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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熟 ...
简穆时第三次尝试抽走创可贴失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贺述安的手指纹丝不动,体温透过薄薄的包装纸传递过来。
他喉间滚出一声带刺的'啧',脏话已抵在齿间..."一抬眼,却正对上贺述安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对方微微歪着头,唇角噙着笑,眼头那颗小小的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某种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涌上来,让简穆时喉咙一哽,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有完没完。”他向后靠上冰冷的墙面,举起的手掌在两人之间划出界限,指缝间漏出的灯光在贺述安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这点小伤用不着你..."
话未说完,贺述安已经倾身压来。他动作很快,带起的风掀动茶几上的便签纸,却在即将触碰时堪堪停住。过近的距离让呼吸交错,简穆时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混着药箱里的酒精味。
"伤口会感染的。"贺述安说这话时嘴角仍噙着笑,但眼里的光暗了几分。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创可贴边缘,塑料包装发出细碎的声响。
简穆时快吐了,嫌弃的推开贺述安后,强行与他拉开三米安全距离。咬牙切齿的怒吼:“我跟你很熟?”
这句话冷得像块冰。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在填补空白。
贺述安站在原地,台灯的光线将他轮廓镀上一层毛边。他低头整理被揉皱的创可贴包装。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轻微颤动,像是蝴蝶振翅的幅度
“两年前的天台上…”贺述安突然开口。“父母离异,我去天台上吹风,第一次遇到你…“
简穆时愣在原地,思绪被拽回两年前。
两年前的天台上,微风吹起少年的衣角,一样的春天,不一样的人 。
口袋里的小猪佩奇糖快要融化,简穆时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往日的地盘被占领,有点不自在。
转身时铁门吱呀作响,像极奶奶临终的呼吸机。他猛地僵住,听见风里裹着抽泣——那个雨夜,他蜷在同一个角落咬烂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也没敢哭出声。
破旧的球鞋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他寂静无声的来的贺述安身边,看着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少年,莫名其妙想到之前的自己。
——那个被赌博成性的父亲。记忆里总有玻璃碎裂的锐响。父亲醉醺醺的拳头,母亲把简欣护在身下时白裙子绽开的血花,像被摔烂的风信子。
直到奶奶肺癌晚期的诊断书像判决书一样落下。他还记得,父亲和奶奶永无止休的争吵,还记得,妹妹尖锐的哭声,也从未忘记当时许下的承诺:要带着她们永远逃离这个地方。
少年开始在各个打工场所辗转,酒店后厨的油污,饭店洗手间的清洁剂,还有永远凑不齐的医药费单据。
可他那时几岁?——15。
再后来奶奶停止的呼吸,妹妹哭红的眼睛,还有缴费单上永远差一位的数字。早已成了无法挽回的过去。
而身上的新伤叠加旧伤,成了现在的现实。
父亲简宗国赌博喝酒的次数次次增多,扫把,酒瓶摔到身上已成了家常便饭,记不清从哪天开始,对那个人的称呼以从爸爸变成了“简宗国”
赚来的钱几乎全部被那个人偷去,时不时的伸手要钱,威胁,常在家里上演。导致每回回家的简穆时习惯性地看一下家里门口有没有皮鞋。如果有,那他宁愿睡在大街上也不肯回去。
那个男人对妹妹简欣却意外的好。
虚伪至极。。。
简宗国看简欣的眼神像黏腻的糖浆,每次触碰都要找借口擦手——去年夏天妹妹裙摆沾了冰激凌,那男人抢着要帮她擦手时,简穆时抄起水果刀在自己胳膊划了道血口子才转移开注意力。
记忆的碎片突然严丝合缝。简穆时想起那些零星的哭声,像穿过层层消毒水飘来的月光。
那时的简穆时忽的想起这些,天台上的少年与当时自己重合起来,简穆时垂下眼眸,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指尖在口袋里摸到那颗快化掉的糖。迟疑三秒,他像埋藏证据般将小猪佩奇糖按进水泥台裂缝里
临走的简穆时闻到了——风信子花香。和奶奶临走前留下的那盆很像。
“我吃掉了那颗糖,很甜。”贺述安继续开口,细长的眼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眼里的温柔。
“从那以后,我每次都会去天台找你,看着你的背影。每次月考的成绩单上,下意识寻找你的名字。我开始更努力,想再靠近你一点,想让你注意到我。我那时还经常偷偷往你桌洞里塞糖。”
简穆时想起来,自己的桌洞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小猪佩奇糖,那时的他以为是林子锦放的,从来没有拒绝过。
简穆时呼吸一窒,语气柔软许多。
“那…你现在是来……还糖债?”
如果是的话,那还是算了。那些天台上的偶遇,那些擦肩而过的瞬间,不过都是青春期无处安放的孤独罢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再怎么追究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松手放过,让它随风而去,倒也轻松自在,无牵无挂。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轻轻敲打玻璃,像是谁在试探性地敲门。渐渐地,雨声变得绵密起来,在窗面上划出一道道透明的水痕,将外面的霓虹灯光折射成模糊的光晕。
贺述安向前一步,两人之间仅剩一步之遥。他举起那片被体温焐热的创可贴,在雨声中轻声问道:“简穆时同学,你好,现在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贺述安伸出手,微微的笑着:“我叫贺述安,想成为你的朋友。“
“可以吗?”
雨线开始编织整个城市的倒影。贺述安站在一步之遥的光晕里,举着那片被体温烘软的创可贴。"穆时,"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跑野猫,"这次换我给你糖好不好?"
简穆时呆愣在原地,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作出反应。
温度,汗水,从手心中传来。简穆时的手被贺述安握住,掌心相贴的温度比想象中更烫。他下意识想抽回,却被对方轻轻扣住。
"松手。"他皱眉,语气却比先前软了几分。
贺述安没放,反而微微收紧手指:"你答应了。"
"我答应什么了?"
"做朋友。"
简穆时嗤笑一声:"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急促的心跳。贺述安终于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还是小猪佩奇包装的,粉得刺眼。
"还你的。"他递过来,眼睛弯着。
简穆时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收下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透明的包装纸漂落到垃圾桶里。
"……糖太甜了,"简穆时慢慢开口,声音有些闷,"下次换别的。"
“好。”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简穆时的手腕,像是一个无声的约定。
"伤口真的会感染,"贺述安低声说,"让我贴一下?"
简穆时:“……”为什么对创口贴那么执着?
但他看到上面同样印着小猪佩奇的创口贴,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贺述安的手指很暖,撕开创可贴的塑料包装时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轻轻拂过简穆时的额角。
"疼吗?"他问。
“疼。”简穆时认真的点点头。这个音节滚出唇齿的瞬间,他自己先怔住了。多久没人问过他疼不疼?上次好像是奶奶用皲裂的手给他涂红药水时,老人家的眼泪滴在他膝盖的淤青上。"
贺述安强忍着笑意:“那我轻点。”
简穆时说完"疼"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而对方非但没松手,反而轻轻托住他的手腕,指腹在伤口边缘摩挲了一下,像是确认伤口的深浅。贺述安的指尖温热,触碰轻得像羽毛,却让简穆时浑身一僵。
"骗你的。"他立刻改口,试图抽回手,"不疼。"
贺述安却扣住他的手腕没放,抬眼看他,眼底带着促狭的笑意:"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你几岁了?"
"比你小三个月零五天。"贺述安低头撕开创可贴的背胶,动作娴熟得像做过无数次,"你生日是1月2日,摩羯座,血型B,不喜欢吃辣,喜欢甜食也会偷偷吃糖,右手手腕有一道两厘米的旧疤——"
"Stop 。"简穆时打断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调查我?"
贺述安把创可贴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指尖顺势滑过他的掌心,像是不经意的触碰:"不是调查,是记得。"
简穆时哑然。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整个世界寂静无比。
简穆时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别过脸,生硬地转移话题:"……创可贴太幼稚了。"
"那下次换奥特曼的?"
"滚。" 简穆时盯着手腕上那个傻笑的粉红猪创可贴,糖块在舌尖融化的甜腻感让他皱了皱眉。贺述安的手指还搭在他腕间没来得及收回,指腹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像一小簇温暖的火焰。
当贺述安准备给他贴第二个创口贴时,简穆时简直要气笑:"你口袋里到底装了多少..."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贺述安翻开校服口袋——内侧整整齐齐码着五颜六色的卡通创可贴,全是那个幼稚动画片里的角色。
“……哪偷的?”
“医务室~”贺述安撕开包装的动作像在拆礼物。
简穆时:“……”
创可贴被妥帖按在伤疤上时,贺述安的手机响了第六次,他俏皮的眨了个wink 。猛地站起来,吊儿郎当的挑了挑眉,挥挥手:“明天见。”
简穆时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眼里的情绪看不清。
有些债,还不清了。
没人看,好悲伤~(?﹏?)
如~果~爱~忘~了~
[化了][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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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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