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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夜色如墨,水库边的芦苇在寒风中发出沙哑的呜咽。惨白的月光在水面投下扭曲的倒影,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
      救护车的顶灯将人群照得青白,医生赶来做了最后的尝试,但人已经凉透了,回天乏术。
      路过的村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高凯的爹妈,他们很快赶了过来。
      木德顺打台球去了,木云的三个姐姐都在镇上打工,还没下班呢。李春梅被关在家里出不来,所以他身边只有方家两兄弟陪着。
      这时候警察也到了,把围成一圈看热闹的村民挡在了外面。
      夫妻俩连滚带爬的扑在了高凯的尸体上,哭嚎声惊飞了树梢上打盹的乌鸦。
      “小,贱,种,野,鸡,生的杂,种,我掐,死,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为什么淹,死,的不是你,为什么啊,死,的为什么不是你这个狗,杂,种。”
      吕莹哭着哭着,看到旁边好好的木云,突然暴起,染着红指甲的手直扑他的面门。
      一旁的方?眼疾手快的攥住她手腕时,尖利的指甲距离木云的眼球只剩半寸。木云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平静得像在看事不关己的热闹。
      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呆的方载,反应过来后把木云拉到了身后,挡的严严实实。
      自己的儿子死了,木云却被救了上来,吕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所以才骂出那句你害,死了我儿子。
      只不过高凯的死到底要算上谁的头上,从头到尾都很难分辨清楚。
      高汉雨一肚子的恨意无处发泄,看到他老婆被人拉扯,也冲着木云破口大骂,还想打护着那个小贱,种,的方载,结果刚跑过来就被陈庆一脚踹飞了。
      这个两百斤的壮汉像破麻袋般摔进泥坑,溅起的污水又把方?的白衬衫弄脏了。
      “你……”方?屁股上的泥水还没干,衬衫又湿了。他无可奈何的看向陈庆,陈庆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都住手!”警察看到这群人打成了一锅粥,两步跑了过来。
      强光手电扫过人群时,方?注意到木云迅速垂下头,把脸埋进方载颈窝。再抬头时,那双眼已经蓄满泪水,在车灯下闪着破碎的光。
      木云从方载身后伸出脑袋,看着失去理智的吕莹。
      “没错,是我害,死,了他。”木云突然开口。他垂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却若有似无地勾着,“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原来折磨别人这么痛快,难怪高凯孜孜不倦的霸凌了他这么多年。
      木云故意戏弄吕莹,高凯,嘶,了,今天的事不论是实话实说还是撒谎,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一个被霸凌的可怜人,却在获救后对不幸淹死的霸凌者表露同情和愧疚,那听起来可太委屈了。
      这能让亲者痛,仇者更痛。
      果然,听了这话吕莹和方载气疯了,他们都是冲着木云的。
      “木云!那个叫高凯的欺负你,你也要欺负你自己吗?这不是你的错,不准道歉。”方载气愤不已,瞪着通红的眼睛,拉着人往车上去。
      他不想让木云在这里被这对夫妻欺负了,难怪高凯人品那么差劲,原来是因为有一对这么蛮不讲理的父母。哼,方载自认为博爱宽容的心,头一次生出恶,念,觉得这一家子都该嘶。
      走了两步他想起木云刚捡回一条命,现在肯定又怕又累,他拦腰把人抱起来。木云好轻啊,年纪跟他一样大,却比他矮一头,还那么瘦,看来他除了被同学霸凌,平常的日子也没有多好过。
      方载平常生活的环境,没机会接触真正的穷人,他泛滥成灾的同情心只能通过捐款或者做慈善宣泄。
      今天上帝让他出现在这里,碰上了木云,他打心底觉得这是命中注定。
      想来就是为了让他能拯救木云于水火之中,那他一定不能辜负上帝的信任。
      被人抱起的少年悬在半空,苍白的脚踝晃过肮脏杂乱的泥泞。方?眯起眼睛,看到那个瑟瑟发抖的受害者已经收起了伪装出来的脆弱无助,脸上带着的是献祭般的从容淡定。
      后备箱里有方载备用的衣服,他把木云放在后座上,拿来了衣服和医药箱。
      “来,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方载把医药箱先放在了一边,伸手就要帮木云脱衣服。
      向来寡言少语的木云被方载逼到连续说了好几句话。
      “我家就在附近,回去换就好了。”
      “不麻烦了,谢谢。”
      “这衣服太好了,弄脏了怎么办。”
      “不要不要,别碰我。”
      “别脱我衣服!”
      叽叽喳喳、话唠无比的方载,木云说一句他能顶十句。
      “警察问话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湿衣服穿着多难受啊,万一感冒发烧怎么办?你这细皮嫩肉的,起疹子多遭罪啊!”
      他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帮木云换衣服,“弄脏了有什么关系,洗干净就好啦!这身衣服送你吧,你皮肤白,穿着肯定比我好看!”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别扭的啊,别乱动,碰到手上的伤怎么办,我帮你脱!”方载小心的挪开木云捏紧衣服的手,嘴像连珠炮,不停的说。
      “你看你嘴唇都冻的发紫了!”他不由分说扯开木云领口,露出截白得晃眼的锁骨。
      月光从车窗斜斜切进来,少年窘迫的低下头,湿透的睫毛挂着水珠,像晨雾中的黑蝶。
      手忙脚乱一通折腾,方载还是如愿给木云换好了衣服。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方载瞥见木云肋骨分明的腰腹上有几道旧伤,看起来像是被棍子打的。他手下一顿,没有多看,那伤痕便迅速被布料遮住。
      上衣明显大了一号,他仔细地把袖子挽了好几折,才露出木云的手腕。
      裤子还没换好,方载忍不住往后仰了下身子打量,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木云的腿线滑下去,那双腿修长得过分。
      “木云,你的腿真好看!”方载脱口而出,小孩子的夸赞总是很直白,他的语气真诚得近乎天真,“又长又直。”
      木云的动作一僵,又飞快地提上裤子,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血色。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直愣愣地夸过他的身体,姐姐们还有村里人只会说他瘦得像根竹竿。
      此刻方载的目光太过灼热,让他有种被阳光直射的眩晕感。
      衣服换好后,方载打开了急救箱,翻出来纱布和碘酒。
      “来,我给你上药,会有点疼,能坚持吗?”方载捧起他的手掌,先小心的吹了一下,又抬头看向了木云湿漉漉的大眼睛,顿时愣住了。
      木云正巧掀起眼皮看他,两人对上了视线。
      月光恰好落在这张脸上,将本就苍白的皮肤镀成冷玉。那双眼睛像是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湿漉漉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下,淡色的唇微微抿着,衬得肤色越发苍白透明。方载突然觉得呼吸一滞,慌忙移开视线。
      老天爷!他好像见到神仙了。方载被那抹绝色晃到了眼,再看下去就要脸红了。
      木云的无名指的指甲在他抓住高凯的脚腕时太过用力,被掀起来了,泡水后伤口泛着骇人的紫红色,还在渗着血丝。
      “没事,来吧。”木云平静地说,“医生说要把指甲拔掉,你行吗?不行我自己来。”
      幸好只是撞掉了一个指甲,再多几个他大概就忍不住了。
      听完这话方载像被踩到了尾巴,脸腾的就红了,“我当然敢!我也很勇敢的,不比你差!”
      “哦。”
      然后木云看着和他一样勇敢的方载,拿着镊子紧闭双眼,哆哆嗦嗦,满头冒汗,犹豫了十多分钟才下定决心,“啊!”的一声拔掉了还连着点肉的指甲。
      这超大的一声吼把木云吓不轻,什么鬼,到底是拔的谁的指甲啊。
      等方载睁开眼看到木云的伤口和镊子上粘着血的指甲时,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小云,你真是太勇敢了...”方载脸色发白,颤抖着给裸露的甲床消毒包扎。
      他看着木云瘦削的脸庞,心里涌起数不清的怜惜。
      被人拖下水差点淹死都不怕,获救后还能这么冷静沉着,拔掉碰坏的指甲不光没哭也没喊疼。木云是他见过同龄人里最勇敢坚强的了,毕竟连他最好的朋友,那个号称无坚不摧的司旭在跑步比赛中磕破腿以后,都扑到姐姐怀里掉过眼泪。
      在他认识的人里,只有最勇敢的人才配做的他好朋友,这是方载坚持多年的规矩。
      他宣布,从今天起,司旭就是过去式了,木云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想起小时候打针不哭就能得到妈妈的亲吻奖励,方载突然凑上前,在木云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也要给最勇敢的木云最光荣的奖励。
      木云被亲懵了,心说这人有毛病吧,不动声色的往后躲了躲,想到支教的女老师讲过的性,搔,扰防范知识,暗自提高了警惕。
      同龄人也要多加提防,性,搔,扰,不分年龄。
      “谢谢。”木云淡淡地说,心里却觉得莫名其妙。
      对他来说,忍耐疼痛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实在不值得这样的夸赞。
      不过他懒得和方载争论,只能敷衍的说了声谢谢。
      方载问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木云说没有,又想起来脚底被石子磨破了一个小口子,给那里也涂点药吧。
      早点好起来就能利落的走路了,以后再有石子掉进鞋子里,他一定早点弄出来。
      既然大难不死,那就要有所改变。从今往后,不该忍的痛苦他都要尽早剔除,不能等流血生疮再后悔。
      方载翻找消毒湿巾时,木云正盯着自己脚底那道细小的伤口出神。月光从车窗斜斜地漏进来,照得他脚背上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我自己来。”木云伸手要拿湿巾,却被方载轻轻挡开。
      “别动,伤口里有泥沙。”方载托起少年纤细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捧着一件易碎品。
      他用酒精湿巾一点点擦拭那道藏在脚心正渗血的伤口。
      酒精棉触到伤口的瞬间,木云猛地绷紧了脚背。
      方载立刻放轻力道,改用棉签一点一点往外挑泥沙。
      “忍一忍,马上就好。”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木云的脚心,惹得对方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木云别过脸去。
      被人这样细致地照料让他浑身不自在。脚心传来的酥麻感比疼痛更难忍受,他几次想抽回脚,又怕辜负了对方的好意。
      现在这种陌生的感觉,比拔掉他的指甲还痛苦难熬,好在脚心只是破了点皮,方载没有弄很久,很快就放开了他。
      这辆车隔音效果很好,远处的吵闹声一点都传不过来,方载还好奇的往那边张望过几回,木云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事情处理完,他回到家还要写作业,因为高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真是太罪恶了,晚上要多学几个小时才行。
      方载用余光偷摸描绘着木云的侧脸,好优越的一张脸啊,像顶级的雕刻大师用最上乘的羊脂白玉刻出来那般,完美到不像话,不和这样的人做好朋友那就太可惜了,毕竟跟他一样颜值和勇气双高的同龄人并不多见。
      想到这里方载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准备欣赏欣赏自己的脸,顺便整理下发型。
      摄像头刚打开,他就骂出了声,“靠!”
      木云听到了动静,但没有睁眼,睁开眼就意味着要和方载说话,这很可怕。
      这人像只聒噪的八哥,叽叽嘎嘎太能聊了,他的话不多,舌头也跟着变懒,每天除了背书外说的闲话超过三句就会累的疼。
      方载手忙脚乱地用湿巾擦脸,心里把方?骂了八百遍,为什么不提醒他脸上有脏东西,是不是就想看他的笑话。
      难怪木云刚才看他时眼神古怪,这副尊容任谁看了都要做噩梦。
      都怪方?!臭方?!太该死了。
      不过好像木云也没说,方载静下心来一想,木云不说是因为木云善良,不想让他难堪。方?就不一样了,满肚子坏心思,从小就捉弄他,前科累累,绝对是故意的。
      正当他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诅咒方?时,他倒霉的大哥踩着滴水的鞋,领着警,察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
      刚才在水库边,有只癞蛤蟆蹦到了方?鞋上咕呱乱叫。他对这种样貌丑陋,聒噪无比,一戳一蹦哒的物种很厌恶,用力甩腿想把□□踢回水里。
      □□被他成功踹到了水库里,鞋也跟着一起进去了,好在没人注意到他的窘境,方?找了根树杈把鞋子捞回来,忍着潮湿又穿上了。
      “你干嘛?带警,察过来做什么?”方载警惕的把木云挡在了身后。
      他刚才都跟警,察说过事情的经过了,还因为担心木云被警,察询问会害怕,让方?去沟通一下,能别问就别问了。
      方?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槽了,方?看到穿着方载衣服的木云,突然觉得方载真的好像一条狗啊,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人或东西,马上就会染上他的味道。
      跟狗撒尿圈地盘一样。
      警,察局促的搓了搓手,连忙赔笑,刚才他已经从方?嘴里知道两位的身份了。这个叫木云的小孩运气真够好的,看这架势是因祸得福攀上这位大少爷了。
      如果不是碰巧让这两位撞上,今天的事还真不好处理,另一个孩子已经死了,两人到底是怎么落的水,活着的这个说什么都没人信的。
      好在有其他目击者,现在他们基本可以确认,是死者把木云拖进水里,后来两人摔倒了,一起滑进了深水区。
      方家的司机没办法一口气把两个人救上来,只能先保住好救的这个,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警,察没胆子质问方?为什么没有一起下水救人,要是换作普通人,或许他还能摆摆官威,但站在他面前的是谁啊?
      人家爷爷可是顺利退休的前任省,长,里面坐着的那位的亲爹,在官,场上同样的顺风顺水,不到四十就已经爬到普通人努力八百年都坐不上的位置了。
      “警,察这边必须要询问一下木云具体的情况,方少爷,你这么通情达理,应该会愿意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是吧?”方?扬着下巴说。
      有外人在,他实在不想和方载起争执,让别人看笑话,所以只能哄着这头顺毛驴。
      方载听出来他哥又在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可事实本就如此,他从来都很通情达理啊,方?不过在嫉妒他,呵。
      像他这样人格健全,年纪轻轻就成熟稳重、思虑周全的小孩,注定会招来这类心智不健全的成年人无端的恶意。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没事的,这是身为天才的他应该承受的。
      方载转头询问木云的意思,还没等木云点头,他又补充道,
      “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忆刚才的事,我帮你再说一遍也行。”
      不行啊,肯定不行啊,方载只是旁观者,他说的东西不能代替木云的陈述啊。跟着过来的警,察是个中年人,他擦掉头上急出来的汗,盼着木云千万别答应方载的提议,一定要自己说。
      “不用了,我自己说就好。”
      方载哦了一声,失落的低下了头,如此热烈又体贴的好意,竟然被好朋友拒绝了,他很难过,超级难过。
      “蠢货。”方?看他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无声的骂了一句。
      警,察松了口气,叫来另一位同事,把木云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我走路回家,太热了,想去水边洗把脸,高凯跟了过来,把我往水里拽,说洗脸没用,洗个澡才能凉快。”
      警,察问:“然后呢?”
      “我被他推倒了,然后我拽住了他的脚踝,他也倒了。”木云把溃烂的旧伤摊成了简明扼要的证词。
      警,察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话少的乖学生,刚才他也打听到了这两个孩子在村里的风评。
      一个是永远的第一名,一个是恶劣任性的坏种,他理所当然的偏向了木云。
      警,察和颜悦色的说可以了,余光瞥到方载面色不虞,想不明白触了这位少爷什么霉头,不敢再多待,赶紧领着同事离开了。
      方?听完挑了下眉毛,木云说的都是实话,但不是全部的实话。
      再往前走十多分钟就到家了,这个脸就这么着急洗。
      哼,想来不是木云着急洗脸,而是高凯着急去投胎,晚嘶半秒都对不起着急下班的黑白无常。
      方载一听这不是跟他刚才说的一样吗?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他气恼这些大人太残忍,一点也不体谅小孩的不易,被一直霸凌的坏蛋拖进水里差点淹死,就算木云是个顶顶勇敢的孩子,心里肯定也会怕啊,他只不过格外坚强,强撑着罢了。
      翻来覆去的问,这对木云来说就是二次伤害,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的好朋友。
      这事儿发生两个多小时了,木云的父母都没有出现,看来是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的孩子。
      方载平常爱跟着方文杰看新闻联播,关注国内外的各种政治问题,每次看到哪里又打仗了或是难民吃不上饭,方文杰都会难过的长吁短叹,方载受他的影响,长成了一个极其富有同情心的人。
      听完木云过去的遭遇,又目睹了今天这一遭,木云在他心里已经比难民还要可怜了。
      在他眼里,木云不光可怜,还特别可爱。
      明明害怕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从水里被捞出来以后就一直靠在他怀里不敢起来。明明怕疼还会咬着牙说没关系,刚才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发现木云这个小动作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逃过他敏锐的观察力的,特别是关于好朋友的事。
      木云就像一棵竹子,坚韧挺拔,风吹雪压都打不垮,早晚会再挺直腰。
      简直跟他一样优秀,方载老神在在的想。
      “木云,弟弟,木云!”
      木云的大姐木欢下班了,路过村口看到围了一圈人,她有些好奇但没有停下脚步,因为要赶着回家给妈妈和弟弟做饭。
      住在她家后面的二大娘看到她以后急的跳起来拍腿,“哎呦我的娘啊,欢欢你可算回来了,你弟弟让高凯那个混蛋玩意拽水里,差点淹死!”
      听二大娘添油加醋的说了半天,木欢吓得腿都软了,冲到岸边哭喊着开始找弟弟,警察过来给她说人在路边那辆黑色的车里,木欢又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姐姐,我姐姐的声音。”木云甩开方载的手,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方载反手又抓住他,难以置信的问:“你有姐姐?亲姐吗?”
      “嗯。”木云硬生生把方载的手掰开,打开车门跳下车,扑到了大姐怀里。
      为什么大家都有姐姐,司旭也有,木云也有,只有他,倒了血霉的他,却有个事事都爱跟他作对的哥哥。
      老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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