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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恐龙贴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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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计算实验室的警报声在凌晨三点十七分骤然响起。
陆寒川从数据分析中抬头时，发现主控台的温度读数正在以每秒0.3℃的速度攀升。他立即切断电源，却在转身时撞见温衍抱着冒烟的机箱从内间冲出来。
"别碰散热口！"陆寒川扯过防烫手套的瞬间，温衍已经徒手掰开了过热的面板。冷凝液喷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在皮肤表面灼烧出细小的红痕。
监控录像显示：
03:15:22 温衍接入自制的量子噪声滤波器
03:16:08 核心温度突破安全阈值
03:16:33 陆寒川开始紧急停机程序
"你的滤波器改变了量子隧穿效应。"陆寒川用镊子夹出烧毁的芯片，"这个设计违反了海森堡极限。"
温衍甩着被烫红的手指："但数据不会说谎——相干时间确实提升了42%。"他调出手机里的波形图，两个尖锐的峰形在屏幕上跳动，"看这个双峰结构，传统理论根本无法解释。"
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三十秒间隙里，周雨听见两位教授在黑暗中继续争论：
"需要重建整个数学模型"
"应该先改进制冷系统"
"你总是把工程问题放首位"
"而你永远忽视实际约束"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周雨看见温衍的草稿纸盖住了陆寒川的精密仪器，而陆寒川的钢笔正插在温衍乱蓬蓬的头发里。
次日的学术委员会紧急会议上，赵明理将事故报告摔在桌上："这是三个月来第五起设备损坏！"投影仪播放着被熔毁的量子芯片特写，"校长，我建议终止这个危险的项目。"
校长翻看着损失清单："陆教授，您怎么说？"
"系统过热源于环境噪声突变。"陆寒川调出气象局的地磁监测数据，"昨晚的太阳风暴强度超预期3个数量级。"
温衍突然插入："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
"——发现你们根本不适合合作。"赵明理打开平板，"这是心理评估报告：陆寒川的强迫症指数7.8，温衍的注意力缺陷评分9.2。就像让 OCD 和 ADHD 共同操作核反应堆！"
会议室哗然。温衍注意到陆寒川的右手在桌下攥紧了钢笔，墨水滴在裤线上形成深蓝的痕迹。
"有趣的理论。"温衍转着会议桌上的矿泉水瓶，"不过赵教授似乎忘了，薛定谔既有重度抑郁症又患癌时完成了量子力学奠基作。"
校长最终宣布："项目暂停一周，设备维修期间请二位整理研究方案。"
散会后，温衍在走廊堵住赵明理："2018年你在《物理评论快报》那篇论文，数据是不是太完美了？"他递过一张纸，"这是当年实验原始记录的复印件。"
赵明理脸色骤变："你从哪弄到的？"
"猜猜看？"温衍把纸片折成飞机射向窗外，"顺便说，你侄子在我高等数学课上挂了三次。"
被禁止进入实验室的第五天，温衍在数学系机房搭建了临时模型。深夜的监控画面显示：
23:47 温衍将十个咖啡罐排成彭罗斯图案
01:15 他在白板上写满带恐龙插图的方程
03:22 系统突然自动发送邮件给陆寒川
与此同时，陆寒川在家中分析事故数据时发现异常：过热前0.3秒出现过无法解释的量子涨落。当他打开温衍发来的模型时，书房台灯突然频闪。
"电磁干扰？"陆寒川皱眉测量环境磁场，却在笔记本夹层发现陌生的存储卡——里面是赵明理课题组三年的原始数据，某个文件夹标注着"数据修正"。
凌晨四点，陆寒川拨通电话："你黑了赵明理的服务器？"
"借用而已。"温衍的键盘声透过话筒传来，"发现了吗？他2019年3月的实验数据里，每个周二的结果都异常完美。"
"因为周二他要去高尔夫俱乐部。"陆寒川调出日历，"但这不是重点——你注意到量子涨落的时间对称性了吗？"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五分钟后，温衍发来新的模型文件，主题写着："我们可能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第七天清晨，周雨发现实验室门禁提前解除了。推门时她听见激烈的争论：
"需要引入虚时间概念！"
"实际观测会破坏相干态！"
"那就用弱测量方法！"
两位教授站在写满公式的黑板两侧，陆寒川的衬衫袖口沾满粉笔灰，温衍的牛仔裤上全是咖啡渍。地上散落着二十多个演算纸团，每个纸团展开后都显示相同的结论：
量子涨落存在人为扰动痕迹。
"周雨，准备实验。"陆寒川扔来新的操作手册，"用氦3制冷系统，精度调到0.001K。"
温衍塞给她一叠便签："按这个顺序操作，第三步千万要慢。"
当实验启动后，监测屏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图像：两组量子比特像舞蹈般此消彼长，每次碰撞都产生新的干涉条纹。
"这是......"周雨瞪大眼睛。
"量子达尔文主义。"陆寒川调整着探头角度。
"观测导致的现实坍缩。"温衍同时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走向不同的设备。接下来的六小时里，他们像共脑般默契地完成27项测量。当最终数据图谱呈现时，周雨的记录本上多行字迹被反复描深：
"观测者效应存在二阶修正"
深夜离开时，周雨发现温衍把恐龙贴纸贴在了陆寒川的公文包上，而向来有洁癖的陆教授......没有撕掉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