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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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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阮棠盯着陈梦手中的蝴蝶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温昭雪不会来的。"
"赌吗？"陈梦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我赌五分钟内。"
阮棠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该死，没信号。这个仓库像个铁笼子，唯一的出口被陈梦挡住。
"别费劲了。"陈梦晃了晃手里的刀，"这里的信号屏蔽器可是军用级别。"
军用？阮棠心头一紧。陈梦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强作镇定，"如果是为了报复温家，找我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陈梦走近一步，"你知道温昭雪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吗？三年前那场商业屠杀后，她一直在找阮家的下落。"
阮棠呼吸一滞。"什么？"
"装什么傻？"陈梦冷笑，"温大小姐没告诉你？她可是动用温氏所有资源，就为了找到'那个跳芭蕾的小女孩'。"
芭蕾？阮棠小时候确实学过...但温昭雪怎么会知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哦？"陈梦挑眉，"那这个呢？"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甩过来。阮棠接住，瞬间如遭雷击——照片上是年幼的她，穿着白色芭蕾舞裙，在某个舞台上独舞。右下角日期显示：十二年前。
"这...你从哪弄来的？"阮棠手指发抖。
"温昭雪的日记本里。"陈梦笑容残忍，"没想到吧？你们早就见过。"
阮棠的大脑一片空白。十二年前...她才十岁，那时父亲的事业刚起步，家里还算富裕。她确实参加过不少少儿舞蹈比赛，但怎么会...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声。陈梦眼睛一亮，"啊哈，主角登场了。"
阮棠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不会的...温昭雪不会这么蠢，明知是陷阱还...
铁门被猛地推开，温昭雪站在逆光中，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拿着一把枪？
阮棠瞪大眼睛。等等，枪？
"放下刀。"温昭雪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
陈梦吹了声口哨。"哇哦，温大小姐动真格的？"她非但没退后，反而一把拽过阮棠，刀尖抵上她喉咙。"你觉得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刀快？"
温昭雪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敢动她一下，我让你全家陪葬。"
"全家？"陈梦大笑，"我全家早被你爸搞垮了！"
阮棠能感觉到刀尖在皮肤上微微颤动。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温昭雪拿枪的手稳得可怕，眼神却泄露了恐惧——她在害怕，为了自己？
"陈梦，"温昭雪突然缓和语气，"你要的是我。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昭雪！"阮棠脱口而出，"别听她的！"
"闭嘴。"陈梦收紧手臂，勒得阮棠喘不过气，"温大小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问答环节，答错了..."刀尖轻轻划过阮棠颈侧，带出一丝血线，"你的小甜心就要见血了。"
温昭雪的眼神瞬间变得暴戾，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
"第一个问题：三年前温氏做空阮氏，你知情吗？"
阮棠屏住呼吸。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真的想知道吗？
"知情。"温昭雪的回答干脆利落。
尽管早有预感，阮棠还是感到一阵刺痛。
"第二个问题：你接近阮棠，最初是为了赎罪？"
温昭雪的目光与阮棠相接。"是。"
又一个直球。阮棠闭上眼，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脆弱。
"最后一个问题..."陈梦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你现在还觉得这只是赎罪吗？"
沉默。阮棠忍不住睁开眼，看见温昭雪垂下了枪口。
"不。"她轻声说，"早就不是了。"
"大声点！"陈梦突然暴喝，吓得阮棠一颤，"对着镜头说！"
阮棠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架着的摄像机，红灯亮着——一直在录像？
温昭雪深吸一口气，直视镜头。"我，温昭雪，承认温氏集团三年前恶意做空阮氏车企，导致阮家破产。我接近阮棠最初确实出于愧疚，但现在..."她转向阮棠，眼神灼热，"我他妈就是喜欢你，不行吗？"
这句粗口来得太突然，阮棠一时忘了呼吸。陈梦也愣住了，刀尖微微偏离。
就是现在！
阮棠猛地用手肘向后一撞，正中陈梦胃部。对方吃痛松手，她趁机挣脱，却被陈梦一把拽住头发。
"贱人！"陈梦举起刀——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阮棠跌坐在地，以为会看到血花四溅...但温昭雪开的是空枪？不，是天花板上的灯被打爆了，碎片如雨般落下。
混乱中，温昭雪一个箭步冲上来，把阮棠护在身下。陈梦的刀划过她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白衬衫，但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抓住她！"温昭雪对门外喊道。
两个黑衣保镖冲进来，轻易制服了陈梦。她疯狂挣扎着，嘴里不停咒骂："温昭雪！你以为这就完了？赵明手里还有更多证据！你父亲做的那些脏事..."
"带出去。"温昭雪冷声命令，保镖立刻堵住陈梦的嘴把她拖走。
仓库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阮棠急促的喘息声。温昭雪还保持着保护她的姿势，血滴落在阮棠裙子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你...流血了。"阮棠声音发抖。
温昭雪这才直起身，看了眼伤口。"小伤。"
"小伤个屁！"阮棠突然爆发，"你是傻子吗？明知道是陷阱还来！"
温昭雪没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擦去她颈侧的血迹。"你受伤了。"
这个动作太温柔，阮棠的眼泪瞬间决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玩我很好玩吗？"
"阮棠..."
"先是假装不认识我，然后又说什么喜欢我..."阮棠推开她，"你和你爸一样，把别人当棋子！"
温昭雪的脸色变得惨白。"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阮棠站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陈梦说的都是真的？你早就认识我？三年前的事你也知道？"
"...是。"温昭雪也站起身，血还在流，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痛，"十二年前少儿舞蹈大赛，我是评委的女儿，在后台见过你。三年前温氏做空阮氏，我...没有阻止。"
每个字都像刀子捅进阮棠心口。"所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选秀节目也是？"
"不！"温昭雪急切地向前一步，"我是在初评级那天才知道参赛的是你。选你...最初确实有补偿的意思，但后来..."
"后来发现我挺好骗的？"阮棠冷笑，"温昭雪，你真让我恶心。"
这句话像物理打击般让温昭雪晃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外面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铁皮屋顶，像无数小锤子敲在心上。
"送我回去。"阮棠转身走向门口，"立刻。"
温昭雪默默跟上，血流了一路。保镖想过来搀扶，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车就停在仓库外。阮棠拉开车门时，温昭雪突然说："照片...是真的。"
"什么？"
"那张芭蕾照。"温昭雪站在雨里，白衬衫已经被血和雨水浸透，"我找了你好多年。"
阮棠的手在车门上收紧。"为什么？"
"因为..."温昭雪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舞蹈。"
这句话太柔软，与平日高冷的温昭雪判若两人。阮棠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僵硬地坐进车里。
温昭雪没有跟上来。"小李会送你回基地。"她对司机说，"我去医院处理一下。"
车缓缓启动，阮棠从后窗看见温昭雪仍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血在脚下汇成淡红色的水洼。那一瞬间，她看起来那么...孤独。
回到基地已是深夜。雨越下越大，阮棠没带伞，从停车场跑到宿舍楼短短几十米就淋成了落汤鸡。
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她宿舍门口——温昭雪？不，是林姐。
"糖糖！"林姐冲过来抱住她，"天呐，你没事吧？我听说..."
"你怎么来了？"阮棠推开她，声音嘶哑。
"温小姐助理通知我的。"林姐压低声音，"说你有危险...到底怎么回事？"
温昭雪...阮棠胸口发闷。即使受伤了还记得通知她经纪人？
"没什么。"她掏出房卡，"就是遇到个疯子。"
林姐跟着进了宿舍，室友不在，大概是回家了。阮棠翻出干毛巾擦头发，突然发现林姐表情古怪。
"怎么了？"
"棠棠..."林姐犹豫着递过一个信封，"温小姐让我转交的。"
阮棠盯着那个牛皮纸信封，像盯着一条毒蛇。"什么东西？"
"不知道，她说..."林姐模仿着温昭雪的语气，"'等她一个人时再给'。"
阮棠接过信封，手感很轻。"她...伤得重吗？"
"谁？"
"温昭雪。"
林姐瞪大眼睛。"温小姐受伤了？"
看来不知道。阮棠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送走林姐，阮棠锁上门，坐在床边盯着那个信封。拆还是不拆？里面会是支票吗？还是另一场羞辱？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尊严。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倒出来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把钥匙。
照片上是两个小女孩站在某栋建筑前。高个子的黑发女孩一脸不情愿地搂着旁边扎双马尾的甜美女孩，两人都穿着印有"阳光福利院"字样的T恤。
阮棠的手指开始发抖。阳光福利院...她十岁那年确实去那里参加过慰问演出。但旁边那个女孩...
放大照片，黑发女孩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红痣瞬间击中记忆——温昭雪？她们真的早就见过？
钥匙上贴着标签：B市商业银行，937号保险箱。
这是什么意思？温昭雪为什么给她这个？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保险箱里有你父亲的下落和温氏做空阮氏的全部证据。密码是你比赛时的编号。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温家人。】
阮棠的心跳加速。父亲的下落？温氏的罪证？这又是陷阱吗？但如果是真的...
她翻出参赛时别在衣服上的号码牌：A203。所以密码是A203？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照片上两个女孩僵硬的笑容。阮棠突然注意到背景里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福利院二楼窗口...那轮廓莫名眼熟。
还没等她细看，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姐：【糖糖！快看微博！】
#温昭雪阮棠真相#（爆）
#温氏集团黑幕#（热）
#陈梦直播#（新）
点开热搜第一条，是陈梦的微博：【温昭雪亲口承认温氏做空阮氏！完整视频见链接！】
视频正是刚才仓库里录的，从温昭雪进门到告白那句"我他妈就是喜欢你"，一刀未剪。评论区已经炸了：
【卧槽惊天大瓜！温氏这么脏？】
【所以温昭雪接近阮棠是为了赎罪？】
【只有我觉得告白那段好真吗...】
阮棠关掉手机，脑子嗡嗡作响。温昭雪知道这段视频流出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等等，她为什么关心这个？温家毁了阮家，温昭雪欺骗了她，她应该恨她才对！
可是...那张照片，那把钥匙，那句"我找了你好多年"...又该怎么解释？
雨声渐大，阮棠把脸埋进膝盖。太乱了，一切都太乱了...
第二天清晨，阮棠顶着黑眼圈去食堂。一进门，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她身上。
她硬着头皮拿了早餐，找位置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向她招手——齐枫，评委之一的音乐制作人。
"坐这儿。"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别理那些闲人。"
阮棠感激地坐下。齐枫是业内大佬，有他在旁边，至少没人敢当面嚼舌根。
"看新闻了？"齐枫开门见山。
阮棠点点头，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温昭雪住院了。"齐枫突然说，"伤口感染，高烧不退。"
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阮棠猛地抬头，"严重吗？"
"担心？"齐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恨她。"
"我..."阮棠语塞，"我只是..."
"人性很复杂，小朋友。"齐枫啜了口咖啡，"温昭雪可能一开始确实别有用心，但昨晚那视频..."他轻笑，"我认识她十年，从没见她为谁这么拼命过。"
阮棠低头盯着餐盘，不知该如何回应。
"今天训练取消。"齐枫站起身，"想去看看她吗？市中心医院VIP 806。"
阮棠没说话，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回到宿舍，阮棠盯着那张老照片看了许久。阳光福利院...她隐约记得那天表演完后，有个黑发女孩一直跟着她，还送了她一个手工做的芭蕾舞娃娃。
会是温昭雪吗？那个高冷毒舌的财阀千金，曾经是个会送人手作的女孩？
手机震动，林姐发来消息：【温氏股价暴跌，温志远正在紧急公关。你要不要发个声明撇清关系？】
撇清关系...阮棠苦笑。怎么撇？视频里温昭雪那句告白全网都听到了。
【不用】她回复，【今天我去趟医院】
发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要去见温昭雪？疯了吗？
但手比脑子快，已经换好衣服拿上包了。出门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照片和钥匙小心地藏进了内衣口袋。
市中心医院VIP病房区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阮棠站在806门口，手心全是汗。敲门还是不敲？见了面说什么？
正犹豫着，门突然从里面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看到阮棠愣了一下。
"探病的？"
"呃...嗯。"
"病人刚退烧，别聊太久。"医生侧身让她进去。
病房里光线柔和，温昭雪靠在床头，左臂缠着绷带，正在用右手翻阅文件。听到声音，她抬起头，瞬间僵住。
"你..."她声音沙哑，"怎么来了？"
阮棠站在门口，突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就...看看你死了没。"
温昭雪嘴角微微上扬。"失望了？"
"少自恋了。"阮棠走近几步，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医生说你退烧了？"
"嗯。"温昭雪合上文件，"坐。"
阮棠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温昭雪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视频..."阮棠终于开口，"你看了吗？"
"看了。"
"那..."
"是真的。"温昭雪直视她，"每一个字。"
阮棠的心跳漏了一拍。"包括...最后那句？"
"尤其是最后那句。"温昭雪的眼神炽热得几乎灼人。
阮棠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照片我看了...阳光福利院？"
"2010年六一儿童节。"温昭雪轻声说，"你跳的是《天鹅湖》选段。"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阮棠想起来了——那天表演完，确实有个黑发女孩在后台等她，说她的舞蹈像真正的天鹅。
"那是你？"
"嗯。"温昭雪点头，"我十岁那年父母离婚，被暂时寄养在福利院三个月。"
阮棠瞪大眼睛。温昭雪...在福利院住过？那个高高在上的温大小姐？
"后来父亲接我回家，我再去找你，阮家已经搬走了。"温昭雪继续说，"三年前温氏做空阮氏...我当时在国外，知道时已经晚了。"
"所以你来选秀是为了..."
"我根本不知道参赛的是你。"温昭雪苦笑，"初评级那天在练习室见到你，我还以为是幻觉。"
阮棠胸口发紧。所以那些相遇，那些特训，那些深夜的咖啡...都是巧合？
"钥匙呢？"她问，"保险箱里有什么？"
温昭雪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你父亲的下落，和温氏做空的全部证据。"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因为..."温昭雪深吸一口气，"你值得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阮棠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问："疼吗？"
"什么？"
"伤口。"阮棠指了指她的手臂，"疼吗？"
温昭雪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疼。"
骗子。阮棠看到她额头细密的汗珠了。但她没拆穿，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
"给你带的...糖。"她别扭地放在床头，"听说吃甜的能缓解疼痛。"
温昭雪看着那袋水果糖，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窗外雨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线。
"我得走了。"阮棠站起身，"训练..."
"阮棠。"温昭雪突然叫住她，"不管你在保险箱里看到什么...记住，那不是全部。"
阮棠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手搭上门把时，身后又传来温昭雪的声音：
"芭蕾舞娃娃...你还留着吗？"
阮棠浑身一震。那个娃娃...搬家时弄丢了，但她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它的来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做的。"温昭雪轻声说，"用了整整一周。"
阮棠不敢回头，怕对方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眶。她匆匆推门离开，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走廊转角，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靠在墙上——齐枫，手里转着车钥匙。
"聊完了？"他挑眉，"我送你回基地。"
阮棠皱眉。"你...一直在这？"
"受人之托。"齐枫耸耸肩，"温昭雪怕你被记者堵。"
又是她...阮棠胸口发闷。明明自己还躺在病床上，却还在担心她？
"齐老师..."上车后，阮棠忍不住问，"温昭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齐枫看着前方，嘴角微扬。"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
这个回答毫无帮助，但阮棠没再追问。她摸出那把钥匙，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B市商业银行...是时候揭开所有秘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