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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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嘈杂声中，沈景澄坚决且无情地抛弃掉了尖叫一声立马躲在桌下的好友，飞奔向刚领回家的叛逆弟弟。
“你没受伤吧？”他非常缺心眼地无视了脚下明显伤势更严重的某路人，朝着柏沉问道。
柏沉茫然地抬头，他的原先顺滑的黑色头发变得乱糟糟，衬衣领口被扯开了，里面依稀可见陈旧的伤痕。
天哪，他看起来简直就是要碎了，天杀的，肯定是坏人先动的手。
沈景澄捏着弟弟的下巴，前后左右查看了一番，确定他身上流的不是自己的血，而后说：“这里全是玻璃渣子，咱换个地方蹲。要不，你过来坐坐？”
沈景澄指了指原先朋友在的位置，朋友还缩在桌子底下，惊恐地看着他们俩。
“还是不了。”柏沉想了想说。
“那我陪你蹲着。”沈景澄淡然一笑。
沈景澄伸出手，帮弟弟把头发捋了捋，曲霖顿时眼前一亮，自桌子底下出发，缓步挪到他们身边。
“这一看就是我丢的弟弟，沈景澄！”曲霖尖叫，被沈景澄踹了一脚，不安分地补充。
“他刚才一见是你，喊着弟弟就嗷嗷叫地扑过去了，实乃弟控本色……”
“你好，我是柏沉。”柏沉自我介绍道。
“我是曲霖，他好哥们！”曲霖说道。
“我说，这个人还活着吗？”曲霖关心道。
“皮肉伤。”柏沉说，“我是正当防卫，有监控作证……如果监控能用的话。”
“肯定能用，这家店我哥开的。”曲霖骄傲道，挤挤眼睛。
柏沉若有所思。
“没想到你是叛逆小孩，真辣……啊不是，我是说，你身手挺好。”沈景澄紧急撤回一句话。
“这里是gay吧？”柏沉问，四处看看，众人已经作鸟兽散。
“不，这里只是普通的酒吧！”沈景澄说，他已经逐渐习惯自家小孩的语出惊人了。
柏沉看起来还有些疑虑，但是不再说话了。
“要问什么就问，别闷着了！”沈景澄戳他。
柏沉摇摇头，表示拒绝。
“喂，不要无视我！你们两个简直旁若无人！”曲霖喊道。
“曲霖哥。”柏沉问他，“店外的摄像头在哪，有几个？”
“这附近经常有人闹事，我想应该四面八方都有吧，方便索赔，大家逃跑得太熟练，不得不留一手。”
“你是觉得这里不是正经场所？”沈景澄跳回话题接着猜，“这里很正经的！大家纯喝酒，也没有那种社交环节！”
“对啊对啊，你哥现在还保持了清白之身，实属吾辈楷模。”曲霖憋笑道。
“你很想我说你和前男友的情史吗？温暖哥。”沈景澄又踹他一脚。
“啊，我不想被你踹，想被弟弟踹！弟弟的腿不是腿，是……”曲霖无理取闹道。
“警车来了。”柏沉打断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哥，陪我一起去吗？”
他像是随口一问，但是一双漂亮的黑色眼睛紧紧盯着自己，比起其他的谜题来说好猜很多。沈景澄点点头，“当然啦，我可是你的家人。”
“等事情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家，你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柏沉说，他极轻地笑了一下，“那走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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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怀疑他们是拐卖团伙？”警察神色凝重道。
“是的。”柏沉垂下眼睫，“我爸爸他，他说过要把我卖掉，我还以为是个玩笑话，没想到……”
“他约我在这里见面，是因为我父亲的贷款问题……”柏沉断断续续地说，“父债子偿这种事，我理解的，可是他们并不给我宽限时间。”
“对了警官，前几天我爸突然喊我回家，说是奶奶病重了，要我签个什么文件，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两位警官不由得相视叹气，露出同情的眼神，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父母！这样坑一个还没进入社会的小孩。
他们刚接到警情时，还以为又是一起俗套的青少年案件，那群旧街的小屁孩成天成群结队，桀骜不驯地到处惹事。
没想到是这样一位可怜的小朋友！
他们查清了监控，监控内容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下，只需要少量的询问，他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会要赔钱吧？”柏沉不安道，“我已经还了一部分钱了，还没来得及和我爸说，我可以借你们警局的电话吗？手机没电了。”
在询问结束后，柏沉成功拿到了警局的电话，趁大家都忙着，朝自己父亲说。
“他们是违法借贷，你手上有他们的把柄，不是吗？我还了一部分钱，或许你可以拿回去。”
“这可是我们家的钱。我记得你说上次赌博赢了，恭喜啊。”
办完这些事，他仍旧面无表情，这下他们都有事情做了吧？
虽然只能延后一些时间，希望自家纠缠不清的父亲够他们拿来出气，而不是找到自己身上。
他走出大厅，沈景澄从隔壁打包了一份麦当劳，拿着包装袋朝他招手。
“回家喽！”沈景澄欢快道，“没想到以这种形式在警局待了一会儿，也算是难得的体验！”
“我不信有小朋友会不喜欢麦当劳！”沈景澄随后正色道。
*
“怎么……会这样！”
沈景澄挫败地看着剩下的薯条，番茄酱，和咬了一口的汉堡。
“哥，你买太多了。”
“我买的是两人份套餐！”沈景澄摇晃柏沉的肩膀，“看来，快餐还是不行！！下次换家常菜！你等着！”
柏沉决定也帮哥哥找点事做。
“哥，你多久和爸妈联系一次？”
“一周……”沈景澄蔫了，“不然就会收到夺命连环call。”
柏沉歪了歪脑袋。
“接下去怎么办！辞职的事我肯定没法交代，说实话和不说实话各有各的痛苦。”沈景澄抱着头生无可恋，“要不先随便敷衍过去。”
“哥，你要不要考虑出柜？”柏沉缓缓道。
沈景澄下意识觉得不可能，然后又觉得有道理，据鲁迅先生所言，中国人是喜欢调和折中的，只要出柜，就没人管他工作的事了。
但是，后果都一样！！仍然是被念叨很久，挨骂，还有最可怕的“我对你很失望”的暴击话语。
“至于这么害怕吗？”柏沉叹气。
“至于的！不然我演那么多年……”
沈景澄露出空洞的眼神，望着苍白的天花板，浅色的发丝都黯淡了，简直是面如土色的具象化，刚才他还一副兴高采烈，努力让自己家小孩开心的样子。
没想到哥哥这么激动，柏沉暗想，他没想让事情变成这样，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家里的情况。哥哥这样受折磨的样子……他一时有些后悔。
“哥。”他有些笨拙地凑过去，轻轻地抱了抱他，“好啦，我帮你想办法，他们会理解你的。”
沈景澄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是他突然想通了或者怎样，而是大脑宕机了。
弟弟好香……等等，不能这么说！弟弟……弟弟，我是说，有弟弟真好，年下系真的是最棒的！
沈景澄被萌到了，一时间进入了贤者模式。
没想到的是，我柏沉的电话铃先响了。
“柏沉！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那头是女子隐含愤怒的声音。
“我说过让你别和你生父厮混！为什么？！”
“他给你打电话了？”柏沉被震得耳朵疼，想必哥哥也听到了，他略朝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他说你进警局了，是真的假的？”
“是真的。”
“你又和别人打架了？！我就知道你们姓柏的都有暴力倾向。”她冷笑一声。
“这是妈妈？”沈景澄不可置信道。
“你没去找你哥吧。”那边还在继续说。
“没去。”柏沉说。
“那就好……你别听你继父的，离他们远点，听到没？生活费已经给你了。”
“嗯。”
柏沉的神情全程没有动过，或者说，他自看到屏幕起就垂着眼，勉强挤出声音的样子。
“妈妈，注意身体，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再见。”
柏沉看着哥哥呆滞的神情，暗自有些懊恼，他不能破坏妈妈的家，这是铁则。但是，待在哥哥这里太放松了，以至于他有些忘了这些事。
“没关系的，她很关心我。”他顿了顿，说道。
“她为什么那么说你……”
“妈妈和我生父是因为家暴离婚的，她想必心里有怨气。”柏沉说，“那时候我主要由奶奶照顾，她觉得我会学坏很正常。”
“但是你明明是乖小孩！”沈景澄看起来反而快哭了，“我不许她这么说你！”
我不是什么乖小孩，柏沉心里默默道。
“她只是偶尔会这样说一顿，算不上什么……”
“好，我决定了！”沈景澄打断他。
“下周我就出柜！吓死他们！呵呵。”沈景澄冷笑一声，“就算要骂，干脆连我一起骂！”
“哥……”柏沉欲言又止，“但是我觉得……”
“没什么但是！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一定要共患难！”沈景澄握紧拳头，目光坚毅，“我这就搞个男朋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