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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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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二天，骆以怀都发现祝无忧的课桌抽屉里放着没开封的牛奶。
第三天清晨，他站在便利店冷藏柜前，鬼使神差地多拿了一盒草莓牛奶。结账时，店员笑着问：”给女朋友带的？”
骆以怀面无表情：“喂流浪猫。”
晨读前的教室空荡荡的。骆以怀走到最后一排，把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塞进祝无忧的抽屉。转身时瞥见对方桌上摊开的作业本——数学大题下面全是胡乱画的涂鸦，角落里还蜷缩着一只Q版小狗。
祝无忧的课桌总是乱糟糟的，试卷和课本随意堆叠，笔袋拉链永远敞开着，几支水笔和自动铅笔横七竖八地躺在桌面上。骆以怀的目光在那只Q版小狗上停留了几秒，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课间操结束，祝无忧甩着湿漉漉的刘海冲回座位，突然僵住。他盯着抽屉看了三秒，猛地转头。
骆以怀正在记笔记，睫毛在晨光里镀着金边，钢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又轻又稳。
“……”祝无忧慢慢咬住三明治，奶油沾在嘴角。前排女生突然转身借橡皮，他慌忙用校服袖子擦嘴，却听见“啪”的一声——骆以怀的钢笔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
弯腰去捡时，发现对方球鞋上也有奶油渍。
“你的笔。”祝无忧把钢笔递回去，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骆以怀的手上。那双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节分明，握笔的姿势标准得像是教科书上的示范。
骆以怀接过笔，指尖不经意地擦过祝无忧的手心，一丝微妙的触电感让祝无忧迅速缩回了手。
“谢谢。”骆以怀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是直接在祝无忧耳边响起。
祝无忧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不客气。”他低头看着自己沾了奶油渍的校服袖子，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放学后的夕阳把两人影子揉成一团。祝无忧踹着石子开口：“明天别带了。”
“嗯。”骆以怀把喝完的牛奶盒捏扁，“那你自己买。”
祝无忧踢飞一颗石子，“便利店草莓味卖完了。”
“对了，谢谢你送我的校服，还有鞋子。”
“没事，那你原谅我了吗？”
“没”
“……”
骆以怀嘴角很轻地扬了扬。第二天清晨，祝无忧的抽屉里依然躺着温热的草莓牛奶，这次底下还垫着张便签：“流浪猫挑食”
便签背面画了只龇牙咧嘴的Q版小狗。
祝无忧盯着那张便签看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他从未想过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骆以怀会画这种可爱的东西。更让他意外的是，对方居然记得他喜欢草莓味。
月考成绩单被钉在走廊公告栏上，祝无忧嚼着口香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突然僵住。
第一名：骆以怀
第二名：祝无忧
两个名字在一次如此靠近，只隔着一道细细的横线。
午休铃响，教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出去吃饭。祝无忧趴在桌上装睡，耳朵却竖着听身后的动静——骆以怀的椅子轻轻挪动，脚步声由近及远。
他睁开眼，发现桌上多了瓶冰镇可乐，瓶身沁着水珠，底下压着张草稿纸：“欠我一顿饭”
字迹潦草得快要飞起来，最后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祝无忧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很久，久到可乐都不再冒凉气。他摸出铅笔，在笑脸旁边补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又把纸条折成纸飞机，瞄准骆以怀的课桌——
纸飞机在半空被截胡。
骆以怀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单手接住飞机，展开看了一眼，忽然笑了：“幼稚。”
“谁幼稚？”祝无忧踹他凳子，“你才幼稚。”
骆以怀转身，把可乐瓶贴在他脸上：“喝你的。”冰凉的触感激得祝无忧一哆嗦，刚要骂人，却听见对方低声说：“下次，名字会挨得更近。”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两个影子在课桌下悄悄碰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像极了公告栏上，那两个终于在一次并列的名字。
体育课上，祝无忧在篮球场上奔跑，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浸湿了校服后背。他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正准备投篮，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狠狠撞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祝无忧从地上爬起来，膝盖火辣辣地疼，一看已经擦破了皮，渗出血珠。
撞他的是高三的篮球队长刘毅，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啊，没看见。”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歉意。
祝无忧知道刘毅一直看他不顺眼，但没想到会在体育课上公然找茬。他握紧拳头，正要上前理论，突然感到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走带你去医务室。”骆以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声音冷静得不像话。
刘毅挑了挑眉："哟，学霸也来凑热闹？"
骆以怀没理他，只是低头检查祝无忧膝盖上的伤口：“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我没事。”祝无忧逞强道，却因为膝盖的疼痛而微微皱眉。
骆以怀二话不说，直接架起祝无忧的胳膊往医务室方向走。祝无忧想挣脱，却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别动。”骆以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伤口会感染。”
医务室里，校医正好不在。骆以怀熟练地找出碘伏和纱布，蹲下身开始为祝无忧处理伤口。
“嘶——你轻点！”碘伏接触伤口的瞬间，祝无忧倒吸一口冷气。
骆以怀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更加轻柔：“你忍一下。”
祝无忧低头看着骆以怀专注的侧脸，对方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突然发现，原来骆以怀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张扬的好看，而是像他这个人一样，内敛、深刻。
“你……经常来医务室？"祝无忧没话找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骆以怀头也不抬：“嗯。”
“为什么？”
“……”骆以怀沉默了一会儿，“习惯。”
这个回答让祝无忧更加困惑，但他没有追问。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碘伏瓶盖开合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好了。”骆以怀最后贴上一块创可贴，站起身，“这两天别碰水。”
祝无忧看着膝盖上整齐的包扎，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骆以怀收拾药品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不用。”
放学后的教室空无一人，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将课桌镀上一层暖橘色的光。
祝无忧站在走廊拐角，看着骆以怀收拾书包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快步走过去，趁着骆以怀低头拉书包拉链的瞬间，迅速将纸条塞进他课本的夹页里，然后转身就走。
“站住。”
骆以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祝无忧脚步一顿，没回头。
“什么东西？”骆以怀翻开课本，修长的手指夹出那张纸条。纸条边缘有些毛躁，像是被人反复揉搓又展开过。上面只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谢谢你。］
骆以怀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字真丑。”
祝无忧耳根发烫，恼羞成怒地回头：“爱要不要！”
骆以怀却已经将纸条重新夹回课本里，动作轻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他抬眼看向祝无忧，嘴角微扬：“谢我什么？”
“……”祝无忧别过脸，“谢你没让我死在厕所里。”
骆以怀低笑，拎着书包走到他面前，忽然抬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发顶：“不客气。”
祝无忧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骆以怀已经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明天记得带碘伏，你伤口该换药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又分开。祝无忧站在原地，看着骆以怀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
而那张被夹在课本里的纸条，在骆以怀的书包深处，安静地躺了很多久。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骆以怀说”谢谢”。
第二天清晨，祝无忧的抽屉里依旧有一盒草莓牛奶，但这次旁边多了一小瓶碘伏和几片创可贴。牛奶盒上贴着一张新的便签：［记得换药］
祝无忧拿起碘伏，瓶身还带着骆以怀手心的温度。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漠的同桌，或许比他想象中要细心得多。
课间，祝无忧偷偷回头，发现骆以怀正在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祝无忧突然有种冲动，想画下这一刻的骆以怀。
他翻开笔记本，在角落里开始涂鸦。不再是往日随意的Q版小狗，而是一个认真看书的少年侧影。
画完后，祝无忧盯着自己的作品看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撕下那页纸，折成一个小小的方形，塞进了书包最里层的口袋。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幅画很重要，重要到不能随意丢弃，也不能轻易示人。
放学铃响起，祝无忧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余光瞥见骆以怀也在整理书本。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走廊上挤满了放学的学生。
“喂。”祝无忧突然开口，“那个……碘伏，谢谢。”
骆以怀脚步未停：“嗯。”
“还有牛奶。”
“嗯。”
祝无忧加快脚步追上他：“你就只会说“嗯”吗？”
骆以怀终于停下，转身看着他：“不然呢？”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骆以怀身后形成一道光晕。祝无忧突然语塞，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算了。”他摆摆手，“明天见。”
骆以怀点点头，转身离去。祝无忧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喂！明天别带牛奶了！”
骆以怀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摆了摆，表示听到了。
祝无忧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不再带牛奶，但是他好像有点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