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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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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色的门在身后无声关闭，柯瑾瞬间被刺鼻的铁锈味包围。礼堂内部比外观大得多，仿佛一个巨大的腹腔，墙壁上布满脉动般的血管状纹路。十几排长椅呈扇形排列，最前方是个高出地面的舞台，悬挂着褪色的"1999届毕业典礼"横幅。
"这地方是活的？"季沉阳压低声音，短刀已经出鞘，刀刃泛着淡淡的红光。
柯瑾的真理之镜显示：【异化空间，正在缓慢扩张，危险等级：A】。他注意到长椅上零零散散坐着二十几个玩家，其中包括之前遇到的光头壮汉一伙——他们看起来狼狈不堪，有两人明显受了伤。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互相残杀。"柯瑾轻声说。
礼堂中央的过道上，躺着几具新鲜的尸体，全都穿着老式校服。真理之眼显示：【死亡时间：约20年前，但尸体状态异常新鲜】。
一阵刺耳的麦克风回啸声突然响起，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戴着纯白的面具，面具上用红颜料画着夸张的笑容。
"亲爱的毕业生们！"面具人张开双臂，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欢迎回到你们的毕业典礼！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柯瑾的手环突然震动：【警告！检测到副本BOSS出现！】
季沉阳肌肉绷紧，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要现在动手吗？"
"等等，"柯瑾按住他的手腕，"先收集情报。"
面具人继续用那种令人不适的欢快语调说着："今晚我们将完成二十年前未完成的仪式！被选中的同学将获得...永恒的生命！当然，"他突然压低声音，"其他人就得付出一点点代价啦~"
几个玩家已经站了起来，武器在手。光头壮汉大声质问："少装神弄鬼！任务说要找出毕业典礼的真相，你知道什么快说！"
面具人转向壮汉，尽管没有眼睛，柯瑾却能感觉到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
"张大力同学！"面具人开心地拍手，"你还是这么性急！好吧，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
他打了个响指。礼堂的墙壁突然蠕动起来，数十条血肉组成的触手伸出，瞬间卷住了七八个玩家。惨叫声中，那些玩家被拖向墙壁，身体逐渐与血肉融为一体。
"这就是真相的一部分！"面具人陶醉地说，"我们的学校需要养分！"
季沉阳猛地拽着柯瑾躲过一条袭来的触手："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柯瑾快速环顾四周，真理之眼疯狂闪烁：【舞台后方控制台是弱点！】。他抓住季沉阳的手臂："掩护我靠近舞台！那里有控制装置！"
"哈！终于有点行动了！"季沉阳的眼睛亮得惊人，短刀上的红光暴涨，"跟紧我，书呆子！"
季沉阳如同一道银色闪电冲向前方，刀光所过之处，触手纷纷断裂，喷出恶臭的黑色液体。柯瑾紧随其后，不时用匕首挡开漏网的攻击。其他幸存的玩家也反应过来，开始各自为战。
光头壮汉挥舞铁链，大声招呼同伴："集中火力对付那个面具怪胎！"
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同学们真是太热情了！让我们进入下一环节！"
舞台地板突然开裂，十几个穿着陈旧校服的"学生"爬了出来。他们的身体扭曲变形，有的脖子拉长，有的四肢反折，但全都戴着写有名字的胸牌——正是季沉阳找到的名单上被划掉的那些。
【忏悔者：被选中的毕业生，灵魂永远困在仪式中】真理之眼显示。
一个脖子伸长得像蛇一样的女"学生"扑向柯瑾，腐烂的双手直取他的眼睛。季沉阳从侧面冲来，一刀斩断她的手臂，但那断肢仍在地上扭动，手指抠着地板向他们爬来。
"妈的，这什么鬼东西！"季沉阳一脚踩碎那只手，骨肉碎裂的声音令人作呕。
柯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升级后的分析功能正在超负荷运转："不是物理攻击能解决的...它们被仪式束缚，必须破坏控制源！"
两人且战且进，终于接近舞台边缘。季沉阳突然闷哼一声，一条触手从他背后刺入，肩胛骨处顿时血流如注。
"季沉阳！"柯瑾心脏几乎停跳。
"没事..."季沉阳咬牙斩断触手，脸色却开始变得潮红，"正好...让我热身够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白泛起血丝，全身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短刀上的红光如同实质般流淌，在他皮肤上形成诡异的纹路。
【警告：队友季沉阳进入狂战士状态，理智值急速下降】柯瑾的手环显示。
"等等！别太早用那个！"柯瑾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季沉阳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咆哮，冲入敌群。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所过之处肢体横飞，黑血四溅。但这种状态明显有问题——他开始无差别攻击，甚至差点伤到靠近的光头壮汉一伙。
"他失控了！"壮汉大骂着后退，"疯子！"
柯瑾知道必须尽快解决源头。趁着季沉阳吸引大部分火力，他猫腰爬上舞台侧面的阶梯。面具人正陶醉地看着这场屠杀，竟没注意到柯瑾的接近。
控制台就在舞台后方，是个镶嵌在血肉墙壁中的老旧仪表盘，上面布满按钮和拉杆。真理之眼显示：【仪式控制核心，操作需特定序列】。
柯瑾快速翻找记忆，突然想起名单背面有一串数字：19991031。他毫不犹豫地输入这组数字。
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面具人猛地转头："不！你怎么会知道——"
整个礼堂剧烈震动，所有触手和"学生"同时僵住，然后开始溶解。面具人的白面具出现裂痕，露出下面腐烂的皮肤。
"不可能...仪式还没完成...校长还需要..."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柯瑾抓住机会："校长是谁？这个仪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面具人发出咯咯的笑声，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真相？就是...我们都需要毕业啊..."
他的身体像融化的蜡一般坍塌，与此同时，柯瑾的手环震动：【主线任务更新：找到校长室，终结仪式】
台下，季沉阳已经单膝跪地，狂战士状态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严重的虚弱。其他玩家死的死伤的伤，光头壮汉也失去了一条手臂，正痛苦地呻吟着。
柯瑾跳下舞台，冲到季沉阳身边。后者脸色惨白，全身被汗水浸透，眼神涣散。
"...书呆子？"季沉阳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闭嘴，保存体力。"柯瑾快速检查他的伤势，肩背的伤口很深，但好在没伤到要害。他拿出医疗包，简单处理伤口。
"其他人..."季沉阳挣扎着看向四周。
"别管他们了。"柯瑾罕见地强硬道，"我们得去校长室。"
他扶起季沉阳，两人踉跄着走向礼堂后门。经过光头壮汉时，后者突然抓住柯瑾的裤脚："带...带我一起...我知道校长室在哪..."
柯瑾犹豫了。季沉阳虚弱地摇头："别信他..."
"我可以...帮你们..."壮汉吐着血说，"这个副本...真正的危险不是怪物...是玩家之间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支箭突然穿透他的喉咙。柯瑾猛地抬头，看到二楼看台上站着三个玩家，为首的是个扎马尾的女人，手持复合弓。
"多谢指路。"女人冷笑，"校长室的线索我们就收下了。"
季沉阳想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而踉跄。柯瑾迅速拖着他躲到长椅后，箭矢"哆哆"地钉在木椅上。
"听我说，"柯瑾贴着季沉阳的耳朵快速道，"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配合。"
季沉阳勉强点头。柯瑾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装置——这是他用剩余积分买的【全息诱饵】，原本打算留到关键时刻用。
"等我数到三，你就往右边跑，吸引他们注意。"
"你他妈让我当诱饵？"季沉阳虽然虚弱，却仍忍不住吐槽。
"相信我。"柯瑾直视他的眼睛。
季沉阳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咧嘴一笑："妈的，死就死吧。数数。"
柯瑾启动装置，同时低声道："一、二、三！"
季沉阳猛地向右翻滚，同一时刻，左侧通道出现一个与柯瑾一模一样的全息影像。弓箭手果然被迷惑，箭矢射向假人。柯瑾则趁机绕到看台下方，掏出从季沉阳那里顺来的备用匕首，狠狠掷向弓箭手的小腿。
女人惨叫一声跪倒。她的两个同伴还没反应过来，柯瑾已经冲上楼梯，用防狼电击器放倒一人，另一人被虚弱的季沉阳从背后扑倒。
"漂亮...配合..."季沉阳喘着粗气，压制住那个玩家。
柯瑾捡起复合弓，对准三人："不想死就交出你们知道的关于校长室的情报。"
马尾女人咬牙道："凭什么告诉你？"
柯瑾推了推眼镜，真理之眼显示她腰间的笔记本有重要信息："就凭我知道你笔记本上写着'校长室在钟楼'，但那是陷阱。真的校长室在地下室，对吧？"
女人脸色大变："你怎么..."
"谢谢确认。"柯瑾转身扶起季沉阳，"我们走。"
离开礼堂后，两人沿着血迹斑斑的走廊向地下室移动。季沉阳的状态稍微好转，但走路仍然不稳。
"你什么时候...顺走我的匕首的？"他喘着气问。
"你教我用电脑的时候。"柯瑾小心地架着他，"顺便说，你该控制使用那个'狂战士'状态，它消耗的不只是体力。"
季沉阳沉默了一会："...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不知道。"柯瑾老实承认，"但能猜到一些。电竞职业选手，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退役，那个原因大概和你的...情绪控制有关。"
季沉阳突然停下，抓住柯瑾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他的眼睛仍然布满血丝，但已经恢复了清明："听着，书呆子。我的过去是我的事。我们只是临时队友，懂吗？"
柯瑾平静地回视："当然。不过作为'临时队友'，我建议你下次进入狂战士状态前，先确保我在安全距离。"
季沉阳瞪着他，突然松开手，笑出声来："妈的，你真是个怪胎。一般人看到我那样子都吓得屁滚尿流。"
"我分析过你的行为模式。"柯瑾整理着衣领，"即使在失控状态下，你也没有一次攻击是真正冲我来的。你的潜意识还记得我是队友。"
季沉阳的表情变得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地下室的铁门突然"砰"地一声自动打开了。一股腐臭的气流涌出，夹杂着微弱的...心跳声？
手环震动：【最终阶段开启，找到校长，终结仪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向那扇黑暗的门。就在跨过门槛的瞬间，柯瑾注意到门框上刻着那个熟悉的符号——圆圈套着倒三角，下面是一行小字：
"深渊吞噬所有，包括时间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