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暗卫总长的舰队仍悬浮在城堡上空，离子炮的充能声如雷暴般轰鸣。沈燕黎站在观星台边缘，鸦羽大氅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紫晶般的左眼倒映着漫天红光——那是三百艘战舰的瞄准锁定。
许若凌赤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鲜血从掌心滴落，渗入城堡古老的纹路。他仰头看着沈燕黎的背影，红瞳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舅舅……"他一把抓住沈燕黎的手腕，望向沈燕黎的眼眸亮晶晶的。
"退下。"沈燕黎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极地的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许若凌笑了，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可我已经来了。"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幽蓝的能量，空间在他周围微微扭曲，像水面被石子击破的涟漪。
暗卫总长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机械眼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检测到空间异能暴走！重复，检测到——"
话音未落，许若凌猛地攥紧拳头。
"砰！"
三百艘战舰的通讯系统同时炸裂，火光在夜空划出绚丽的弧线。
沈燕黎的瞳孔骤缩。
他转身的瞬间，许若凌已经跪倒在地，红瞳中的光芒迅速黯淡，鲜血从鼻腔和耳道涌出，像蜿蜒的溪流滑过苍白的皮肤。
"蠢货！"沈燕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谁允许你强行撕裂空间？"
许若凌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舅舅，我好冷啊，抱抱我好不好。"
沈燕黎的指尖一颤。
他这才发现，许若凌的体温高得吓人，皮肤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他的生命力。
"医疗舱！"沈燕黎低吼，一把将少年横抱起来，"现在！"
城堡的AI系统立刻响应，地面裂开一道暗门，升降平台飞速下降。许若凌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他的手指仍死死攥着沈燕黎的衣领，像是怕他消失一样。
"……别丢下我。"他含糊地呢喃，红瞳渐渐失去焦距。
沈燕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不会。"
医疗舱的门刚关闭，苏梧的机械鹦鹉就扑棱着翅膀落到了沈燕黎的肩上。
"哎呀呀，真是感人~"鹦鹉的电子眼闪烁着狡黠的光，"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沈燕黎冷冷地扫了它一眼："现在不是你该来的时候，找我干什么。"
鹦鹉歪了歪头，突然张开喙，吐出一枚微型数据芯片："占卜师的最后一则预言，想听吗？"
沈燕黎的手指僵在半空。
芯片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那是许若凌的母亲，沈昭然，站在一片火海中，怀里抱着婴儿时期的许若凌。她的嘴唇翕动，声音却像是被什么力量刻意抹去，只剩下一行闪烁的文字：
「当红瞳吞噬星辰，黑羽将迎来终焉。」
沈燕黎的呼吸一滞。
这不是占卜师的预言。
这是沈昭然的遗言。
---
许若凌的高烧持续了三天。
沈燕黎寸步不离地守在医疗舱外，紫色的左眼因过度使用言灵而布满血丝。城堡外的暴雪仍未停歇，暗卫的残骸被风雪掩埋，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四天深夜，医疗舱的警报突然响起。
沈燕黎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许若凌悬浮在半空，银发无风自动，红瞳彻底化作血月。他的背后，一头巨大的北极狼虚影缓缓成形，獠牙森白，利爪如刃。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沈燕黎的乌鸦精神体竟不受控制地显现，漆黑的羽翼展开，与北极狼的虚影交颈缠绕。
"……觉醒？"沈燕黎低语。
不，这不仅仅是觉醒。
这是共生。
---
当许若凌再次睁开眼睛时，沈燕黎正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那枚星空糖的盒子。
"醒了？"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眼底的疲惫却出卖了他。
许若凌眨了眨眼，红瞳比以往更加深邃："……我梦到母亲了。"
沈燕黎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说……"许若凌缓缓坐起身，直视沈燕黎的眼睛，"我不是她的孩子。"
房间陷入死寂。
"不可能，"沈燕黎的紫瞳深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被掩去："你就是姐姐的孩子，那只是你高烧产生的幻觉罢了。"
许若凌却笑了："舅舅，你撒谎的时候，左眼的瞳孔会收缩0.3毫米。"
沈燕黎沉默了，他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血月高悬，风雪呜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