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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1 ...
我坐上飞机,问空姐要了一瓶冰水。我浑身发热,恨不得把冰块也吞吃下肚,以此让自己静下来。
到J市要凌晨了。
我不知道段誉为什么要跑到那么一个小破城市,为了躲我?还是什么?
我忍不住要骂他,又希望这只是他为了恶心我的恶作剧。
真是要疯了。
段誉是我的前男友。
虽然我没有同意,可感情不就是这样的吗。在一起的时候你情我浓,动听的情话要说,一辈子的承诺要做,说我们一辈子不要分开。可到真不爱了,说走就走,完全没有留恋。你同意,他走得心安理得。你不同意,他也走得义无反顾。
可我和他在一起七年了。是彼此的初恋。如果没有我,或许他到现在还是个雏儿。我不觉得我们能被七年之痒吹散。可现实却给我沉重的巴掌。清醒点吧,温塘西。你小说看多了么,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有情人终成眷属。
更何况是初恋。初恋初恋,就是用来伤心的。
可我贯穿了他18岁至今的人生。
他也是。
我是疯子,只对他一个人疯。
我以为他也是。
可他不是,他摆摆手就走了。
哦,他连告别都没有。
心头酸涩,一阵一阵的传来抽痛,像是被尖锐的皮鞋一下一下的踩踏,真要怀疑自己患了心理疾病。情绪就像陷入无底洞,而我自甘堕落,或许可以逃离这个吵闹的世界,去到一个只有段誉的地方。
其实段誉的离开并不是毫无预告的,那些疏离淡漠明明可以察觉到,我却闭上眼睛装瞎子,掩耳盗铃般不相信他要离开我。
他15岁的时候,爸爸死了。母亲迫不及待要改嫁,他什么都没有,被丢下了。
我经常在学校见到他,我认得他,他在学校很出名,因为画画很厉害。
他的绘画作品总是出现在学校的宣传栏上,大小型比赛的奖状也批发一样被他收揽。
他也很好看。
不是那种女孩的好看。
明亮,干净,清澈。
我想不出更好的词了。
我16岁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了。
可我猜他不认识我,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但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子,16岁情窦初开,梦遗的对象是他,自渎的对象也是他。
我觉得我可能是不太清醒,可我确实很想拥有他。
我把自己和他归为一类人,因为我妈也不在了,我爸二婚,但他没有把我赶走,反而对我更好,但也只是物质上的。留我一个人住大房子,吃豪华餐,但就是不见我。
所以我有些明白他的丧父之痛,但又不能共情他的所有。
18岁,毕业那天很热。其他的我也记不清了,因为那天我第一次把段誉带回家。
拍完毕业照,下午两点多,阳光刚刚好,校园也更明亮起来。
我决定和段誉表白,于是告诉我最好的朋友,叫他给我带花。
他家里开花店,大江南北开了很多家。
他问我要干嘛,我轻描淡写的说,表白。
他塞进嘴里的零食都掉了,睁大眼睛,嘴角微微颤抖,问我:“你疯了啊?”
他知道我喜欢的是段誉。
我不置可否,只勾勾唇,说,我想要他。很想很想。
他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又无奈似的叹口气,发出一连串疑问。你知不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办?以后呢?如果在一起了你们能不能过一辈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呢?
我沉默。我确实不知道段誉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我会喜欢他很久。这就足够了。
我说我不会后悔。
他拍拍腿,站立身子,看着我说:“真服了你了。”
我当他不同意,晾下他就要走。却听到他说:“要什么花?”手里已经掏出手机联系。
我心里一喜,说我要玫瑰,浅色的一大捧。
他咋舌,“你他妈太土了。段誉那个样子,还是素一点的适合他。”
我推他的肩,“我知道他素静。就是太素静了,所以我才想让他鲜活一点。”
得,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可还是帮我要了一捧花。还让我站好了,要给我拍照留念。
我转身就跑,叫他滚一边去。
他也笑笑,大声喊,“祝你成功!”
我跑了很久,第一次觉得学校太大了。我去艺术班找段誉,他不在。琴房,操场,哪里都没有他。
我甚至没有段誉的联系方式。
我忽然泄气,怎么找不到他了。
临近傍晚,学校里都是下了课准备吃饭的学生。
夏天的傍晚干燥,闷热,像有一团火萦绕在心口,烧不尽,燃的火红。
我打算先去便利店应付一下空虚的胃,推开门却在柜台前看到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我一时不知道走动,只是看着他。
他买了一份鳗鱼饭,还有一把小刀。店员给他找零,18块。他小心谨慎的接回来,放进口袋,还拉上了拉链。像保管一个珍贵的东西。
他在便利店狭窄的台子上吃饭。于是我站在他身后的销售柜旁边,光明正大地偷看他。他穿了件很薄的防晒衣。我感到奇怪,这么热的天,在室内还要穿外套。他的防晒衣里面是学校的夏季校服,下半身也是夏季短裤。
一副乖学生样。
除了那双翘起的脚上挂着的人字拖。昭告他唯一的叛逆。
他撕开那份鳗鱼饭的盖子,一口一口的吃起来。小表情很生动,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脸上写满了满足。嘴巴鼓鼓的,塞满了鱼肉,越看越可爱。
操,太他妈可爱了。
我也拿了一份鳗鱼饭,还有两瓶苹果汁,没脸没皮的凑过去,在他旁边落座。然后把头凑过去问他,好吃吗。
他明显被我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但还是磕磕巴巴地说:“好…好吃。”
当时我就在想,他吃东西像小鱼一样。让人忍不住靠近,怜惜,爱护。
不对,他是段誉,或许以后会是我的小鱼。
大概因为第一次和段誉搭上话,我很兴奋,我拉着他东拉西扯了很久。
你喜欢喝什么?你喜欢吃什么?你住哪里?生日是什么时候?
所有我能想到的我都问了个遍。
他也很耐心的作答。但他一直没有开口问我关于我温塘西的事情。
也包括我的名字。
只是提到生日的时候多说了一句,说自己是2月29日的生日。是不是很神奇?
我说那有什么神奇的,还要少过那么多次生日。
他说他不过生日。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他的饭吃完了,我的鳗鱼饭也送给他了。可他不想要,我问他为什么。
他撩了把头发,开口非常冷静平和,“我们今天才认识,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哑然失笑。我想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好多年了,就想对你好。
可我忽然有点紧张,只扭捏地说:“我有点喜欢你。”
说完又察觉不对,改口说:“非常喜欢。”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急忙拧开苹果汁的盖子,递给他,“你是不是呛到了?对不起。”
他摆摆手,说没关系,没有接我的苹果汁。我强塞给他,说就当是赔礼道歉。他为难一般举着手徘徊了半天。
他似乎想问什么。
我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他点头,我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那把小刀,刺眼极了。他为什么要买刀?我心中不免疑惑,实在无法想象段誉拿起刀的样子。
我拿过那把刀,吊儿郎当,“要么拿这把刀换吧。怎么样?刚好家里缺一把水果刀。”
他看我拿刀,忽然紧张起来,捏我的手,想抢过来,可他的力气不够大,指尖都要泛白也没有抢过去。
然后我看到了他手腕上露出来的一截伤疤。
我急忙扯过他的手腕,把防晒衣的袖子拉上去。
段誉先是一愣,随后应激反应一样剧烈反抗,我怕自己捏痛他,只好放开他。但我已经看清了他细瘦的手腕上那几道狰狞的刀痕。
他忽然笑了,说,看到了吧。我是个精神病。你喜欢我什么啊。别喜欢了。
我忽然感到汗毛竖起,他明明是在拒绝我,用自我否定的方式。
我可以接受他的拒绝,可我无法放任他的堕落。
我那年18岁,心比天高,在那一刻暗暗发誓,我要拯救段誉。
他恨我也没关系,他可以划我,但他不能划自己。
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把那把刀扔进了垃圾桶,又收拾了饭盒,然后不由分说的拽过他,把他往外领。
“跟我走。”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也死犟,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像走一步会要了他的命。
“你是不是有病?我说的不够明白?”他的语气细软却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却和往常不同。
“我说。我。是。精。神。病。”他一字一句道,“你还不赶紧离我远点。”
我嗤笑,满不在乎的说,“不就是割腕吗。大不了我的也给你割。”
“疯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我。在叫我名字前,第一次叫我,说我是疯子。我不在乎。我只要他和我走。
我不管他的意愿了,生拉硬拽把他从便利店拽了出来。我的手攒紧他,我的心怎么好像也被攒紧了。
奇怪,我有点想哭。我喜欢的人生病了。
我心疼他,控制不住的眼角发酸,又不想被他看到这副囧样,扭过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抹掉眼角的泪,转过来,我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温塘西。
我让他拿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今天不回去。
他摊开手,一脸无所谓,说他没有手机,也没有家。
段誉怎么这么苦。我僵硬的转过头,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叫他来接我。
过了10分钟,司机来了。我以为段誉会跑,或者说拒绝我。可他不为所动。
我还是询问他,“和我走吗?”
他忽然很配合的问,去哪里?
我想说,去我家吧。我家里有好吃的饭,暖和的床,还有爱你的温塘西。
可我害怕家这个字会刺痛他,一时半会又找不出其他词语来代替。
他发觉我的无措,替我说,“去你家吗?”
我看不透他的心思,只是点头。
他又问我为什么。
我执拗的说,我喜欢他。
他忽然笑了。但绝对不是因为我的话有多动听。
“你挺有意思,刚认识没多久,就又是喜欢又是家的。”
不过他还是拉开车门,躬身往车里走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
他是不是也有些紧张?还是说有些热了?我看到他鬓角出了一层薄汗,在车灯的照射下格外闪耀。
我想劝他脱下外套,又醍醐灌顶,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感受到他的视线,扭过头,不小心撞进他的眼睛里。
段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嘴唇一张一合,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温塘西。温顺的温,池塘的塘,东西南北的西。”
“温塘西。”他重复。
“谢谢你。”他说。
我搞不懂,为什么要谢我。
他抿嘴笑了一下,说,“我叫段誉。”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一句,“你既然喜欢我,应该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
“段誉,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他的脸有些潮红,耳根子也灼烧一般,别扭又小声,“知道啦,你都说三次了。”
我挠挠头,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踌躇着,心里像有小鹿乱撞。
直到他滚烫的身子靠在我身上。
我浑身一僵,低头看他,却看不到他的脸,于是我试探着叫了他一下。
“段誉?”
没有回答。他居然睡着了。
我没有叫醒他,他看着很累,眼底一片黑,想来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或许是我让他感到心安吗。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小别墅前。我还是没有吵醒段誉,我心想,多睡一会儿吧。反正我有力气,抱得动他。
可我一抱起他,他就醒了。
我惊慌,怕他责怪我的越界,可他只是叫我把他放下来,他想自己走。
我把他放下来,他目光镇定的向前走,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的影子看着有些孤单。
于是我加快脚步,和他并肩。
这下是一对影子了。
我开心的咧嘴笑。
进了大门,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灯,给段誉拿了一双拖鞋,我45码的脚,对他来说有点大。
他不作声,接过拖鞋穿上去,干脆利落。然后他抬起头,看这栋房子的布局。
“一个人住?”他一副没想到的表情。
“啊,是。我家里只给钱,不管我。”我回答他。
“听起来不太好。”他抱歉的笑笑,脸色比哭还难看。
“还好啊,今天有你在,我不是一个人。”
“我可不跟你一起睡觉。”
我瞬间红脸,是小心思被戳破的心虚。
我有些后悔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了。如果我住的是一个小房子,只有一张小小的床,段誉是不是就会和我一起睡了?
算了,大床他会睡得更舒服。
我把他领到二楼,我的房间隔壁有一间客房,一直有人打扫,我让段誉住在那里。
“你先洗澡吧,我给你拿睡衣,就是可能对你来说有点大。”
我那年有187,比他高半个脑袋,身材也比他更宽厚。
他点点头,又没头没脑的说,“谢谢你。”
这次我问出口,“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哭。”
他说的是便利店门口。
怪不得当时忽然转变态度。
我的手指细微蜷起,四肢百骸都要发麻,却还是淡然的说:“被你发现了啊。”
段誉走近我,伸出手揉揉我的头,用鼻音说:“嗯。”
“快去洗澡吧。”
我快要站不住,留下这句话就仓皇出逃。
段誉摸了我的头。
可能会有人好奇为什么段誉就这么跟他走了。因为段誉现在还没把他当朋友,在他的世界里,陌生人相处起来是最舒服的。再者,他生长的环境是阴暗的,他曾经亲眼目睹只为欲为钱而活的母亲,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只是温塘西发泄感情的工具而已。至于温塘西的哭,段誉会有触动,但不至于完全打动他。打动段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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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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