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归途 ...
-
1. 红绳密码
瑞士疗养院的地址藏在视频的第七帧。
周皌淮用美工刀撬开病房的窗锁时，夜风裹挟着雨丝灌进来，打湿了平板电脑的屏幕。视频定格在妹妹手腕的红绳上——放大400%后，绳结的编织方式呈现出精确的经纬度坐标。
"苏黎世湖畔，私人精神疗养中心。"綦妄谲将坐标输入地图，红线蜿蜒着穿过阿尔卑斯山脉，"你母亲还活着。"
周皌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摸向耳后的条形码疤痕，那里还残留着儿童福利院的刺青墨水。五年前福利院大火后，所有人都告诉他母亲和妹妹葬身火海。
病床上的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周皌淮的体温再次飙升至38.5℃，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像蛛网般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綦妄谲扯开他的病号服，发现腰间的伤口周围已经泛出混凝土般的青灰色。
"抑制剂中毒的终末阶段。"主治医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镇静剂，"他最多还有48小时。"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周皌淮用带血的手指在綦妄谲掌心画了个"317"："来得及吗？"
綦妄谲将瑞士军刀塞进他颤抖的指间："足够炸开疗养院的大门了。"
2. 珊瑚手链
私人飞机的舷窗映出綦妄谲母亲憔悴的脸。
她手腕上的珊瑚手链少了一颗珠子——正是那日在实验室被周皌淮的美工刀击碎的那颗。此刻她正对着卫星电话怒吼："立刻转移317-05！那个小杂种居然......"
通话突然中断。飞机剧烈颠簸中，綦妄谲从洗手间隔间走出来，手里握着切断通讯的射频干扰器。
"妈。"他轻声说，声音被引擎轰鸣吞没，"你知道混凝土样本在零下20度会怎样吗？"
机舱温度骤降。母亲转头时，看见儿子手里拿着从货舱偷来的液氮罐，白雾正从阀门嘶嘶溢出。
"会脆化。"綦妄谲将液氮浇在她珍藏的混凝土样本上，"就像你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样本在超低温中迸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微型芯片——每个都刻着受害者的编号。母亲扑向紧急出口时，周皌淮从驾驶舱走出来，手里拿着机长的钥匙卡。
"惊喜。"他咳嗽着抹去嘴角的血，"你女儿没教过你吗？"将钥匙卡掰成两半，"永远别相信福利院的档案。"
飞机在阿尔卑斯山脉上空开始俯冲。
3. 雪中重逢
苏黎世湖面的冰层在枪声中炸裂。
周皌淮跪在雪地里，子弹擦过他的耳廓，血滴在雪上像盛开的红梅。三百米外的疗养院露台上，穿白裙的小女孩正被护士强行拖回室内——她手腕上的红绳已经褪色，但编织纹路与视频里分毫不差。
"周星辰！"周皌淮喊出妹妹的名字时，嗓音破碎得像被冰棱割裂。
女孩突然回头。她的眼睛和周皌淮一样是琥珀色，却蒙着层药物导致的灰翳。
綦妄谲的□□在此时击中疗养院侧门。爆炸的气浪掀翻了警卫，他趁机翻过铁栅栏，瑞士军刀划过雪幕。当母亲带着保镖冲出来时，看见的是站在火海前的綦妄谲，和他手里滴着液氮的钢瓶。
"你儿子应该死在五年前。"她对着对讲机尖叫，"就像他爸一样！"
回应她的是第二声爆炸——周皌淮炸开了地下实验室的通风口。浓烟中，他抱着妹妹滚下山坡，身后是追兵的子弹在雪地上犁出的深沟。
4. 体温正常
日内瓦医院的晨曦是淡金色的。
病床上的周星辰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床头柜上的两枚工牌——父亲的那枚刻着"Freiheit"，哥哥的那枚刻着"317-06"。它们被红绳系在一起，中间穿着颗珊瑚珠子。
"36.5℃。"护士惊讶地举着体温计，"他的体温居然稳定了。"
周皌淮靠在窗边，阳光穿透他耳后的疤痕，在墙上投下条形码般的阴影。綦妄谲正在给瑞士警方做笔录，德语单词"Mord"（谋杀）反复出现在对话中。
小女孩突然抓住哥哥的手指。她的掌心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全帽，下面写着"317-05"。
"他们给我看的......"周星辰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爸爸死前的监控......"
视频里，戴着安全帽的男人拼命护住一个小女孩，自己却被混凝土吞没。最后一帧画面是他撕下的工作证，上面印着编号：CZ-317。
周皌淮的眼泪砸在妹妹手背上。
窗外，綦妄谲结束通话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本崭新的护照。封底烫金的字样在阳光下闪烁：
"监护人：綦妄谲 & 周皌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