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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血色黎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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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沈默开始咳嗽起来，一下比一下严重，最后甚至咳起血……
祁砚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心里的一口大石头终是落了下来，旁边的手机响起电话，他接起却听到了一个恶耗：在医院的沈默失血过多去世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祁砚久久不能接受，但他还是去了医院
太平间的白炽灯将沈默苍白的脸照得近乎透明。祁砚站在遗体前，指尖悬停在沈默胸前的枪伤上方——那是为他挡下的子弹。
"死亡时间，凌晨3点17分。"法医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贯穿伤导致大出血，送来时已经..."
祁砚没听见后面的话。他的视线凝固在沈默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青铜兽面戒指不见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压痕。三天前在东极岛仓库，沈默就是戴着这枚戒指，将他推开挡下了那颗子弹。
"遗物。"法医递来密封袋，里面是沈默的手机、钱包和一块染血的手帕。祁砚机械地接过，指尖触到某个硬物——藏在手帕里的青铜钥匙。
"还有这个。"法医又拿出一个小木盒，"死者一直贴身带着。"
盒子里静静躺着两枚青铜戒指，戒面刻着交错的纹路。祁砚突然想起沈默曾说："饕餮纹要成对才完整。"
盛世大厦顶层，保险箱在青铜钥匙转动下发出"咔嗒"轻响。祁砚颤抖着取出里面的牛皮纸袋，一张照片滑落——年轻的沈峻教授倒在血泊中，手里攥着半页残破的笔记。
纸袋里是一沓泛黄的信件，最上面那封写着"致祁砚"。信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
"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终于敢把真相交到你手里。二十年前，我父亲发现的不是赝品，而是徐怀远与周明远祖父合伙调包文物的证据..."
信纸突然变得模糊。祁砚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信件最后附着张便签："PS.那本《金石索》的银杏书签是微缩胶片，记录了1949年文物调包全过程。别相信徐怀远。"
窗外暴雨倾盆，祁砚想起徐教授临终前抓着他的手说："名单...是假的..."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亲手将沈默推向了怎样的深渊。
实验室里，祁砚将青铜卣碎片一字排开。这是沈默最后留给他的"作业"——那件在枪战中碎裂的西周真品。
当镊子夹起最后一块碎片时，祁砚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铭文。在多光谱成像仪下，那些符号逐渐清晰：【默爱砚甲辰年冬】。
手术刀当啷落地。祁砚跪在满室文物中间，终于明白沈默为什么坚持要他来修复这件青铜器——腹壁夹层里藏着的不是名单，而是一句跨越三千年的告白。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未播放的录像。画面里的沈默穿着他们初见时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而哀伤：
"祁砚，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的计划失败了。不要自责，从接近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唯一后悔的是，没能亲口告诉你..."
视频戛然而止，最后定格在沈默泛红的眼眶。
清明节的墓园飘着细雨。祁砚蹲在沈默墓前，将修复好的青铜卣轻轻放在碑前。釉色温润如初，唯有那道裂痕被金线细细修补，在雨中闪着微弱的光。
"你看，我修好了。"祁砚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就像你修好我一样。"
他从怀中取出那本《金石索》，翻到记载夹层工艺的那一页。银杏书签已经泛黄，上面多了行新添的小字："愿来世，不做文物做春风，岁岁年年伴君侧。"
火苗吞噬书页时，祁砚仿佛又看见沈默站在晨光里，肩上落着初雪，对他说："祁博士，生日快乐。"
当最后一页化为灰烬，祁砚转身走进雨幕。风掠过空荡的无名指——那枚青铜戒指被他永远留在了墓碑前，与另一枚终于成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