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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桃花为诺 ...
第四章 桃花为诺
启程赴省城的前夜,季清远家中灯火通明。
陶清隐去身形,站在院角的阴影里,看着季清远忙前忙后地收拾行装。书箱、笔墨、换洗衣物...每一样东西都被他仔细检查,再整齐地码进那个半旧的藤箱里。
"远儿,这件厚衫一定要带上。"季母咳嗽着,将一件棉布长衫递给儿子,"秋深露重,莫要着凉。"
季清远接过,温声道:"娘放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在家也要按时服药,我托了李婆婆每日来照看。"
季母点点头,眼中含泪:"我儿此去,定能高中归来。"
陶清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人类母子间的亲情,对他这样的精怪而言既熟悉又陌生。季母虽体弱多病,但眼中的关切之情却是如此真切;而季清远对母亲的孝顺,更是让他动容。
"明日卯时出发..."陶清喃喃自语,身影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桃林,陶清径直来到自己的本体——那株千年桃树下。月光如水,倾泻在粗壮的树干上,为树皮镀上一层银辉。陶清将手掌贴在树干上,闭目凝神。
"你要随那人类去省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紫藤翁的藤蔓破土而出,紫色小花在月光下微微摇曳。
陶清睁开眼:"是。"
"糊涂!"紫藤翁的声音带着责备,"你可知远离本体对妖修有多大风险?更何况是去人类聚集的省城!"
陶清神色不变:"我自有分寸。"
紫藤翁的藤蔓剧烈抖动起来:"分寸?你动用本命桃花救他已是犯了大忌,如今还要为他远离桃林?小桃妖,你莫不是真对那人类动了情?"
陶清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只是...不想看他出事。"
"痴儿!"紫藤翁长叹一声,"罢了,老朽言尽于此。你若执意要去,至少带上这个。"
一根细长的紫色藤蔓从地下完全钻出,顶端开着一朵格外艳丽的花。陶清伸手接过,那藤蔓立刻缠绕在他手腕上,化作一个紫色的手环。
"这是我的分身,危急时刻可保你一命。"紫藤翁的声音渐渐微弱,"记住,若手环变色,务必立即返回桃林..."
话音未落,紫藤已缩回地下,消失不见。
陶清摩挲着手腕上的紫色花环,轻声道:"多谢藤翁。"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季清远便背着行囊出了门。他穿着一件半新的靛蓝色长衫,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神奕奕。
青溪村到省城有三天路程,季清远计划先步行到县城,再搭乘驿站的马车。秋日的清晨已有几分凉意,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小小的云朵。
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季清远停下脚步,四下张望:"陶公子?"
一阵微风拂过,几片桃花瓣凭空出现,打着旋儿落在季清远肩头。他惊讶地转头,只见陶清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一袭白衣胜雪,在晨光中宛如谪仙。
"陶公子!"季清远眼睛一亮,"你真的来了。"
陶清嘴角微扬:"我说到做到。"他打量了一下季清远的行装,"就这些?"
季清远点头:"轻装简行,走得快些。"
陶清没再多言,伸手接过季清远肩上的包袱:"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很快离开了青溪村的地界。路上,季清远兴致勃勃地给陶清介绍沿途的风景和风俗,陶清则安静地听着,偶尔提问。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书生带着他的朋友赶路,谁也不会想到其中一人竟是桃妖所化。
正午时分,两人在一棵大树下歇脚。季清远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和水,递给陶清:"陶公子,走了半天,饿了吧?"
陶清摇头:"我不需要进食。"
季清远一愣:"那...喝水吗?"
"也不必。"陶清看着季清远失望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你若想分享,我可以尝尝。"
季清远立刻将手中的饼掰成两半,大的那份递给陶清:"这是家母亲手烙的,放了芝麻和糖,很香的。"
陶清接过,小小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扩散,确实比他想象中好吃。他抬头,看见季清远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
"不错。"陶清评价道。
季清远顿时笑开了花:"陶公子喜欢就好!"
看着季清远灿烂的笑容,陶清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人类,总是如此轻易就能让他心情愉悦。
休息片刻,两人继续赶路。下午的日头更毒,季清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一句抱怨,只是时不时用袖子擦擦汗,脚步丝毫不停。
陶清看在眼里,悄悄掐了个诀。一阵清凉的微风凭空而生,环绕在两人周围,驱散了秋老虎的燥热。
季清远惊讶地看向陶清:"这是..."
"一点小法术。"陶清淡然道。
季清远眼中满是惊叹与感激:"多谢陶公子。"
傍晚时分,两人抵达了一个小镇。季清远找了家干净的客栈,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陶公子,今晚在此歇息吧。"季清远推开房门,"明日一早再赶路。"
陶清跟着进了房间,四下打量。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住进人类的客栈,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雕花的木床、素雅的帐幔、小巧的茶几,还有窗台上那盆开得正艳的秋海棠。
"陶公子可还满意?"季清远问道,"若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家。"
陶清摇头:"很好。"顿了顿,他又道,"你不必如此破费,一间房足矣。"
季清远耳根微红:"这...不合礼数..."
陶清挑眉:"我是妖,不在乎你们人类的礼数。再说,两间房要多花一倍的钱,你盘缠够吗?"
季清远被戳中痛处,讪讪道:"陶公子说得是...那我去退了另一间。"
晚饭后,季清远取出书卷,就着油灯温习功课。陶清坐在窗边,看着月光下的小镇景色,偶尔回头看一眼专注读书的季清远。灯下的书生眉目如画,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恍然微笑,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宁静的美感。
陶清突然想起紫藤翁的话——"你莫不是真对那人类动了情?"
或许...老藤说得没错。
夜深了,季清远收拾好书卷,打了个哈欠:"陶公子,该歇息了。"
陶清点头,看着季清远铺好被褥,又取出一套干净的里衣。
"陶公子需要就寝吗?"季清远好奇地问。
陶清摇头:"我不需要睡眠,你睡吧,我守着。"
季清远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吹灭了油灯。月光从窗棂间洒落,为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陶清坐在窗边,听着季清远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他悄悄走到床前,借着月光凝视季清远熟睡的面容。不知为何,这个人类总能让他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与满足。
突然,季清远的眉头皱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陶清俯身,发现季清远面色潮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季清远?"陶清轻声唤道,伸手触碰他的额头——滚烫如火。
季清远在高烧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却没有醒来。陶清心头一紧,连忙倒了杯水,扶起季清远想让他喝下,却发现对方牙关紧咬,根本无法进水。
"怎么会突然发热..."陶清喃喃自语,突然想起白天季清远在烈日下赶路的情景。人类的身体,竟如此脆弱吗?
陶清将手掌贴在季清远胸口,一股柔和的妖力缓缓输入。然而,这股力量如泥牛入海,季清远的高烧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
"不行,普通妖力没用..."陶清咬了咬牙,右手食指指尖泛起微光,一朵小小的桃花虚影缓缓成形——这是他的本命桃花,上次救季清远时已经用过一次。
"你可真是个麻烦精。"陶清轻叹一声,将桃花虚影按在季清远额头上。
粉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渗入季清远的皮肤,他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恢复了正常。陶清松了口气,却感到一阵眩晕袭来——连续两次使用本命桃花,对他的损耗太大了。
他强撑着给季清远盖好被子,自己则靠在床边的椅子上调息。不知不觉间,陶清也陷入了沉睡。
"陶公子...陶公子!"
焦急的呼唤将陶清从沉睡中惊醒。他睁开眼,看到季清远一脸担忧地蹲在自己面前。
"你醒了?"陶清的声音有些嘶哑,"感觉如何?"
季清远握住陶清的手:"我很好,倒是陶公子你...你怎么会睡在这里?而且脸色这么差..."
陶清摇摇头,想要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季清远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自责:"是因为我吗?我昨晚是不是..."
"一点小问题,不碍事。"陶清勉强笑了笑,"你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季清远坚决地摇头:"不行!陶公子需要休息,我们今天不走了。"
陶清皱眉:"可你的乡试..."
"还有两天时间,来得及。"季清远扶着陶清到床上躺下,"陶公子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夫。"
"不必!"陶清抓住季清远的手腕,"大夫治不了我的问题。你...你去给我找些新鲜桃子来就行。"
季清远虽然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匆匆出了门。不多时,他带回一篮新鲜的桃子,个个饱满多汁。
陶清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下,他顿时感觉好受了些。季清远见状,连忙又递上一个:"陶公子多吃些。"
陶清一连吃了五个桃子,脸色才渐渐恢复红润。他长舒一口气:"好多了。"
季清远却仍不放心:"陶公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清简单地将季清远高烧不退的事说了,略去了自己使用本命桃花的细节。季清远听完,眼圈都红了:"都是我的错,连累了陶公子..."
"与你无关。"陶清打断他,"人类的身体本就脆弱。"
季清远握住陶清的手:"陶公子大恩,清远没齿难忘。"
陶清不自在地抽回手:"行了,既然我没事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季清远还想说什么,但见陶清态度坚决,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收拾行装离开客栈时,已是日上三竿。为了赶时间,季清远雇了一辆驴车,虽然颠簸,但速度比步行快了不少。
驴车沿着官道前行,两旁是金黄的稻田,秋风送爽,带来阵阵稻香。季清远靠在车栏上,不时偷瞄身旁的陶清。阳光为陶清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美得令人屏息。
"看什么?"陶清突然转头,与季清远四目相对。
季清远耳根一热,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陶清嘴角微扬,也没再追问。
午后,驴车驶入一段山路。这里林木葱郁,道路狭窄,两旁的山崖陡峭险峻。车夫告诉两人,这一带常有山匪出没,需加快速度通过。
季清远闻言,下意识地往陶清身边靠了靠:"陶公子,这里..."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正中车夫肩膀。车夫惨叫一声,从车上栽了下去。驴子受惊,嘶鸣着狂奔起来,车子剧烈颠簸,眼看就要翻倒。
"小心!"陶清一把抱住季清远,在车子倾覆的瞬间跃了出去。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季清远被陶清护在身下,毫发无损。
"哈哈哈,又逮着两只肥羊!"粗犷的笑声从林中传来,五个彪形大汉手持刀斧,将两人团团围住。
季清远连忙起身,挡在陶清前面:"各位好汉,我们只是赶考的书生,身上没多少银两..."
为首的匪徒满脸横肉,狞笑道:"没钱?那就把命留下!"说着,举刀向季清远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匪徒的刀突然脱手飞出,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陶清站在季清远身前,白衣无风自动,眼中寒光闪烁。
"滚。"陶清的声音冷如冰霜。
匪徒们先是一愣,随即哄笑起来:"小白脸还挺横!兄弟们,先剁了他!"
五个匪徒一拥而上。陶清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阵狂风骤起,卷着沙石袭向匪徒。匪徒们被吹得东倒西歪,睁不开眼。
"妖、妖怪啊!"一个匪徒惊恐地喊道,转身就逃。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陶清没有追击,而是转身查看季清远的情况:"受伤了吗?"
季清远摇摇头,眼中满是震撼:"陶公子,你..."
"吓到了?"陶清挑眉,"现在知道我是妖了?"
季清远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陶清:"不,我是...我是太高兴了。陶公子又一次救了我..."
陶清愣住了。他本以为季清远会害怕,会退缩,却没想到...感受到怀中人类的体温,陶清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笨蛋..."陶清轻声骂道,却没有推开季清远。
两人相拥片刻,季清远才红着脸松开手:"我们...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陶清点点头,四下张望:"车夫呢?"
他们在路边的草丛中找到了受伤的车夫。陶清用妖力为他止了血,季清远则撕下衣角为他包扎。
"多谢两位恩公..."车夫虚弱地道谢,"只是这驴车..."
驴车已经摔得七零八落,驴子也不知所踪。季清远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步行了。"
陶清看了看天色:"日落前应该能赶到下一个驿站。"
两人告别车夫,继续赶路。经过这一劫,季清远非但没有疏远陶清,反而更加亲近,时不时就找借口碰碰陶清的手或肩膀,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
陶清看在眼里,心中既甜蜜又苦涩。甜蜜的是季清远不惧他的身份;苦涩的是...他们终究人妖殊途。
傍晚时分,两人终于看到了驿站的轮廓。那是一座两层的木楼,门前挂着"平安驿"的牌匾,院子里停着几辆马车,看起来颇为热闹。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季清远指着驿站道,"明日应该就能到省城了。"
陶清点头同意。两人刚走进驿站院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季兄?真的是你!"
一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季清远也是一愣:"张兄?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去省城赶考啊!"张姓书生热情地拍着季清远的肩膀,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陶清,"这位是..."
"这是陶公子,我的...好友。"季清远介绍道,"陶公子,这位是张明远张兄,与我同窗多年。"
陶清淡淡地点了点头。这个张明远虽然笑容满面,但眼神闪烁,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张明远似乎对陶清的冷淡不以为意,拉着季清远就往里走:"来来来,正好我与几位同窗包了个雅间,季兄和陶公子一起吧!"
季清远看向陶清,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陶清微微点头,两人便跟着张明远进了驿站。
雅间里已经坐了三个书生,见张明远带人进来,纷纷起身见礼。张明远一一介绍:"这位是李兄,这位是王兄,这位是赵兄,都是此次去省城应试的。"
众人落座,酒菜很快上齐。席间,几个书生高谈阔论,从诗词歌赋到时政要闻,无所不谈。陶清安静地坐在季清远身边,偶尔夹一筷子菜,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们说话。
"季兄,听说你拒绝了张老爷的提亲?"酒过三巡,张明远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张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你怎么舍得拒绝?"
季清远面色微红,下意识地看了陶清一眼:"婚姻大事,讲究情投意合..."
"哈哈哈,季兄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张明远大笑,"莫非是..."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陶清身上扫过。
陶清眼神一冷,张明远立刻噤声,讪讪地转移了话题。
酒席散后,季清远和陶清被安排在二楼的一间客房。房间比昨日的客栈简陋许多,但还算干净。
"那个张明远..."陶清刚开口,季清远就打断了他:"张兄心直口快,但并无恶意,陶公子别往心里去。"
陶清轻哼一声,没再多言。两人简单洗漱后,便准备就寝。房间只有一张床,季清远坚持让陶清睡床,自己打地铺。
"你明日还要赶路,睡地上着凉了怎么办?"陶清反对道。
季清远笑道:"我身体好得很,不会..."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陶清连忙扶住他:"怎么了?"
季清远摆摆手想表示没事,却咳得更厉害了,最后竟咳出一口血来。陶清大惊,连忙将他扶到床上,手掌贴在他后背输入妖力。
然而,这一次妖力如泥牛入海,季清远的状况没有丝毫好转。他的体温急剧升高,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怎么会这样..."陶清额头渗出冷汗。他明明已经用本命桃花为季清远祛除了病气,为何还会...
突然,陶清注意到季清远手腕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周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他凑近闻了闻,闻到一股极淡的腥臭味。
"毒?"陶清心头一震,"山匪的刀上有毒!"
难怪妖力无效,这是专门针对修行者的剧毒,能阻断灵力的运行。陶清咬破指尖,一滴晶莹如琉璃的血液渗出——这是他的精血,蕴含最纯粹的妖力。
他将血滴在季清远手腕的伤口上,血滴立刻渗入皮肤,与毒素对抗。季清远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仍然难看。
"不够..."陶清咬牙,再次凝聚出一朵本命桃花。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对他的损耗极大,但此刻他已顾不得那么多。
桃花虚影缓缓落在季清远心口,粉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的全身。毒素被一点点逼出,季清远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
陶清长舒一口气,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勉强扶住床柱,才没有摔倒。连续损耗本命桃花,已经伤及他的根本。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皮肤上开始浮现出树皮的纹理——这是妖力过度消耗,即将现出原形的征兆。
"不...不能在这里..."陶清强撑着站起身,想要离开驿站,回到桃林。但刚走两步,就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昏迷前,他感觉到手腕上的紫藤手环微微发热,似乎在与什么力量对抗...
不知过了多久,陶清缓缓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试着动了动手脚,还好,没有现出原形。
"陶公子!你醒了!"季清远惊喜的声音传来。陶清转头,看到季清远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你...没事了?"陶清声音嘶哑。
季清远连忙倒了杯水喂他:"我没事,倒是陶公子你...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陶清一惊,挣扎着要起身,"乡试..."
"已经错过了。"季清远按住他,轻声道,"没关系,比起考试,陶公子的健康更重要。"
陶清怔住了:"你...为了照顾我,放弃了乡试?"
季清远点点头,眼中满是柔情:"陶公子为了救我,不惜伤害自己。我若为了功名弃你于不顾,还是人吗?"
陶清心头一热,却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想碰季清远的脸,却看到自己的手背上仍有淡淡的树纹,连忙缩了回来。
季清远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抚摸那些纹路:"很美...像桃树的年轮,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陶清鼻子一酸,差点落泪。这个人类,为何总能如此轻易地触动他的心弦?
"季清远..."陶清轻唤他的名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是妖,你是人..."
"我知道。"季清远打断他,声音坚定,"我知道你是桃妖,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但我也知道,没有你,我的生命将失去所有色彩。"
陶清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季清远继续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若那日死在蛇毒之下,我最大的遗憾会是什么。我想,是没能告诉你,我有多喜欢看你听我读书时的神情,多喜欢你不经意间的微笑..."
"傻子..."陶清声音颤抖,"你会后悔的。当你白发苍苍时,我还是这副模样;当你垂垂老矣时,我依然青春年少..."
"那又如何?"季清远微笑,"能与陶公子相爱一场,已是清远三生有幸。人生苦短,何必顾虑那么多?"
陶清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季清远拉入怀中。两颗心紧紧相贴,跳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亘古不变的誓言。
"我们回桃林吧。"陶清在季清远耳边轻声道。
季清远点头:"好。"
在驿站又休养了两日,陶清的妖力恢复了大半,两人便启程返回青溪村。这一次,他们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走走停停,欣赏沿途的风景。
回到桃林的那天,正值满月。月光如水,洒在层层叠叠的桃花上,美得不似人间。
陶清拉着季清远来到桃林深处,在一株特别粗壮的桃树下停下。这棵树比周围的桃树都要高大,树干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这是我的本体。"陶清轻声道,"千年桃树。"
季清远敬畏地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真美..."
陶清挥手,树下的空地上升起一张由藤蔓编织的矮榻,上面铺满了柔软的桃花瓣。他拉着季清远坐下,仰头望着满月:"今日是月圆之夜,妖力最盛之时。"
季清远靠在陶清肩上,轻声道:"陶公子,我想为你作首诗。"
"哦?"陶清挑眉,"什么诗?"
季清远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千年桃下遇仙郎,一笑春风百媚生。不羡鸳鸯不羡仙,只愿长伴君身旁。"
陶清心头一热,转头看着季清远明亮的眼睛,突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季清远先是一愣,随即热烈地回应起来。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仿佛在为他们祝福。陶清从枝头摘下一朵最艳丽的桃花,别在季清远衣襟上。
"以此为诺,此生不负。"陶清郑重道。
季清远握住陶清的手,十指相扣:"以此为诺,生死相依。"
夜风轻拂,带着桃花的芬芳和恋人的呢喃,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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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段评已开~ 正文完结,每天晚上八点到八点半左右更新一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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