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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锈色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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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鹿的白衬衫在应急灯下泛着尸骸般的青灰。他停在第七号冷藏柜前，指尖悬在指纹识别器上方三毫米处，像手术刀即将划开皮肤前的凝滞。祁墨的枪声无声抵上他的后腰，战术手电的光圈锁住柜门铭牌——温明远－1998.4.3。
“解释。”刑警队长的呼吸喷在温予鹿耳后新结的血痂上，混着硝烟与薄荷糖的气息，“或者我现在就解剖你。”
法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引着祁墨的手触摸冷藏柜侧面的凹痕，五个细小的指印在锈斑中若隐若现：“你七岁那年留下的。当时他们要用激光抹除你父亲警徽上的编号，你扑上来...”
记忆如生锈的铰链吱呀开启。祁墨看见幼年的自己蜷缩在防空洞角落，骨折的左手死死抓着警徽。穿白大褂的男人们举着针管逼近，零头的戴着胡克船长面具，面具额角刻着数字7.而在通风管道缝隙里，有双灰金色的眼镜一闪而过。
爆炸声撕裂了回忆。第一支试管在身后炸开，粉色糖浆如动脉血般喷溅在温予鹿侧脸。祁墨条件反应地将人拽进怀里，□□的杏仁味刺得他鼻腔 出血。
“呼吸同步！”温予鹿扯下领带缠住两人手腕，军用逃生结在祁墨眼前一闪而过，“现在每分钟吸气四次，跟着我移动——左七步，右三，踩月牙标记的地砖！”
他们跌进墙角时，第二次爆炸真碎了头顶的通风管。福尔马林混着□□的蒸汽中，温予鹿的镜片蒙上水雾。祁墨扯过防毒面具扣在他脸上，自己却呛出带血的沫子。
“32秒后第三爆。”温予鹿的声音隔着面具闷响，食指在祁墨掌心快速敲击摩斯密码：「左转－尸体－暗格」。潮湿的触感让刑警队长后颈疤痕灼痛——那是1998年电击治疗的后遗症。
荧光标记在满地玻璃渣中蜿蜒如血管。祁墨的作战靴碾碎一支安瓿，童年被迫吞药的药片苦味在舌根复苏。他突然拽住温予鹿扑向手术台，气浪掀翻的冷藏柜擦着法医小腿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密码是你生日。”温予鹿喘息着解开染血的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逐渐显现的荧光北斗纹身，“但需要双生体的混合血液...”
祁墨的匕首已经划开两人的掌心。血珠滴入警徽暗层的瞬间，整面墙如棺盖般的轰然开启。七具儿童骸骨呈北斗阵端坐，每具胸腔都镶嵌着八音盒齿轮，齿轮上刻着不同年份的日期。最大的那具骸骨掌中警徽闪着幽光——编号与祁墨父亲的一模一样。
温予鹿的腕表发出催命般的蜂鸣。他扯开领口，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在渗血：“声纹锁要两人同时...”
祁墨的吻带着铁锈味封住他的唇。警报声戛然而止的刹那，温予鹿的钢笔尖刺入刑警队长后腰。镇定剂随血液奔涌时，祁墨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监控画面闪动：
1998年4月3日16时07分。穿着拘束衣的小祁墨撞翻药剂架，彩色药丸滚落满地。戴胡克船长面具的白大褂们举着针管逼近，而通风管里突然掉下个彩虹糖罐。灰金眼睛男孩从阴影中爬出，把最后一颗糖塞进小祁墨嘴里。镜头外的钢笔正在实验日志上书写——双生体情感链接测试第777次成功。
“原来连相遇都是...”祁墨的质问消散在镇定剂的迷雾中。他最后的触觉是温予鹿睫毛扫过自己脸颊的频率，与童年防空洞里，那个男孩数着彩虹糖时颤抖的呼吸一模一样。
当特警队破门而入时，地下室的血腥舞台上只剩两具“尸体”交颈而卧。他们拷在一起的手腕上，深蓝领带早已被血浸成黑紫色，融化的彩虹糖从指缝滴落，在地面绘出缺失的第八星。
苏瑜的尖叫刺破死寂。紫发女孩的平板自动播放起新邮件：第八星实验体已激活。附件照片里，祁墨后颈的烧伤疤痕正浮现出荧光星纹，与温予鹿锁骨的北斗第七星完美呼应。
三个月后的深夜，温予鹿在解刨室举起第七块骸骨。X光显示肋骨内侧刻着微雕文字：「致A7：你教会的呼吸法，我用了20年。」
窗外的暴雨倾盆。祁墨的枪口顶住温予鹿的后脑，掌心星纹与对方后颈的条形代码产生共振刺痛：“当年通风管里的糖，是你故意扔的？”
法医解剖刀精准剖开骸骨心室。齿轮内侧的虹膜识别器蓝光闪烁，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现在你该问的是——”他转身将齿轮按进祁墨胸前的星纹，“为什么我们的心跳，还在为同个凶手加速？”
警报声再次响彻云霄。第八具骸骨的眼窝突然亮起红光，监控屏幕闪现新画面：2023年的温明远站在钟楼废墟，面具额角的数字7正在淌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