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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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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温氏娱乐的练习室依然亮着灯。
"再来！"林姐叼着烟，一脚踹开音响开关，"卡点要再准一点，你他妈跳的是爵士不是广场舞！"
阮棠瘫在地板上，汗水把T恤浸得透湿："......让我死......"
"死个屁！"林姐把烟掐灭，"离《舞林巅峰》只剩两周了，你连routine都记不住！"
"这他妈是routine？"阮棠指着平板上的编舞视频，"这明明是杂技！后空翻接单手倒立？你当我是什么？体操运动员？"
林姐咧嘴一笑："温昭雪说你小时候能连翻十个后手翻。"
"......她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你？"
"姐妹夜谈嘛。"林姐蹲下来，突然正色，"听着，这次比赛评委里有纽约舞团的Artin，你不是一直想去那边进修吗？"
阮棠呼吸一滞。Artin是她偶像，当年妈妈留下的舞蹈杂志里全是他的专访。
"可这编舞......"
"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林姐调出音乐，"前半段芭蕾，后半段街舞——正好展现你两种舞风都能驾驭。"
钢琴前奏响起，是肖邦的《夜曲》。阮棠不由自主站起来，随着旋律舒展身体。这是妈妈生前最爱的曲子，她闭着眼都能跳。
"对，就这个感觉！"林姐突然按下暂停，"但到1分27秒......"
音乐骤变成电子鼓点。林姐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阮棠的腰来了个托举："这里接后空翻，落地后立刻......"
"等等等等！"阮棠在半空中扑腾，"我没说要加托举啊！"
"惊喜效果懂不懂？"林姐稳稳放下她，"评委就吃这套。"
阮棠刚要反驳，练习室的门突然开了。陈梦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鬼。
"......打扰了？"
"哟，诈尸啊？"林姐挑眉，"医生不是让你卧床一周吗？"
陈梦没理会她的嘲讽，径直走到阮棠面前："谢谢你救了我。"
"呃......不客气？"阮棠尴尬地挠头，"其实主要是温昭雪......"
"这个给你。"陈梦递过来一个U盘，"真正的赵明黑料，密码是齐枫生日。"
林姐一把抢过U盘："怎么证明没病毒？"
"我要是想害你们，"陈梦苦笑，"就不会冒死逃出来了。"
阮棠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淤青："温志远的人又找你了？"
"嗯。"陈梦缩了缩脖子，"他们知道我醒了......"
"操！"林姐突然拍桌，"正好，你俩都跟我来！"
地下三层的秘密练习室里，林姐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中是温志远的律师，正在和陈梦的主治医生交谈。
"这老王八蛋！"林姐咬牙切齿，"买通医生给你下毒呢！"
陈梦浑身发抖："我......我该怎么办？"
"两条路。"林姐竖起手指，"一，我们送你出国，隐姓埋名。"
"二呢？"
"二，"林姐咧嘴一笑，"你假装失忆，配合我们给温志远下套。"
阮棠瞪大眼睛："等等，这太危险了！"
"危险？"陈梦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齐枫式的疯劲，"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她转向林姐："我选二。但要加个条件——让我看温志远被判死刑。"
"成交。"林姐伸出手，"欢迎加入复仇者联盟。"
阮棠："......你们能不能别擅自决定？"
"晚了。"林姐按下遥控器，墙面突然变成镜子，"现在开始特训——你练舞，她练戏。"
接下来的场景堪称魔幻：阮棠在左边练后空翻，陈梦在右边练"痴呆表情管理"，林姐像个变态教练似的两边窜。
"膝盖收紧！"
"眼神再涣散点！"
"转圈时屁股别撅！"
"嘴角要抽搐！"
练到第六个小时，阮棠终于崩溃："我不行了......"
"这才哪到哪？"林姐扔给她一瓶功能饮料，"温昭雪当年练舞，脚指甲盖掉了都继续跳。"
阮棠突然愣住："......她脚指甲掉了？"
"啊，没说啊？"林姐坏笑，"十五岁那年，为了参加巴黎比赛，每天练十八个小时。最后上台时舞鞋里全是血。"
阮棠胸口一阵刺痛。她想起温昭雪脚背上那些细小的疤痕，原来是这样来的......
"再来！"她猛地站起来，"我能跳到天亮！"
林姐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像话。"
凌晨五点，陈梦已经瘫在角落睡着了。阮棠还在反复练习那段变态的爵士街舞混合段，动作越来越流畅。
"停！"林姐突然喊，"这里改一下。"
她在平板上画了几下："后空翻改成被托举后直接倒立，这样更炸。"
阮棠看着新编舞，眼前一黑："......你杀了我吧。"
"少废话。"林姐撸起袖子，"我亲自当底座。"
事实证明，林姐的力气大得吓人。阮棠被她高高抛起，在空中完成倒立旋转，落地时稳稳卡住鼓点。
"卧槽！"阮棠自己都惊了，"居然成功了？"
"当然。"林姐得意洋洋，"老娘当年可是杂技团的。"
阮棠："......哈？"
"没说过吗？"林姐点燃一支烟，"我爸下岗后，我妈带着我和小妹进了马戏团。我演空中飞人，小妹演小丑。"
阮棠想起林月日记里提到的"彩色气球"和"会笑的眼泪"，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后来......"
"后来小妹被艺校老师相中，送去学芭蕾。"林姐吐了个烟圈，"再后来......"她的声音低下去，"遇到了温夫人。"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给尘埃镀上金边。阮棠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轻抱住林姐。
"矫情。"林姐嘴上嫌弃，却没推开她，"行了，抓紧练。下午温昭雪要来检查进度。"
阮棠瞬间松开手："......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知道急了？"林姐哈哈大笑，"赶紧的，把ending pose再练十遍！"
下午两点，温昭雪推开门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阮棠腾空而起，在林姐的托举下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后仰翻，落地时长发飞扬，定格在极富张力的ending pose上。
掌声响起。
温昭雪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餐盒："看来不需要我带饭了。"
"需要！"阮棠瞬间破功，连滚带爬扑过来，"饿死了......"
温昭雪递给她保温盒，转向林姐："陈梦呢？"
"医务室。"林姐擦了擦汗，"装失忆要全套，我让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
温昭雪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平板上的编舞视频："这是......"
"老娘的大作！"林姐得意地晃了晃平板，"怎么样，炸不炸？"
温昭雪皱眉："后空翻太危险。"
"改成倒立了！"阮棠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林姐超厉害，她能单手托举我......"
"我看看。"温昭雪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口，"我来当底座。"
阮棠差点噎住："......啊？"
"怎么，不信我？"温昭雪挑眉，"我跆拳道黑带。"
林姐吹了个口哨："哟，温总要亲自下场啊？"
事实证明，温昭雪比林姐更稳。阮棠被她托举到空中时，甚至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放松。"温昭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相信我。"
阮棠深吸一口气，在空中舒展身体。倒立的瞬间，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垂落如瀑，背后的温昭雪目光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们两人。
落地时，温昭雪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腰："完美。"
阮棠耳根发烫："......谢谢。"
"啧啧。"林姐在一旁摇头，"你俩这氛围，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跳双人舞。"
温昭雪突然说："可以加段双人舞。"
"啥？"阮棠和林姐异口同声。
"林姐编的舞很好，但缺个爆点。"温昭雪拿出手机，"我认识Artin，他最喜欢剧情式表演。"
她调出一段视频：去年的冠军作品，讲述两个舞者从敌对到和解的故事。
"我们可以改编一下。"温昭雪看向阮棠，"你跳前半段，我中途加入，后半段双人舞。"
阮棠心跳加速："可你不是要参加金融峰会......"
"推迟了。"温昭雪轻描淡写，"比起那些老头子，我更想看你在台上发光。"
林姐突然鼓掌："绝了！温昭雪，你他妈真是个浪漫杀手！"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几乎住在练习室里。
林姐负责改编舞蹈，温昭雪处理完公务就来陪练，阮棠则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陈梦偶尔会来，坐在角落安静地看她们排练。
有一天阮棠发现她在偷偷抹眼泪。
"怎么了？"休息时阮棠递给她纸巾。
"想起齐枫。"陈梦轻声说，"他以前也这么拼命练舞......为了给林月看。"
阮棠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握住她的手。
"阮棠。"陈梦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温昭雪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她敢！"阮棠脱口而出，"我会......"
会怎样呢？
她突然语塞。
想到那个没有温昭雪的世界，胸口就像被撕开一个大洞。
"我会找到她。"最后她说，"上天入地，都要把她找回来。"
陈梦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真好。"
比赛前三天，意外发生了。
阮棠在练习高难度旋转时扭伤了脚踝，肿得像馒头一样。
医生诊断后说至少要静养两周。
"弃权吧。"医生叹气，"强行上场可能造成永久损伤。"
阮棠红着眼睛摇头："不行......"
"必须上。"温昭雪和林姐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林姐耸耸肩："你来说。"
"我们有个备用方案。"温昭雪蹲下来，轻轻握住阮棠的脚踝，"改编舞蹈，减少腿部动作，增加上肢表现力。"
"可那些高难度......"
"交给我。"温昭雪眼神坚定，"你主跳，我当你的影子。"
林姐递过来新的编舞视频："看，这样改。
你大部分时间坐着跳，温昭雪负责托举和旋转。"
视频里的舞蹈依然惊艳，但完全避开了脚部发力。
阮棠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笨蛋。"她哽咽着说，"你们早准备好了？"
"从你第一天练舞起。"林姐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你这傻丫头会拼命。"
温昭雪掏出手帕给她擦脸："要试试吗？"
于是比赛前夜，他们通宵排练了新版本。
阮棠坐在高脚椅上完成上半身动作，温昭雪则像影子一样环绕着她，在关键时刻给予支撑。
凌晨四点，最后一次彩排结束。
阮棠靠在温昭雪肩上昏昏欲睡，听见林姐在打电话："对，评委席加个座位......不，不是赞助商，是温氏总裁......"
"......你要去看比赛？"阮棠迷迷糊糊地问。
温昭雪吻了吻她的发顶："不，我要当你的舞伴。"
比赛当天，后台乱成一锅粥。
"操！服装怎么少了一件？"
"化妆师呢？阮棠的睫毛膏晕了！"
"温总，主办方说要改出场顺序......"
在一片混乱中，阮棠安静地坐在化妆镜前。
镜中的女孩一袭红裙，脚踝上缠着绷带，眼神却亮得惊人。
温昭雪从身后出现，黑色西装衬得她越发修长。她单膝跪地，为阮棠穿上特制的舞鞋。
"疼吗？"
"不疼。"阮棠摇头，"有你在，什么都不怕。"
舞台灯光刺得阮棠睁不开眼。
"别紧张。"温昭雪在她耳边低语，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后背，"当台下都是南瓜。"
"......你家南瓜会鼓掌？"阮棠盯着黑压压的观众席，腿肚子直打颤。
温昭雪低笑，呼吸喷在她耳后："那就当是会鼓掌的南瓜。"
音乐前奏响起——
阮棠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她深吸一口气，随着音乐舒展手臂——
舞台变成了星空。
灯光追着她移动，每一次旋转都带起红裙翻飞，像燃烧的火焰。
舞台灯光亮起的那一刻
这是属于她的战场。
而温昭雪，永远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