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九章 ...
-
看着同学老师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方法渡过这段难熬的时间，林霰双目无神，发了一会呆，最后只能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直到快睡着的时候，仿如天籁般的铃声终于响起。
交卷后他们稀稀拉拉的走出考场，林霰时不时还听到同考场的同学们说着走后门去拿外卖。
走到教学楼下的孔子像和祁旻他们汇合后，就听到钱江的感叹：
“还是文科生好啊，咱学校还有个孔子可以拜一下啥的。”
王涛也没看他一眼就道：“哦，那让你像人家一样写都写不完的时候就老实了。”
“笑死，人家还能写，我连笔都不知道怎么下。”
林霰听着十分赞同，文科生先不说会不会吧，他们真的可以把答题卡写的满满当当。
祁旻顺手过来勾着他的脖子，也不问他考的如何，就念叨着今天食堂肯定有辣子鸡丁。
林霰拍了拍他的手，也没挣扎，他已经习惯这个人到处瘫的脾性了。
反正现在也入秋了，南方的温度不比北方低，但是凉风刺骨。
特别是现在明明出着太阳，一阵秋风吹来依旧会冷到骨子里。
“想什么呢你，都快到食堂还在想？”
林霰白了祁旻一眼：“你不懂。”
祁旻走在前面帮他掀开防风帘：“对对对，我不懂我们林大帅哥的小心思。”
林霰懒得理他，这人越理越来劲，他够着脖子往食堂窗口一看就笑了：
“今天没有你的辣子鸡丁哦。”
“什么？”钱江听到反应比祁旻还大：“不是，都三天了吧！怎么还没有啊啊啊啊啊啊。”
祁旻一脚踹过去：“别嚎了，还不去占位置，待会儿你站着吃。”
王涛也急急忙忙的先去打汤，今天是紫菜蛋花汤，不到半个小时准没。
祁旻转头又拉着林霰到另一个窗口排队：“虽然没有辣子鸡丁，但是还有红烧肉啊。”
他和林霰则把四个人的菜打好，让钱江来端。
林霰也已经习惯了几人分工合作是打饭，确实是高效率高回报。
四人风卷残云的吃完饭后又急急忙忙的分开去考场准备考下午的科目。
因为下午要考语文时间比较赶的原因，学校取消了午睡时间。
钱江走之前还念叨着自己命苦，林霰笑笑，等成绩下来后他们就知道谁才是最苦的了。
到晚自习考试前他和祁旻分开前还不忘和他说：“今晚我不去幻音了。”
祁旻：“懂，你要回去休息。”
“嗯，你也早点回家。”
“安吧你，好好考啊。”
林霰对此拒绝回答，他的英语是已经完蛋的了，其他科虽然他很努力去把会做的写了，但是依旧可以预想到后天的惨状。
第二天早上祁旻一来林霰就发现不对劲，他扯过祁旻的衣领眯着眼一看：
“你昨天打架了？”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里是不可否认的肯定。
祁旻后仰，用领口遮住那一大块淤青：
“害，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混混，没什么见识就往我那冲，也不知道打听打听那条街的老大是谁。”
“难不成是你？”林霰翻了个白眼。
“那可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林霰：“……”
他从桌洞里掏出两本语文诗词速记，一边道：“对对对，那最厉害的祁老大记得要按时擦药。”
“嗯哼。”祁旻顺手从他手上拿过其中一本应着。
想了想祁旻又道：“诶，不是说考完试我俩去书店买习题吗？”
“哦对，那就今晚等你工作完？”
“OK。”
说好了林霰就稍微放下心来，结果刚吃完午饭一个寸头的男生就大呼小叫的冲进来：
“我次奥啊啊啊啊，成绩今天晚自习就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班里瞬间如一滴水掉进油锅里般。
“啊？为啥啊？”
“不是，这些老师牲口吧啊啊啊啊啊”
“我就想问文科的老师还活着吗……”
“李白亭！你这个消息从哪来的？可靠吗？啊？”
那个寸头男生，就是李白亭不满道：“你丫，这可是我刚刚从老师办公室听到的，包童叟无欺的昂！”
林霰：“……”
钱江和祁旻下意识看着他，欲言又止。
钱江：“林霰啊，你还活着没啊？”
林霰：“哈，哈，哈。”
祁旻：“害，没事的昂，早死早超生啊。”
林霰“……那你怎么还没死，是因为下辈子不想活吗？”
祁旻：“……哦”
钱江：“哈哈哈哈”
然后钱江就被他的祁老大瞪了一眼。
回过头时钱江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噫，双标男，就对同桌好呗。”
“因为人家同桌长的好看。”钱江的同桌开口道。
钱江大吃一惊，猛地把头凑过去：“我去？陈景你还会说话啊？”
自打这个学期钱江被分配到和陈景坐同桌后，除了必要情况，从来没有听到陈景多说过一句话。
以至于钱江曾暗地里猜测过他的同桌是不是自闭症什么的。
“所以你不和我说话是因为我长得丑吗？啊？”钱江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简直悲愤欲绝。
陈景一如既往的低着头写题，两耳不闻窗外事。
钱江不服气，接着扯着着他的衣袖巴拉巴拉不停。
诉说着他平时虽然有同桌，但跟没有一样，严重到他仅有的青春都得不到圆满了一样，直到上课铃响起嘴才停下。
晚自习时大部分是由班主任来守，结果今天却是英语老师走进来。
林霰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抿了抿唇。
旁边打哈欠的祁旻更是没有发现，他同桌平时看的最多的不是数学就是英语单词，他觉得同桌英语再差也差不到哪里。
“林霰，你明天来一趟我办公室。”英语老师依旧笑靥如花，却让林霰身体一抖。
“好的。”
祁旻：“？”
很快，祁旻就知道为什么了。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雷厉风行，飞快的把各科成绩单和答案发下来让同学们各订正，明天讲解。
班里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不停，时不时还有几句压低嗓子的骂声。
“靠，早知道不改了。”
“我就说是原题，你还不信？”
“那你做对了吗？”
“……淦。”
而靠窗的角落一片静谧。
祁旻沉默的翻着林霰的各科成绩单，本来还可以控制着表情管理，直到看到英语分数时瞳孔凝固。
他看着安静的同桌，艰难笑笑：
“问题不大，再说我们今天买买习题，而且我教你，成绩什么的一下就上去了。”
钱江按耐不住好奇，娴熟的把头一仰，余光扫到放在最上面的英语成绩单。
钱江：“……”
17……分？
幻术？
钱江不语，默默的把头转回去。
然后慢慢的把头磕在桌上，肩膀上下起伏，还传来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笑声。
祁旻看着林霰垂着眼，张了张嘴，最后安慰般拍了拍林霰的背。
正在琢磨着怎么避开老师用脚去踹钱江凳子的林霰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咋？
怎么这一天天神戳戳的。
其实对于成绩林霰并不急，他本来对英语的态度就是能学好的话最好，不行的话他也还有其他办法。
但是该有的学习态度还是要有的，认真订正完错题后他顺手把祁旻的成绩单拿过来看看。
林霰：“……”
总分698。
人也？
说真的，无论多少次，林霰也不肯相信这种分数是旁边这个睡神考出来的。
祁旻早就把随便在他画的乱糟糟的卷子订正完了，正凝神拿着林霰的数学卷子思考着。
晚自习后两人熟门熟路到网吧，一个照旧上网课，一个顶班做兼职。
今夜凉风习习，网吧也气氛如常，没什么大事发生。
因为夜班的人今天来的早，刚好两人提前便离开去往书店了。
“你其他科目考挺好的，感觉学的很快，进步不难。”
祁旻一边翻着参考书一边道。
他晚自习发现林霰很聪明，明明开学时还在看高一数学巩固知识点。
但是现在高二的考试也可以将大部分基础题作对，压轴的几何更是写出一二。
不要小看那些基础题，它在一百五的分值里占比百分之六十。
林霰的其他科目虽然没有数学出挑，但也是如此。
想着祁旻便拿去一本综合性较强的习题，刚想让林霰来翻翻，结果回头一看。
这孩子在另外一个记号笔专区的货架那蹲着挑选。
甚至比上课还专注。
祁旻没好气的把人抓过来：“你还记得你来干嘛的吗？”
林霰眨巴着眼，恋恋不舍的又抓了几支笔放怀里：“记得啊，这不是有你嘛。”
祁旻一哽。
内心十分复杂，他知道他同桌又敷衍他，但心里又泌出一点甜来。
祁旻清了清嗓子，把对林霰的各科成绩分析给他，看了眼他怀里的笔又道：
“其实学习方法也是很重要的，有的时候没必要把笔记分这么细。”
“谢谢你帮我分析这么多，我也知道有些笔记是没有必要的。”
林霰有些诧异祁旻帮他分析的很细，听到最后一句也很无奈，又说：
“主要是书上有很多颜色我会很舒服。”
祁旻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想了想，如果是放在他同桌身上的话，那倒也正常。
“行吧，那你的目标大学是哪一所？知道目标在针对学习会更好一点。”
“嗯，清北的其中一所吧。”
“……？”
“你说什么清什么北？”
看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林霰反问：
“就是清华北大其中一所都可以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考这两所的？”
林霰一脸理所当然：“它俩不是国内最高学府吗？”
那确实，但是你这次总分才刚过四百啊！
甚至英语……
罢，祁旻下意识想让他别开玩笑了，虚拟的目标可能会适得其反。
但是他看到林霰就站在那里淡淡的翻他刚找的书。
他是认真的，是不容置疑。
他本来就是可以考清北的。
只是因为那是最高学府。
这就是林霰给祁旻的感觉。
就像他一身清冷却留着一条看似格格不入却相得益彰的小辫。
会大半夜跑到人生地不熟的网吧看高中数学课。
会在周末穿着破洞流仔裤从人群中滑过，任小辫在风中起伏。
会在书上记很多彩色的笔记，只是因为喜欢这样的颜色而莫名的原因。
如果是他，那这些都是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