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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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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空间？”林之樾不知怎么接话，接下来的话该说还是不该说对他们来说影响都很大，不说的话，几人永远困在这个时空，说的话，他们会穿梭于各个时间，结局还是一样：死亡。
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见祝九妄也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林之樾说：“这……当然就是你们存在的空间。”
“常愉，他就是一老神棍，平时喜欢瞎说，你别放在心上。”祝九妄也附和着说。
“这不可能！”寂静之际，在一旁默默无声地谢常欢突然吼道。
几人同时看向她。
“吴恙呢？你把吴恙喊来，她一定知道！”
谢常欢记得吴恙说的话，她让他们小心祝九妄，这里面一定有秘密，不似表面这般美好。
而且，以她工作这么多年的经验，就算是有志愿者，怎么可能也会不要工资？这个精神病院怎么一个活人气息也没有？
“吴恙？”林之樾听到这个名字，愣住了。
他再次看向祝九妄，见他微微点头，才确定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
“唉。”林之樾叹口气， “真是好一顿熟人大聚集啊。”
“小九，瞒不住的，你的魂已经保留了半年前的记忆，但是半年前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你不要只活在过去，好好想想。”
他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谢常愉反应过来，他追上去，到了门口朝着外面望，已经是空无一物。
谢常愉没什么表情，看向祝九妄。
他没说话，眼神却在问他关于刚才看似荒诞实则句句在理的一切。
“这里的志愿者呢？”谢常愉终于开口。
“休假。”祝九妄只是道。
休假？
谢常愉忽地笑了，“祝九妄，你看着我很好骗的样子吗？”
“我……”祝九妄想不到反驳的话。
谢常愉：“你已经死了，是吗？”
精神病院内依旧黑暗，这里悄无声息的，谢常欢不说话，她能明显听出谢常愉的颤抖声。
半年前，她不知道半年前谢常愉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现在唯一可以整理出来的，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祝九妄，谢常愉喜欢他，可能半年前就喜欢。
不，是一定。
祝九妄喘着粗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谢常愉，好久，他轻声道：“重要吗？”
“不重要吗？”谢常愉说，“你是在骗我吗？”
祝九妄再次无声了。
结局要怎么样呢？
他想保住一些，他想知道真相。
一间牢笼只能困住一个人，无知的人会莽撞，智慧的人会接受。
接受什么呢？
接受所有的不公和牵绊，接受自己经历的一切和苦难。
但时间久了。千年万年，总会出现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他摸索着，跌跌撞撞寻找一切的根源，但最终章是什么呢？自己就是概括一切的原则。没有任何意义。
而知道所有真相的，往往是被困住的那一个。
或许他想要拼命挣开锁链，忘记曾经的一切人和事，但脑中盘旋，梦中环绕。他的身体早已被扎了一层看不见的铆钉，挣脱不了，解救不开。
几人都不说话，谢常愉看着他，眼睛酸疼，像是迟缓了好久的信息，他突然道：“算了……”
“算了……算了。”
谢常愉小声重复着。
“什么算了？哥！”谢常欢上前。
谢常愉看了眼谢常欢，她这才发现，谢常愉哭了。
片刻后，她听到谢常愉说：“小欢，我送你回去。”
谢常欢：“？那你呢哥？”
“我留下来，陪他生，陪他死。”谢常愉语气平静的可怕，不光是谢常欢，就连一旁的祝九妄听到这句话也愣住了。他僵硬着脸扭过头看向谢常愉，一直到看到他认真的眼神，才确定他没有开玩笑。
“常愉。”祝九妄喊他。
谢常愉看向祝九妄。
祝九妄说：“我没有骗你，只是有些事情，你现在不能知道。”
“嗯。”谢常愉没说什么，只淡淡应了声。
…………
谢常欢最终没有选择离开。
她沉默地回到了三楼病房301，看到吴恙依旧半躺在床边，她这次没有理她，只是瞟了一眼，便上了自己的床，背对着吴恙沉沉睡去。
她现在很累，距离刚来到这里到现在这种情况，一切发生的太过迷离又奇幻，谢常欢想，她或许是在做梦，只要睡一觉梦醒了，她便会再次回到那个复杂的世界。自己依旧早出晚归养活痴傻的谢常愉，依旧活的很累，没有文化没有学上，日复一日的工作打工。
祝九妄替他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没说话，只是扶向谢常愉的后脑勺，再次吻向他。
这个吻细腻悠长，直到谢常愉感到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才轻微推了推他表示抗议。
祝九妄松开他，轻声道：“睡觉吧，很晚了。”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床榻狭小，祝九妄抱他抱的很紧，像是下一秒枕边人又会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谢常愉快要喘不过气，但也任由他抱着没有动，但在压迫感和窗台渗进来的风吹到身上时，谢常愉还是难耐的动了动身子。
祝九妄察觉到了，但不知这人是什么心态，还是将他搂的紧紧地一刻也不松开。
谢常愉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疲倦感打败了不适感，沉沉睡去。
……
谢常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好几个身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朝他招手。
前方是一片花草丛生的院子，而他站的地方却是身处黑暗，他看到，前方站着白天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名叫“林之樾”的怪人，甚至还有谢常欢。
谢常愉愣住了，他想要开口说话，但嗓子里面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张口却是无声，废了好大劲也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谢常愉！”
“小鱼儿！”
“谢常愉！”
“哥！”
声音不断的出现在脑海，谢常愉想要向前走，走到那光明处，但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低头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腿是一片虚影。
他的腿已经荡然无存了！
谢常愉惊恐到瞪大双眼，他不断挥起手，想要触摸眼前的一切，摸不到，四周只有一片黑，那处的光明成为了他永远走不到的终点。
“砰——”
一声巨响，画面开始飞速转动，有人说话，有人哀嚎，有人大笑，有人无声的凝望。
最终画面定格，他不再深处黑暗了。
这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漠，还是那几个人，他们跪在一座孤坟前，原本没有什么东西的墓碑上多出了一行字。
“谢常愉之墓。”
照片上赫然出现谢常愉的脸，面带微笑，却感觉冷意森森。
谢常愉微张着嘴，为眼前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他不记得始末，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自己好像一只青蛙，只能生存在一小洼的水沟，跳不出来，被雨水冲刷，被草木腐蚀。
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自己的墓碑？
为什么墓碑上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脸，但穿着确实民国时期的衣服？为什么林之樾会来到自己的坟前？
自己已经死了吗？还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周围有哭声，有喊声，也有叹息声，他好想跟着这些人一起叹息，一起哭泣，为自己的灵魂和坟碑，为未知的未来和过去。
谢常愉闭上双眼，周围静了。
他刚想睁开，忽地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小九，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对不对的已经无所谓了，已经做了的事，说什么也都是后话。”
是祝九妄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是一片黑暗。
只有声音源源不断的从四周传出。
其他的话开始变得很模糊，他听不出大概，只能感觉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在自己耳边，像是念咒一般，一句也听不懂。
身体的虚无感，和眼角酸涩却始终流不下的泪，谢常愉感到头疼欲裂，下一刻就要爆炸一般。
……
谢常愉醒了。
身边早已空无一人，整个病房空荡荡的，他下床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回忆起刚才的梦，好像有一种独特的感觉，梦里的他很难受，想去死去但总会无限复活。
剩余其他的细节，谢常愉一字也想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