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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观测偏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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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注意到林宴的手。
他调试量子探测器的动作精准得像在演奏乐器，修长的手指在精密仪器间游走，偶尔推一下金丝眼镜时，腕骨会凸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当他的袖口擦过她的实验记录本，留下极淡的雪松香气时，周雨发现自己的笔迹突然变得歪歪扭扭。
"这个相位参数需要再校准0.2弧度。"林宴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说道，声音像实验室恒温系统般稳定。
"好、好的。"周雨慌乱地去调旋钮，却碰倒了手边的咖啡杯。
林宴的反应快得惊人。他单手接住下坠的杯子，另一只手撑住桌沿，瞬间形成的狭小空间里，周雨能数清他睫毛在镜片上投下的阴影格子。
"小心。"他微微颔首，将杯子放回防震垫，"精密仪器最怕两样东西——电磁干扰，和咖啡因过量的研究员。"
周雨耳朵发烫，低头看见自己记录本上多了一行失控的波浪线。
与此同时，温衍正用陆寒川的钢笔在餐巾纸上演算。墨水晕染开来的痕迹像极了昨夜他偷偷观察的量子云图——那个被林宴称为"不够严谨"的数据模型。
"你用了非厄米特算符。"陆寒川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呼吸扫过他耳尖。
温衍笔尖一顿："所以？"
"所以这个解会破坏幺正性。"陆寒川抽走餐巾纸，在上面添了两行证明，"除非..."
他们的手指在皱巴巴的纸面上短暂相触。实验室另一头，林宴恰巧抬头，金丝眼镜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波动。
周雨悄悄合上记录本，封面上贴着新标签：【人类行为观测日志·加密】。里面夹着张便签，写满林宴出现后实验室里所有的异常数据——包括她自己突然失常的心率。
午休时间，周雨在食堂偶遇林宴。他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摊开着一本《量子场论》，旁边放着一杯黑咖啡，没有糖，没有奶。
"可以坐这里吗？"周雨鼓起勇气问道。
林宴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当然。"
他们聊起实验室的项目，聊起量子计算的前景，甚至聊起校园里那只总爱溜进物理楼的橘猫。周雨发现，当林宴谈论猫时，他严谨的学术用语会不自觉地软化，嘴角甚至会微微上扬。
"你很喜欢猫？"她忍不住问。
林宴推了推眼镜："嗯。它们...不受薛定谔方程的约束。"
周雨笑出声，而林宴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一瞬。
回到实验室，周雨发现温衍和陆寒川又陷入了熟悉的争论模式。
"你的模型需要更多实验验证。"陆寒川皱眉道。
"而你的实验需要更大胆的理论指导。"温衍反唇相讥。
林宴站在一旁，突然插入："其实，如果采用弱测量方法..."
空气瞬间凝固。温衍和陆寒川同时转头看他，三人之间形成一种奇特的三角对峙。
周雨低头，在加密日志上快速记录：
异常数据#63：当林宴参与讨论时，陆教授与温教授的争论持续时间缩短47%。
异常数据#64：林宴提及弱测量时，温教授的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频率达到每分钟132次。
异常数据#65：我发现自己开始关注林宴眼镜反光的角度变化。
夜深了，实验室只剩下周雨一人。她打开电脑，调出这几天的监控录像，仔细观察四位研究员的互动模式。
画面中：
- 温衍总在林宴背对他时，偷偷观察对方的实验笔记。
- 陆寒川会在林宴发言时，不自觉地调整领带。
- 林宴...林宴的目光总是精准地落在每个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刻。
周雨咬住嘴唇，在日志上写下最后的观察结论：
假设1：林宴的出现改变了实验室原有的动态平衡。
假设2：这种改变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
假设3：我是否也成为了被观测的变量之一？
她合上电脑，抬头看见玻璃门上反射的自己——一个拿着记录本、试图用科学方法分析感情的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