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沈燕黎站在书房暗室中，指尖燃起一缕紫色火焰，将刚收到的密信焚为灰烬。信纸上的夜翼暗纹在火光中扭曲，最终化作一行浮空的文字：
「今夜子时，黑荆棘伯爵府。目标：埃德蒙·冯·克莱因。罪名：红瞳猎杀者。」
灰烬飘落，他抬眸看向窗外——暴风雪即将来临，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整个帝都都笼罩在某种不祥的预兆中。
"舅舅？"
许若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沈燕黎指尖一颤，残余的灰烬散落在地。
"进来。"
门被推开，许若凌赤着脚走进来，银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显然刚结束训练。他的红瞳在暗室微光下显得格外妖冶，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灰烬："……又要出门？"
沈燕黎没有回答，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一枚新的抑制环："戴上。"
许若凌撇撇嘴，却还是乖乖低头，任由沈燕黎将金属环扣在他颈间。冰凉的触感让他缩了缩脖子，但很快，抑制环开始运作，红瞳逐渐褪成普通的深褐色。
"这次去哪？"许若凌状似无意地问，手指却悄悄攥紧了沈燕黎的袖口。
"与你无关。"沈燕黎抽回袖子，语气冷淡，"今晚不准离开城堡。"
许若凌眯起眼睛："如果我说不呢？"
沈燕黎的紫瞳微微收缩，精神力如潮水般压向少年："那就打断你的腿。"
许若凌笑了，虎牙在唇边一闪而逝："你舍不得。"
---
子夜的黑荆棘伯爵府灯火通明。
沈燕黎隐于阴影之中，鸦羽大氅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站在钟楼顶端，俯瞰着下方奢靡的宴会——埃德蒙伯爵正举杯畅饮，丝毫不知自己已被死神锁定。
"目标确认。"耳畔传来夜翼联络员的低语，"注意，他身边有反异能屏障。"
沈燕黎的指尖凝聚出一缕紫色光晕，言灵之力无声扩散。宴会厅的灯光突然闪烁，宾客们疑惑地抬头，而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他已瞬移至二楼回廊。
"灰隼就位。"通讯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东侧走廊已清场。"
沈燕黎眉头微皱。灰隼本不该参与这次行动，但此刻无暇多问。他沿着回廊阴影前行，精神力如蛛网般铺开，探查着每一处可能的陷阱。
伯爵的私人书房近在咫尺。沈燕黎抬手按上门锁，言灵之力侵入机械核心，门锁无声滑开——
"砰！"
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炸开一团火花。沈燕黎侧身闪避，紫瞳锁定偷袭者——灰隼站在书房中央，手中的粒子枪还冒着青烟。
"……叛徒。"沈燕黎的声音冷得刺骨。
灰隼笑了，猎鹰形态的精神体在身后展开："你早该发现的，首领大人。"
书房的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反异能力场瞬间笼罩整个空间。沈燕黎的言灵被压制，紫晶左眼泛起血丝。
"埃德蒙给了你什么？"他冷冷地问，指尖却悄然凝聚精神力。
"比夜翼更光明的未来。"灰隼举起枪，"比如……你的尸体换来的爵位。"
第一枪射向心脏，沈燕黎勉强闪避，子弹仍撕裂了左肩。鲜血浸透鸦羽大氅，他借势翻滚至书桌后，一把扯下胸口的银链——那是夜翼首领的秘宝，储存着一次性的空间跳跃能力。
"没用的。"灰隼扣动扳机，"整个书房都被封锁了。"
第二枪击碎银链，空间跳跃装置爆裂成碎片。沈燕黎闷哼一声，精神力强行突破压制，紫光如利刃般刺向灰隼的咽喉——
"轰！"
整面书柜突然炸裂，沈燕黎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墙上。烟尘中，埃德蒙伯爵缓步走出，手中把玩着一枚血色晶石："久仰大名，夜翼首领。"
沈燕黎咳出一口血，紫瞳微微收缩——那是"红月计划"的核心装置，能抽取红瞳者的星核能量。
"你以为我要杀你？"埃德蒙轻笑，"不，我需要你的言灵之力……来启动它。"
灰隼的枪口抵上沈燕黎的后脑："乖乖配合，还能少受点苦。"
---
许若凌踹开办公室的门时，暴风雪正肆虐得欢快。
"他去了哪？！"少年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红瞳在暴怒中彻底显现，抑制环早已被扯断扔在一旁。
"少……少爷，主人不允许你出去……"
"告诉我！"他大吼着，突然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凭自己的直觉撕开了空间裂缝。
许若凌的身影瞬间消失，只余空间撕裂的残痕。
伯爵府内，沈燕黎的视线开始模糊。失血过多加上精神力透支，他的意识正一点点沉入黑暗。埃德蒙的狂笑在耳边回荡，灰隼的枪口冰冷刺骨——
"轰隆！！！"
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如脆弱的纸片般被撕开。风雪灌入的刹那，许若凌的身影从天而降，红瞳如血月般妖异，周身缠绕着扭曲的空间裂隙。
"……许若凌？！"灰隼的惊呼被狂风撕碎。
少年落地无声，指尖轻抬，灰隼的右臂突然被无形的力量绞碎。鲜血喷溅在墙上，叛徒的惨叫还未出口，就被第二道裂隙吞噬了半张脸。
埃德蒙伯爵惊恐后退，血色晶石脱手而出——
"那是母亲的遗物！"许若凌红瞳骤缩，空间裂隙如活物般扑向晶石。
沈燕黎用最后的力气扑过去："别碰——！"
太迟了。
晶石与裂隙接触的瞬间，刺目的红光炸裂开来。沈燕黎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埃德蒙的匕首已没入胸膛。
"……凌儿……跑……"
许若凌的瞳孔缩成针尖。
世界在许若凌眼中静止了。
沈燕黎的血滴落在地，每一滴都映出他扭曲的脸。埃德蒙的狞笑，灰隼的残躯，崩塌的建筑碎片——全部凝固在猩红的视野里。
"你们……"少年的声音不再清亮，而是某种野兽般的低吼，"……都该死。"
空间彻底碎裂。
许若凌的背后，巨大的北极狼虚影仰天长啸。它的獠牙撕开现实屏障，利爪所过之处，物质尽数湮灭。埃德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绞成血雾；灰隼的残躯被空间乱流卷入，瞬间粉碎。
整个伯爵府开始崩塌。许若凌跪在沈燕黎身旁，颤抖的手按住他胸前的伤口："……不许死。"
沈燕黎的紫瞳渐渐涣散，却还是艰难地抬手，染血的指尖抚上少年脸颊："……走……"
北极狼的虚影突然低头，轻轻叼住沈燕黎的后领。许若凌红瞳流下血泪，双手猛地插入地面——
"轰！！！"
空间裂隙如绽放的死亡之花，将两人吞噬。
---
夜翼的救援队赶到时，只看到一片废墟。
苏梧站在废墟中央，机械鹦鹉停在他肩头："哎呀呀，来晚了呢~"
突然，鹦鹉的电子眼闪烁起来："检测到空间波动！"
百米外的空地上，一道裂隙无声展开。许若凌抱着昏迷的沈燕黎跌出，浑身是血，红瞳黯淡得几乎熄灭。
"救他……"少年跪倒在地，声音嘶哑，"……求你们……"
苏梧的笑容消失了。他快步上前，手指按上沈燕黎的颈动脉："还活着。"
许若凌的红瞳终于闭上，倒在沈燕黎身旁。两人的血交融在一起，在雪地上绘出诡异的图腾——像展翅的乌鸦，又像仰天长啸的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