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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偷偷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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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站在音乐教室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乐谱。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你迟到了三分十二秒。"
周沉背对着他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随意地跳跃着，弹奏的居然是校歌的变奏版。阳光落在他微微翘起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程野把乐谱放在琴盖上："李老师说下周一要检查合唱团的伴奏。"
"所以？"周沉转过身，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痞笑，"程班长是来监督我练习的？"
"是来帮忙的。"程野推了推眼镜，"你弹得太快了，合唱跟不上。"
周沉挑眉，突然伸手拽住程野的领带，把他拉到琴凳前："那程班长示范一下，什么叫做'合适的速度'？"
松木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程野僵在原地，视线落在周沉敞开的领口处——那里的锁骨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是五线谱上的一个音符。
"看够了吗？"周沉的声音带着笑意。
程野猛地回神，耳根发烫。他挣开周沉的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份手写的乐谱："我重新编了和声部分。"
周沉接过乐谱，目光扫过那些工整的音符。突然，他的手指顿住了——在乐谱的右下角，程野画了一个小小的钢琴图案，和薄荷糖纸上的一模一样。
"程班长，"周沉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你偷偷收藏我的糖纸？"
程野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听见周沉轻笑："别紧张，我也收藏了你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是程野上周物理测验的草稿纸，上面满是演算过程。
"你的字真好看。"周沉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像印刷出来的一样。"
程野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他伸手想拿回草稿纸，却不小心碰到了周沉的手指。两人的手同时缩回，草稿纸飘落在地上，展开的纸面上露出一行被反复涂改过的小字：
"周沉今天又没吃药，担心。"
空气突然凝固了。
周沉弯腰捡起那张纸，表情晦暗不明。程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阳光依旧温暖，可他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我..."
"程野。"周沉突然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谢谢。"
程野愣住了。
周沉把草稿纸小心地折好，放回口袋："你是第一个发现我没吃药的人。"他顿了顿，"也是第一个...为我担心的人。"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金黄的叶子飘落在琴键上。周沉轻轻把它拿起来，放在程野掌心："秋天到了。"
程野低头看着那片叶子，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一幅精密的电路图。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薄荷糖纸，每一张都平整地展开着。
"给你。"程野把罐子塞给周沉，"...物归原主。"
周沉接过罐子，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在他脸上跳跃。他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糖纸——是那张画着小钢琴的。
"程野。"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他，"闭上眼睛。"
程野下意识照做。他感觉到周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然后有什么东西被别在了他的衬衫口袋上。
"可以睁开了。"
程野低头，看见胸口别着一枚精致的钢琴形状的胸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生日礼物。"周沉说，"虽然早了三个月。"
"你怎么知道..."
"学生档案。"周沉狡黠地眨眨眼，"程班长，你该加强学生会资料室的安保了。"
程野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周沉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我爸。"
程野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周沉的手腕："药吃了吗？"
周沉摇头："不想吃。"
"为什么？"
"因为..."周沉抬头看向窗外，"吃了药就弹不好钢琴了。音符会变得...很模糊。"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程野读不懂的情绪。程野突然想起医务室档案上那句"电击治疗后出现短暂失忆"，心里一阵刺痛。
"周沉。"他认真地说，"下次排练前记得吃药。"
"为什么？"
"因为..."程野指了指乐谱，"我想听你弹我写的和声。"
周沉怔住了。阳光落在他微微睁大的眼睛里，像是点亮了整个星空。他忽然笑起来，那笑容明亮得让程野心跳漏了一拍。
"好。"周沉说，"成交。"
他转身面对钢琴，手指在琴键上舒展开来。熟悉的旋律响起，是校歌，却比原版柔和了许多。程野惊讶地发现，周沉完全按照他改编的和声来弹奏，一个音符都没错。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钢琴的影子在地板上延伸，和程野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窗外，秋风拂过树梢，更多的金叶飘落下来，像一场无声的雨。
程野悄悄拿出素描本，在纸上快速勾勒着这个画面——阳光，钢琴，还有周沉专注的侧脸。这一次，他没有藏起素描本，而是把它轻轻放在了琴盖上。
周沉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他的手指没有停，琴声在阳光里流淌，像九月的风一样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