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权谋 ...
-
一、秋蝉鸣冤
景佑四年秋分，凉州城飘起细如墨汁的冷雨。
沈书瑶握着刚晾好的「玄甲墨」站在墨室檐下，忽闻街角传来童谣：「镇北侯，墨骨香，朱砂痣，祸水藏。」墨锭在掌心发烫，表面浮现出太子东宫的飞檐 —— 这是「时空墨」的警示。
「小姐，不好了！」墨禾浑身湿透冲入院落，「吏部尚书弹劾侯爷私铸墨骨，与沈家通敌！」
沈书瑶手中墨锭「当啷」坠地，溅起的墨汁竟在青石板上绘出刑部大牢的轮廓。她突然想起三日前替萧砚之研磨时，墨汁曾显形「赵昀 + 崔相」的字样，原来权臣崔明远早已与太子勾结。
二、金銮惊变
午初，圣旨到府时，萧砚之正在教沈书瑶辨识「照骨墨」的纹路。
黄绢上的字迹在墨香中扭曲，沈书瑶看见「私通敌国」四字下，隐约浮现出崔相收受胡商墨锭的画面 —— 正是她父亲三日前呈给太子的贡品。萧砚之接过圣旨的指尖泛白，玉带扣上的凤凰图腾突然裂出细纹。
「砚之领旨。」他的声音平稳如墨，「即日起交出玄甲军虎符，随使者入京。」
沈书瑶踉跄着抓住他的衣袖：「侯爷，这是栽赃！」
萧砚之低头，看见她眼尾朱砂痣红得滴血，突然想起手札里的预言：「朱砂泣血之日，时空门开之时。」他轻声道：「昭昭，去青海湖，带着墨骨残片。」
三、囚凰东宫
申时三刻，沈书瑶在沈府闺房被太子近卫闯入。
领头的千牛卫腰间悬着的墨囊，正是她去年所制的「松雪墨」。「太子殿下有请沈姑娘共赏秋墨。」冰冷的锁链落在绣鞋边，她忽然明白，所谓赏墨，不过是要将她炼成新的「血墨引」。
东宫墨阁，赵昀倚在青玉案前，案上摆着她母族的玄玉墨：「听闻镇北侯的墨，能照见人心？」他拈起墨锭，指尖划过她眼尾，「昭昭可愿为孤制一锭『同心墨』？」
沈书瑶后退半步，袖中墨锭残片突然发烫。她看见墨锭表面浮现出萧砚之单骑赴京的画面，马踏之处，童谣声化作黑色蝴蝶，正是「时空墨」里的灾厄征兆。
四、墨甲独行
戌初，萧砚之的黑马踏碎最后一片秋蝉翼，停在东宫角楼前。
他卸去玄甲，只着月白中衣，腰间悬着的「照骨墨」在夜风中嗡鸣。墙角阴影里闪出十二道身影，正是崔相豢养的墨门死士 —— 袖口绣着的玄色凤凰，与他墨室的残墨图腾一模一样。
「侯爷，别来无恙？」崔明远的笑声混着墨香传来，「墨骨现世，天下共主，太子仁厚，愿替侯爷保管骨血。」
萧砚之指尖掠过墨锭，墨汁在掌心聚成利剑：「崔相可知，墨骨之血，能蚀人心？」话音未落，死士们的袖口突然渗出黑血，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墨纹正在反噬。
五、朱砂泣血
亥时，沈书瑶被推入刑房，看见中央铜鼎里沸腾的墨汁 —— 正是传说中「炼骨墨」的雏形。
赵昀把玩着她的捣墨杵：「孤听闻，墨骨需与朱砂痣共生。」他指向鼎中墨汁，「若将你二人的血同炼，必能成千古第一墨。」
沈书瑶盯着鼎中倒影，忽然发现墨汁里显形出青海湖的冰裂 —— 那是萧砚之去年教她辨认的「时空裂隙」征兆。
「太子可曾见过，墨骨之血遇朱砂，会发生何事？」她忽然笑了，指尖咬破掌心，血珠滴入墨汁的瞬间，整个刑房的烛火化作金红。赵昀惊恐地看见，墨汁中浮现出他弑父的场景，而画面里的龙案，正是三日后早朝的鎏金案几。
六、墨影成殇
子时，萧砚之的墨剑劈开刑房木门时，正看见沈书瑶的血珠融入墨汁。
时空裂隙在鼎中乍现，映出他十岁时在青海湖落水的场景 —— 原来母亲当年将半块墨骨藏在他骨血里，而沈书瑶的朱砂痣，正是开启时空门的钥匙。
「昭昭！」他挥剑斩落崔相的暗箭，却见沈书瑶被赵昀的墨刃抵住咽喉。她的血滴在他胸前，与墨骨印记共振，竟在他中衣上烧出凤凰形状的破洞。
「砚之，走！」沈书瑶将捣墨杵塞进他手中，杵上的凤凰图腾突然展翅，掀起的气浪震碎了鼎中的时空裂隙。萧砚之看见裂隙里闪过现代实验室的蓝光，还有个戴白大褂的男人在喊「沈知意」—— 那是沈书瑶现代的名字。
七、墨骨焚心
丑初，萧砚之单骑突围时，玄甲军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他低头看手中的捣墨杵，发现木柄里藏着半块墨骨 —— 正是沈书瑶母亲当年偷走的那半块。墨骨表面刻着与他玉带相同的玄甲纹，而纹路的走向，竟与青海湖底的璇玑图完全吻合。
「侯爷！」沈书瑶的呼喊混着箭矢破空声。他转身看见她挣脱束缚，将玄玉墨砸向追兵，墨汁化作火凤凰，烧尽了所有的「炼骨墨」。而她的朱砂痣，此刻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时空裂隙再次显现，萧砚之突然明白，所谓权谋，不过是时空织就的墨网。他勒住马头，将墨骨残片塞进沈书瑶手中：「去青海湖，等我。」话未说完，崔相的墨刃已穿透他的肩胛，墨色血液溅在她的襕衫上，竟形成与未来实验室相同的量子云图。
八、墨茧初破
寅时，沈书瑶在乱军中捡到萧砚之的手札残页：「景云四年秋，时空门开于东宫刑房，朱砂与墨骨同坠，可破千年墨茧。」
她望着远处被墨汁染黑的夜空，忽然想起萧砚之教她的最后一道墨艺：「墨至浓时，可化时空。」于是咬破舌尖，在掌心画下凤凰图腾，血珠落地的瞬间，青海湖的冰裂声穿透时空而来。
刑房的时空裂隙突然扩大，沈书瑶看见裂隙另一端，现代的故宫里，一个戴白手套的修复师正在擦拭半块墨锭 —— 墨锭背面，刻着与她手中残片相同的「墨骨生香」。
她终于明白，自己既是大晟朝的沈书瑶，也是现代的沈知意。而萧砚之，无论是古代的镇北侯，还是现代的周砚，都是她跨越时空的墨骨之约。
当第一缕秋阳穿透墨云，沈书瑶握紧墨骨残片，迈向时空裂隙。她知道，这一脚踏出，便是千年墨茧的初破，而等待她的，将是墨骨与时空的终极秘密 —— 以及，与萧砚之在另一个时空的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