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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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澄认为不需要太关心弟弟兼职的事，柏沉受欺负的概率几乎为零。
反而是母亲的态度……实在让人担心。
柏沉这小孩，一副没有叛逆期的样子，显得自己的行为非常幼稚。沈景澄本身和养父母的关系算不上不好，也算不上很好，毕竟不是亲生的。
“哥，你最近又在干什么？”柏沉随后问。
“我在忙新的事业。”沈景澄干笑两声，心说这也算吧。毕竟以前他在公司的时候，当主播赚的钱就已经比工资多了。
他天生就懂得他人的欲望所在，拨动他人的欲望并不算难，尽管这个小优点在自家弟弟身上完全失效了。
反而是控制住自己比较困难，唉，沈景澄这几天都过得无比煎熬，痛并快乐着……他实在是太容易被柏沉拨动心弦。
这何尝不是一种和粉丝共情？沈景澄略苦涩地想。
柏沉听完，点点头，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了。实在太省心了，沈景澄几乎要放松警惕。
“你和妈妈的关系不好？”
“其实也还好吧。”柏沉含糊地说，“她只是同样的关心我们，哥哥，你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来你这里了哦！”
“我保证过了，看起来这么没信用吗？”沈景澄揉他的脑袋。
柏沉不说话，无关信不信，他就是会需要这种反复的保证，以及衍生出来的安全感。
“好了好了，你去忙吧。”
柏沉说：“我没什么忙的，今天。”
“那就……一起吃个夜宵？”沈景澄问道。
得到点头许可后，沈景澄带着柏沉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很经典的中式苍蝇小馆，会分出一个桌子给小学生写作业那种，老板热情地朝沈景澄打招呼。
“小沈来啦！”
“是啊，每到晚上就馋这口吃的。”
小餐馆里卖的是面食。A市的餐点普遍清淡，但是沈景澄和柏沉都来自比较能吃辣的地方，这个餐馆的口味就正好，有满满的辣椒及色泽鲜亮的油泼辣子，面直接往辣子里面蘸，捞出来，油汪汪，香喷喷。
柏沉端着一碗面，加了香菜和葱，表情略有些为难。
“不爱吃吗？”沈景澄关心道。
“晚上吃这些有点……”
这是个自律小孩，沈景澄恍然，不过，“偶尔一次嘛，下次就算了。”
柏沉颔首，接受了，慢慢吸溜面条，吃相极佳。
“你如果去当美食博主，肯定很多人看的。”沈景澄吃着大份加辣的面，撑着下巴说。
“美食博主不都吃得很快很多吗？”柏沉略有疑惑。
“……”沈景澄意识到自己只是喜欢看弟弟吃饭，一不小心暴露出来了，“这样啊……我不太关注。”
饭馆的老板正教训那个小学生，他有一道数学题怎么也做不出来，看得出两个人都很着急，
“你说！！三七多少！你说！”老板喊得声音都哑了。
“二十……”小学生嗫嚅着，脸涨红，像是要哭出声，怎么也说不对。
“老板，小孩子嘛，让他多玩会儿。”沈景澄劝告道，“这么早就开始催学习了？”
“现在就是要从小培养，看看他朋友，一个个都报七个八个补习班，他不想去也就没报。他和我一样脑子不好，肯定没出息。”老板叹气，“小沈呐，时代不同了，以前多容易找到工作，现在都要大学学历，你也是高材生。我习惯就算了，他总不能一直守着这个破店。”
“这里可算不上破，您的手艺超绝，真的！”沈景澄拍拍胸脯说，“我弟弟都吃这么香。”
柏沉正出神地看着他们……那个老板和她的小孩，他没把目光放在某个人身上，只是观察着这一整个场景，他们的神态、动作、正在做的事。这种游离的视角能够带来一部分安全感。
他闻声点了点头，“很好吃。”
“这是你弟弟？长得这么帅，不愧是兄弟俩。”老板笑道，清清嗓子，喝口水，“怎么样，在哪读大学？”
那个小孩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接着绞尽脑汁看手上的数学题。
老板只是随口一问，柏沉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本来嘛，这个问题不会有什么，但是这个场景下，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太好的后果。
他望向哥哥，哥哥不明所以，也期待地看着他。
哥哥就读的大学也很有名，那我说出来应该没事吧？柏沉下定决心。
“××大学，本市的。”柏沉谦逊地说，“我高考成绩还可以吧。”
“嘿你看别人家孩子，去！把地拖了！”老板立即嗔怒道，小孩子自板凳上一跃而起，又不敢展示地太高兴，拼命板着脸。
柏沉看出她没真的生气，她和小孩都需要休息，这只是顺势而为。
“就那个全国第一的大学？”沈景澄反应大得多，喊道，“真的吗？真的吗？”
他开始摇晃弟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读取大脑构造。
“你怎么不早说！前几天淋雨没淋坏吧？”
“没有，我只是有点着凉，已经好了。”柏沉迟疑，“哥，你很高兴？”
“当然啦！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个！”沈景澄喊道，“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小脑瓜怎么长的！哇！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
老板在一旁连连点头，“我再给你摊俩鸡蛋吧，光吃面不营养。”
沈景澄一副赚到的表情，就像那两个鸡蛋是给他的。
“嗯……”柏沉捏了捏自己的指节，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严峻，他好像有点飘飘然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厉害，强过别人家的孩子不知多少。
最终，在坚持不懈的投喂下，柏沉成功吃撑了。他尚未意识到这人生少数几次吃撑的经历即将带来什么……马上他就知道了。
*
“呕……”
“你真的没事吗？”沈景澄慌张地走来走去。
“……我肠胃不太好。”柏沉虚弱地说，他刚刚清空了自己的胃袋，通过一种不太体面的方式。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柏沉自带的胃药没能拯救他，最终，他倒下了。
“下次一定不带你多吃了！”沈景澄发誓道，“我的天，难怪你吃那么少！”
“……抱歉。”柏沉奄奄一息，嗓子嘶哑。
“你今天吃那么多，我还以为是面特别合你口味，都向老板取经了。”沈景澄念念叨叨地给柏沉端温水喝，“你自己也要注意哦，难道你是因为……”
柏沉耳根逐渐红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因为水土不服？想家了？”沈景澄乱猜，谁能想到这只是因为不怎么被夸奖的小孩被夸了呢？
柏沉胡乱地点头，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
“怎么样？胃还疼吗？要不要哥哥给你揉揉。”
“可以。”柏沉点点头，抓着哥哥的手放在肚子上。
这下换沈景澄噎住了，小孩的肚子——软中带柔韧，不用力的情况下腹肌虽不那么明显，但也是整整齐齐，我天，高中生到底怎么锻炼的？
“我习惯在晚自习之后自己跑几圈，吹吹风，解压。”柏沉想了想说。
沈景澄想象着那个场景，有被自律小孩酷到，手顿时停了。
柏沉于是非常自觉地抓着沈景澄的手摸……揉自己。
沈景澄不敢动，谁知道自己摸会摸到什么地方去！恐怖如斯！万一摸到那里，或者那里了怎么办？
柏沉脸色苍白，原本就没什么气色的脸庞更加虚弱了。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时候，无端会生出被依靠的错觉。此时他正斜躺在床上，黑发散乱，脸色苍白，偏生手下的肌肤柔润白皙，像是古代小说里面的柔弱病军师。
沈景澄领悟到了战损的魅力，他洗干净大脑，纯粹欣赏自家弟弟的美色。
柏沉微微皱眉，“哥哥，不是要揉揉吗？”
沈景澄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动作，“你经常运动的话，身体怎么还那么差？”
“因为我小时候的事。”柏沉简短地说，“饿晕了几次。”
沈景澄无言，到底是谁干的！瘦瘦小小的柏沉就这样饿着，没人管吗？有没有时光机，让他穿越过去一下……
别人家深挖都是挖出宝藏，自家的怎么一铲子下去全是惨？？那些保护协会干什么吃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哥哥一定帮你实现！”
柏沉有些疑惑。
“这是考上大学的奖励，一个不够多加几个也可以，你这样的好孩子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沈景澄道。
“哥哥这样陪着我就可以。”柏沉说，“再陪我一会儿？”
沈景澄点头，在他身侧轻轻坐下。
“睡吧，今夜我会陪着你，以后也可以。”沈景澄说。
那就今晚吧，柏沉想，今后……他最好放下自己更多的贪婪。就算只有一夜的陪伴，也足够他咀嚼很久。
“你想不想听故事？”沈景澄在他身侧躺下，低声说。
“嗯。”
于是他们关上了所有的灯光，连一直亮着的小夜灯也关闭了，仅剩窗外依稀的、流光溢彩的夜色。而后讲了一个个短故事。
柏沉入睡了，做了一个难得的好梦。
沈景澄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法面对自己的歹念，尤其是这种情形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