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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晚饭后,廖阅一个人闲着没事在宿舍做模拟卷,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地进消息。

      这个时间点,这个信息量,廖阅不用看也知道是他们那个“闻鸡起(5)”群。

      但他还是打开微信看了一眼,果然,林萌、秦南和于境恬在群里急扯白脸地争论一道数学题。

      没有他哥的消息。

      廖阅怏怏地放下手机,读下一道题。

      忽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廖阅循声望去,正好和刚迈进屋的大块头四目相对。

      大块头愣了一下,叫道:“嘿?新室友!”

      廖阅起身,准备和他打招呼,谁知大块头把迈进来的那条腿又收了回去。

      “廖——阅。”大块头执着地在门口念了一遍资料卡上新加的名字,然后进屋握着廖阅的手热情道,“廖兄,欢迎廖兄,我叫李大鹏。”

      李大鹏走近后廖阅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人,刚才被他挡得严严实实的。

      李大鹏介绍完自己,又指着身后的人说:“他叫□□。”

      “去你的!”□□跳起来擂了李大鹏一拳,之后自我介绍道:“别听他的,我叫——”

      “沈子昱。”廖阅笑着接上了沈子昱的话。

      沈子昱点点头,脸上浮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上午就没看见你们,出去溜达啦?”廖阅问。

      李大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说:“你上午就到了?我俩上午在教室画作业呢,中午去外面吃饭,下午随便逛了逛。”

      “这周围没什么可逛的,没意思。”沈子昱说着,撑开手里的黑塑料袋让廖阅看。

      “什么?”廖阅往前凑了凑,“仙人球?”

      “嗯,”沈子昱从袋子里拿出一盆,递给廖阅,“一个老奶奶在路边卖的,十块钱四盆,正好一人一盆。”

      “谢谢。”廖阅接过后,掐着白色的小花盆细看了一番,“这玩意儿长得还挺卖力,球儿不大,刺儿倒是不少。”

      “可不,老奶奶说了,养好了以后还能开花呢。”沈子昱说着,往程扬的桌上也放了一盆,下面还用纸巾垫了一下。

      “你还给他?”李大鹏有些不快。

      沈子昱把仙人球怼到李大鹏面前,没好气儿道:“你可少说两句吧。”

      廖阅看着想笑,感觉李大鹏要是再多说一句,下一秒这球就得在他嘴里。

      沈子昱站在自己的床和廖阅的床之间,看着廖阅的储物柜问:“你怎么不锁柜子?”

      “昂,我刚才拿东西来着,忘了。”廖阅说。

      “柜子要随手锁,没听过那句话么?美好的集训生活从锁柜子开始。”沈子昱笑着拍了拍廖阅的肩膀。

      李大鹏被仙人球封口后,一直闷闷地靠在椅背上,这会儿听了沈子昱的话,突然冷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哼,赶紧学你的文化课。”沈子昱说完,和廖阅对视了一眼,又露出俩酒窝。

      “哎呀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学什么文化课。”李大鹏抱怨道。

      “你都休息一下午了,还休息?你可快点吧,现在作业不多还有时间搞搞文化课,等到九十月份你想搞都没精力搞。”沈子昱说着,拿着钥匙打开他的柜子,从里面掏出两本练习册。

      李大鹏愣是瘫在椅子上没动弹,沈子昱冲过去威胁道:“你再在这打坐我可给你妈打电话了啊。”

      “你真是我祖宗。”李大鹏站起来对着沈子昱骂了一句,然后不情不愿地打开柜子掏书,过程中瞟到廖阅桌上的卷子,惊怪道:“你怎么学化学?”

      “昂,我考物化生,”廖阅说。

      “物化生也不好拿分啊。”

      “我脑容量小,背不了政史地,痛苦。”

      “那你学物化生不痛苦啊?”李大鹏追问道。

      “也痛苦,但没政史地痛苦。”

      “你是真勇。”李大鹏说着,冲廖阅竖起一个胖乎乎的大拇指。

      ……

      第二天一早,廖阅吃完饭跟着一群人从食堂走到教学楼,身边的人要么空着手,要么就拎个平板,就他一个新来的还背着画材。

      各个班的班长站在教室外收手机,廖阅走到造型A班门口,把手机交给了程扬。

      已经进了教室的同学大部分在做准备工作,削铅笔的、切橡皮的、换画纸的、固定平板的,也有发呆的、看光景的、张着大嘴打哈欠的……

      温松年站在教室前面,把手里的头像一张张钉在墙上的毛毡板上。

      他是教素描的,也是造型A班的班主任。

      “温老师。”廖阅走到温松年旁边,想问问自己坐哪儿。

      温松年瞟了廖阅一眼,指着教室后面空着的画架说:“坐那儿吧。”

      廖阅走到画架前,坐到折叠画椅上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这个位置很合他心意,在最边上,不憋屈,放东西也方便。

      “行了,别削了,”温松年看着一个正在争分夺秒削铅笔的男生,厉声道,“知道自己削得慢还不早点儿来?”

      温松年说完,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廖阅左手边的空座位上。

      廖阅也跟着看了一眼,画具在,人不在,应该是迟到了。

      “来,都精神精神,上课了啊,今天先讲评你们周考画的素描头像,后面看不清的往前站。”

      教室里的人闻声开始调整自己的位置,廖阅也往前挪了挪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打量起钉在墙上的那三排头像。

      “你,新来的,到前面来。”

      廖阅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教室前面对着同学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廖阅,余春的——”

      “你等会儿,”温松年打断廖阅说,“谁让你做自我介绍了?”

      “啊?”廖阅怔在原地。

      那你让我来干嘛?

      “每周六周考,周一讲评,这些是他们上周六画的,来吧,选一张你觉得最好的。”

      “噢,”廖阅指着第三排的左数第二张说,“这张吧。”

      “点评一下。”温松年说。

      廖阅总算知道温松年让他上来是干嘛的了。

      于是他看着那张画,开口道:“构图稳重,黑白灰关系明确,明暗交界线层次丰富,眼鼻口的形体关系饱满,细节做得很出彩,脸部边缘线的虚实变化、鼻梁骨和眉弓骨的衔接、嘴角的动态、头发和领口的质感,处理得都非常自然。”

      这张画刚才他在下面就注意到了,在一众头像中算是高分。

      廖阅不禁扫了一眼画上的名字,是程扬。

      一个男同学看着程扬羡慕地说:“大佬就是大佬,比不了比不了。”

      程扬脸上洋溢着笑容谦虚道:“没有没有,我可不是大佬,年哥在呢,哪轮得上我。”

      一个女同学接上话说:“但你脾气好啊,帮我们改画不像年哥那么暴躁。”

      程扬在造型A班的同学们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平日里老师没空改画的时候,大家就找程扬帮忙改改,程扬画得好,脾气又好,基本快会被画室的其他同学供起来了。

      “当着我的面就敢说我坏话是吧?”温松年瞪了那个女生一眼,转头对廖阅道,“说得不错,继续说,再说说不足的方。”

      “不足的地方?”廖阅瞥了程扬一眼,迟疑了一下说,“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行吧,回去吧,”温松年冲廖阅摆了下手,然后接着说,“程扬的这张头像画得确实非常深入,局部刻画准确、精微,这方面大家都学着点儿,不足之处在于,刻画细节的时候个别地方稍微有点儿破坏关系了,这次倒不严重,但下次一定要注意,深入的过程中一定要多从整体上观察,我们不能因为整体忽视细节,同样也不能因为局部细节破坏整体,其中的分寸要把握好。”

      “好,年哥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注意。”

      “嗯。”

      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男生。

      这男生个子不高,肤色偏黑,低着头垂着眼,双手紧抓着衣襟,畏畏怯怯地缩着。

      温松年看了他一眼说:“迟到,十张速写,明天交。”

      男生使劲点了点头,随后匆匆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

      十一点半,下课铃响了,廖阅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结果被温松年给叫住了。

      “温老师。”廖阅走到温松年跟前。

      “不用这么生分,跟他们一样叫年哥就行。”温松年笑着说。

      “行,年哥。”

      廖阅发现温松年在课上和课下完全是两个人,课上严厉得要命,一直板着脸,气急了还会骂人,没想到课下倒是挺平易近人的。

      温松年点点头,之后莫名其妙地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廖阅眼前晃了晃,有点得意地说:“两盒樱花橡皮,下午记得跟苗佳伟要。”

      廖阅不明所以,看着温松年一脸懵。

      苗佳伟?苗佳伟应该是上周六给他看画的速写老师吧……

      “那天我俩给你看完画,就打了个赌。”温松年抠了一片护嗓子的含片含在嘴里。

      “赌什么?”廖阅问。

      “赌你会来我们这儿还是会去冯章啊。”

      “那你赢了?”

      “当然,事实证明,苗老师就是太不自信了,我就说你肯定得来,他不信,还打赌,输了吧,输了就得买橡皮。”

      廖阅笑了笑说:“我确实是冲你和苗老师来的。”

      “算你有眼光,”温松年说完,想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今天让你评程扬的画,你有压力?”

      “没有。”

      “没有?没有的话怎么让你说说不足都不敢说?”

      “不是不敢说。”

      “那是什么?怕得罪人?”

      廖阅摇摇头说:“不想抢别人风头。”

      “你想得还挺多?”温松年多少有点惊讶,他重新打量了廖阅一番,然后说,“有实力就会风头,你觉得你能低调多久?”

      “不是低调,年哥,我就是想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集训,我得珍惜。”

      “行啊你,”温松年笑了笑,“人和画一样,既大胆,又谨慎。今天这事儿是我欠考虑了,放心吧,以后不给你拉仇恨了。”

      “行,那谢谢年哥。”廖阅说完,见温松年没什么要说的了,便问:“那我去食堂了年哥?”

      “还有个事。”

      “什么事儿?”廖阅问。

      “坐你旁边的那个男生,叫关策,也刚来没几天。他胆儿小,不爱跟人打交道,还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

      关策确实一上午都没搭理他,但他以为关策是不爱说话。

      “嗯,以后你要是能照应就顺带着照应着点,在不耽误自己的前提下。”

      廖阅想了想,点头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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