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惹祸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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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轻车熟路进入了那孩子的精神世界。这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条轨道。
那小寸头孤零零躺在铁轨的中央，半边身子已经烂掉。
白野要做的事情应该是直接用自己的精神疏导能力让这孩子醒过来。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接散活的向导向来都擅长粉饰太平，尽管这样治标不治本。白野已经叫了自己的猫出来，开始修复那些显而易见的精神创口。
小寸头的精神世界既脆弱又单薄，由十几年贫瘠而难熬的回忆构成，稍有创口便是全面的崩溃。他觉醒得太早，年纪又太小，他应该去正规的哨兵精神医院，而不是交给一个自己这样接散活的向导草草了事。
白野清楚这样放任精神世界溃烂的后果，便是日后彻底的失控。他最终还是走向了那小孩，他决定还是尽自己能力救一下。
白野走到他面前，蹲下问他：“你看见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了？”小寸头只是看他，没有任何要理睬白野的意思。
“疼吗？”白野看着他半边被压烂的身体，血肉模糊。如果小寸头不配合他，他不可能继续更深入的治疗。白野准备起身站起，手腕却被抓住了。那手抓他的时候用的力度绝不是希望白野不要走留下救他，而是要把白野一并拖入铁轨里。
白野整个人一下没站稳，半跪在地上。他的猫倒是反应快，瘸着腿也跳起来恶狠狠往小寸头的手上抓了一下，好几道血痕。
“你要我做什么？”小孩的手松开后，白野一边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边说。
徐林已经在地下交易室等了一个小时了。话事人面红耳赤跑上来让他再等等，今天银行网络系统出了问题，他们的钱都转不出来。
地下没有信号，徐林只能无所事事地翻翻柜子上的书，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大册子。话事人看着徐林把册子拿出来，脸上表情有点惊慌：“那是很久之前有人记录的关于阴沟的事情，用来我们去做任务用的。只不过现在阴沟里的势力早就更新换代了，那册子上的东西已经变成历史了。”
徐林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很复杂的表格，似乎是人物关系图，各种看不懂的代号与标记密密麻麻堆在上面。他也没精力研究这些符号，翻后面，在许许多多的符号与残缺不全的文字叙述之后，有一页单独画了是一只狗和一只猫。画画的人也许有一点速写的底子，大概勾勒出来了哑巴和白野两人的精神体样子。徐林没见过没瘸腿的猫，画里那猫站在狗的旁边，旁边有文字写着“狗的向导、爪子尖利、本人性格不好交流、疑似从小就在阴沟家庭背景不明”。而狗的那边写着“擅长近战的哨兵、疑似暴力狂、为阴沟内部核心服务”。
话事人眼睛很尖，看见徐林在那一页上停了很久：“这就是之前那个中央塔里很出名的哑巴哨兵与他的向导了。只不过现在光景都变了，当年在阴沟讨生活的哨兵已经进了中央塔当官啦——也不知道塔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在阴沟待过还能用他，那向导倒是不知去向了。”
“我倒不知道他们原来在阴沟也这么有名，他们那个时候才十几岁吧，就在阴沟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搞出名堂了？”徐林把那一页翻了过去。
“啊...他们当时在阴沟确实是很有名。年纪不大但是下手特别厉害，办了很多在阴沟的狠人，还一直没被报复到，最后居然还平平安安出了阴沟，在外面过上了好日子。”话事人用勺子搅合着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徐林看着话事人：“欠了那么多血债，他们当时怎么出来的？”
话事人看了看门口，发现还是没有人上来通报银行转账成功的消息，决心是要把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应该是和阴沟搞了一个协议吧，然后阴沟就把他们放出来了。”
徐林继续翻着手册：“听你的意思，觉得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了。”
话事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也不认识他们，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只是下一刻，整个地下室猛地震动，书架整个倒塌下来，桌子也翻掉了。徐林反应快躲开了，话事人的脚被压在桌子底下，动弹不得。
徐林把桌子扶起来，还把话事人拉起来：“出什么事了，被袭击了？”
话事人戴着的蓝牙耳机不断闪烁，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苦笑着说：“你今天可能取不到钱了。我也建议你别出去了，阴沟的人把广场炸了，现在正到处砍人呢。”
莫难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中央塔的警报声了。上次响的时候，是好几年前阴沟捣烂了中央塔本部。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塔里？”莫难一边从自己的柜子拿枪，一边取出了两件防弹衣，“我这个问题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并不信任塔。”
“是塔不信任我。”哑巴已经用绷带处理好了自己的伤口，“徐林还是不接电话？”
“没有。”莫难绕了绕自己头发，“先跟着塔的大部队去广场吧，到时候再说。”
“我其实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阴沟老是要搞这些大张旗鼓的袭击。”徐林拿出手机看了看，依旧没有信号。他也不知道白野的具体情况，一时间有点慌。
“你当然不理解，你又不是阴沟的人。你活在外面，肯定不理解一群人日复一日困在一个毫无希望的区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每个人身上都背着血债，每个人都无法逃脱。”话事人似乎已经缓过来了一些。
徐林合上手机，还是决定出去找找白野：“什么时候能来拿钱，再通知我吧。先走了。”
他一边上楼一边给白野发信息，自己的手机却弹出了好多条消息与未接电话，都是莫难打来的。徐林看了看那十几条信息，一开始是反反复复发了好几条让他别出去，然后看他没回复，又问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徐林走到楼梯顶头，重新回到地面。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提着枪朝他走过来。他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人，默默又往后退了一步。
“徐林？”莫难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躲在楼梯口的人。
“你们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徐林听见莫难的声音，才从楼梯口出来。
莫难伸手把徐林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这一片已经封锁了，我带你从出口出去。”
“白野今天也出来了。我得去找他。”
“他在哪？”
“我不知道。”徐林又看了一遍手机，没有更多的新消息了，“我和你一起吧，我是向导，可以帮得上你的。”
莫难看着徐林，最终把身上的防弹衣脱下给了他：“找到白野就走。”
徐林没想到莫难会同意，一时间没了动作，直到莫难把防弹衣套到他身上后，他才反应过来：“你这么信我？”
莫难点了点头，也没正面回答，只是让他跟上。
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