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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意识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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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拍打着锈蚀的金属支架，祁砚的指尖触到灯塔门锁时，青铜钥匙突然变得滚烫。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潮湿的空气中飘着奇特的金属味——是青铜器氧化时特有的气息，混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味道。
阶梯尽头，七尊青铜人像呈环形排列。每尊心口都嵌着透明舱体，里面漂浮着淡蓝色液体。祁砚的呼吸凝滞了——那些人像的面容，全是不同年龄的沈默。
"欢迎来到意识花园。"机械音从头顶传来，投影仪在中央投出沈默的虚影，"如你所见，我的灵魂被分割保存。"
第三尊人像的舱体里，祁砚看到了21岁的沈默。那是他父亲刚去世的年岁，全息影像中的青年蜷缩在实验室角落，反复擦拭着青铜匕首。
"父亲说文物比人命重要。"年轻沈默的影像突然抬头，目光穿透时空与祁砚相接，"可他为什么宁愿死也不交出研究资料？"
第五尊人像储存着他们初遇那天的记忆。拍卖会灯光下的沈默优雅从容，但全息影像暴露了真相——他藏在口袋里的手一直在抖，监控画面显示他提前半小时就躲在洗手间反复练习与祁砚打招呼的台词。
祁砚的指尖贴上冰冷的舱体。原来那些游刃有余都是伪装，原来心动从第一眼就开始了。
中央控制台的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参数。祁砚终于明白冷冻剂的真相：要唤醒完整意识，必须有人成为第八个容器。
"金线引魂不是比喻。"沈默的虚影出现在控制台前，"《金石索》记载的秘术，实则是用黄金纳米线构建神经桥梁。"
他指向墙上发黄的图纸——正是祁砚在《金石索》里发现的那张。图纸角落多出一行小字：【容器需血脉相连者或心意相通者】。
"所以徐教授才收养我..."祁砚突然醒悟，"因为我祖父是当年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沈默的虚影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抬手抚过控制台。暗格滑开，露出七支注射器和手术刀。刀刃在冷光下泛着青色——正是那把战国青铜匕首。
祁砚解开衬衫纽扣时，青铜匕首在操作台上投下颤抖的阴影。全息影像中的沈默突然剧烈闪烁："停下！你根本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知道。"祁砚将金线缠上左手无名指，"修复师最擅长的，就是把破碎的东西复原如初。"
第一刀划开锁骨下方时，鲜血顺着金线流入导槽。控制台发出嗡鸣，七尊人像同时亮起幽蓝的光。剧痛中祁砚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
——20岁的沈默在父亲遗物里发现青铜密钥；
——28岁的沈默在拍卖会后台反复练习与"祁博士"搭讪；
——最后一次，病床上的沈默偷偷亲吻他的指尖，然后将冷冻剂注射进自己脖颈...
"傻子..."祁砚在剧痛中轻笑，"我们两个...都是
当第七根金线没入心口，整个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再亮起时，七尊人像的舱体全部开启，蓝色液体顺着导槽汇入中央平台。
祁砚模糊的视线里，一双手稳稳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真实的体温，有力的心跳，还有落在耳畔带着颤抖的呼吸：
"修复师守则第一条..."熟悉的嗓音染上哭腔，"永远不许...弄伤自己..."
祁砚想笑，却呕出一口鲜血。他的指尖触到沈默颈后——那里有个新鲜的针孔，正泛着青铜器氧化般的青绿色。
在陷入黑暗前，他最后看见的是沈默左手无名指上，那枚与自己成对的青铜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