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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测试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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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积分赛下午两点正式开始，训练馆四面拉起隔网，将空间隔成四块，裁判、助教、教练按顺序分配。今日赛制为小组内部积分循环，每组五人，各自对打一场，胜一局积一分，比赛中不喊暂停，不进行战术指导，纯粹看队员实战能力。
这是所有人进入国家队以来，第一次被摆上“正式赛场”。
谢则然盯着对战表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哼了声：“我第一轮轮空。”
沈嘉辰扫了一眼，第一轮他对的是同组的许焱，地方队上调的小将，出球速度快，进攻欲望强，典型的“硬打型”选手。
两人站在台边热身时，谢则然从场外喊他：“别被他拉爆啊，小许那个拉球角度贼毒！”
沈嘉辰没回头，像没听见。他只抬手抛球，轻轻一板削过去，力度不大。
比赛开始。
第一局
比赛开始。
许焱几乎是抢着发球的，一上来就火力全开。前三板节奏极快，像连珠炮一般扫射而来。他是那种典型的“硬打型”选手，出球速度快、击球点高，力图在最短时间内压制住对手。
可沈嘉辰站在台前，像块未曾化开的冰，纹丝不动。
第一个球，他不急不躁，抬腕一挡，球被巧妙卸力，旋转减速，落在对方台面深角。第二个球，许焱猛冲反手，沈嘉辰却略微侧身，反手弹击一记极刁的斜线，球擦着边线飞落。
“擦边！”
场边爆出惊呼，但沈嘉辰神色未动，只是迅速后撤一步，重新归位。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被精确计算过的，没有多余动作，也没有犹豫。
第三球，许焱调整节奏，假动作晃动之后突然直线快拉！球速极快，几乎像一颗子弹划过桌面！
沈嘉辰在极短时间内完成转体，半蹲半提，手腕轻挑，竟又是一个反向加旋的弧圈球。落点依旧是最远的边角，避实击虚，极限压制。
现场一瞬间安静了半秒。
“他是算准了？”
“不是蒙的吧……这角度根本不像新人能控制得住。”
“不可能是蒙的……连续三球都这么准。”
第一局打到11:7，许焱整个人像被一张看不见的网束缚住了。
回到台边，他重重呼吸一口气，咬牙盯着沈嘉辰的背影。他知道自己不是没实力，而是节奏完全被带跑了。
第一局 11:7，沈嘉辰先下一城。
第二局
第二局，许焱开始换策略，试图压制沈嘉辰的反手。几个球连续逼位，球速刁钻，还夹杂着旋转变化。
这一切在旁人眼里已经足够狠，可沈嘉辰依旧像在等他“自投罗网”。
一记似是凶狠的侧旋球打到反手位，他却突然“让”出一点点位置，轻轻一抖，用极小的手腕动作顺旋借力，球脱离控制直接出界！
许焱怔住——那不是失误，那是被诱导出的失误。
全场响起一阵倒吸凉气声。
“卧槽……这不是国家队教的高级处理方式吗？”
“他是怎么会的？”
谢则然在场外啧了一声：“不是会，是习惯。你以为他今天才开始这么打的？”
第二局节奏被彻底拉开。沈嘉辰像是在用冷冰冰的刀锋划开对方节奏的缝隙，一刀刀精准扎入。
11:4。
许焱摔了一下球拍，但他知道自己输得不冤。
对面那个沉默的少年，不像是来参加选拔赛的新人，反倒像是个早已做好计划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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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换间隙，沈嘉辰回到场边。谢则然递水给他，小声嘀咕：“你这心跳都不快的吗？你知道刚才有几个球我们外面都替你捏汗？”
沈嘉辰低头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说：“打比赛的时候不应该想这些。”
“可你才第一次上这种积分赛吧？”
“嗯。”
“第一次就这么冷静？”
沈嘉辰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场边。那一列教练还在，陈晨光站在最边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表情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在看他，但沈嘉辰知道他在场。
只要他在场，他就不想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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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轮
李成昊比许焱高了整整一个头，站在球台对面，像堵墙一样压迫感十足。
比赛开始。
第一板，李成昊发了一记奔球长球，球速不快，但角度深。沈嘉辰选择反手拧拉，刚出手就被对方一记快撕抢节奏回击，带着强烈上旋和侧旋，啪地一声砸在边线——得分。
“好凶！”
第二分，李成昊变了策略，发台内小球试探控球能力。沈嘉辰迅速上前，搓摆短，想逼对方挑打。但李成昊根本不接招，直接贴网侧身抢拉，力量惊人，球速带旋，沈嘉辰勉强挡住，但球落点偏高，被对方一拍封死。
0:2。
这开局，让人觉得沈嘉辰要被打崩了。
“节奏太快了，顶不住也正常。”
“李成昊打球就是这个路子，刚一上来就猛冲猛打。”
可第三分开始，沈嘉辰没再迎着节奏硬抗，而是退台半步，开始用防守反控制来拖慢李成昊的进攻节奏。
一个回合打了十几个来回，李成昊正手大角度拉冲，沈嘉辰不急，侧身削中反拉，拉出一个高抛慢旋球，突然变节奏，落点又极深。
球砸在界内，李成昊没跟上，被反旋骗过。
“咦？”
“怎么突然变节奏了？”
第四分起，沈嘉辰开始在台内的处理上下功夫。他不仅搓球落点准、旋转怪，还频繁使用反手拧拉带侧旋扰乱对方出手节奏。
李成昊开始出现失误——要么抢拉出界，要么判断错误漏球。
更致命的是，沈嘉辰的反应速度极快，几个快攻来回都被他硬生生用身体调整+封堵防守挡回去，甚至还能转换拉出反击！
场边开始有人兴奋地议论：
“他是反手主攻？这反拧角度太刁了。”
“你不觉得他像个……弹簧吗？弹来弹去的，根本压不住。”
比分慢慢追上，最后几个关键分，沈嘉辰抓住对方拉完不退的漏洞，发侧旋下旋短球逼位，李成昊判断是长球，起板失误，球直接拉下网。
11:9。?第一局，逆转取胜。
坐在最边的罗语颜也看得出神，忍不住说：“这小孩脑子太冷静了，他不是靠反应，是靠判断。”
“是。”陈晨光语气淡淡，“判断得很准。”
第二局，李成昊改变策略，尝试缩短前三板节奏，想抢先通过发球和接发直接得分。但沈嘉辰像是早有准备。
他开始大量使用假动作摆短+突然挑打，不让对方看穿他处理台内球的意图，几次用小动作“晃”过李成昊，然后一个正手挑打直线斜角得分。
沈嘉辰的球风依旧不激烈，但精准得像算法。
不是力量打穿你，而是慢慢逼你崩溃。
打到后半局，李成昊的失误明显增多，几次欲速则不达，急于得分反而露出空档。
最终比分定格在：
11:6。
他回头看沈嘉辰，对方额头微汗，喘息不重，手指松松握着球拍，脸上没有一丝得意，甚至没有情绪波动。
像是……只是完成了一场数学题推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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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轮和第四轮的对手相对比较弱，沈嘉辰分别以11:2，11:4快速终结比赛。坐在场边休息，一边看其他人的比赛。
第五轮，对谢则然
小组赛打到最后一轮，是内部“最强组”的兄弟内战。台下一群人都靠过来看热闹，连场边教练们也不再写板子，全神贯注盯着这场“预选焦点战”。
谢则然先发球，开局就是反手侧旋摆短，角度刁钻，还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图。
沈嘉辰没犹豫，直接伸拍反手挑打。球刚落台，谢则然便抢点快撕，节奏极快——沈嘉辰几乎是在本能反应中侧身封挡，球磕网擦边滚过去，擦着桌沿落下。
“哎呦——”?场边一片惊呼。
谢则然挑了挑眉，没说话。
沈嘉辰垂眸看着球，没笑，仿佛只是走了一步概率上的路径。
第二分开始，两人就像心照不宣地进入了拉锯战。
沈嘉辰想控制节奏，谢则然偏偏不让，频繁使用发球变化：急长奔球+急停搓短+突然上旋抢拉，逼他不停前后移动。
而沈嘉辰的应对更加“机器”——反手拧拉角度极限，摆短贴边线，正手拉冲时刻带弧度控制落点。
两个节奏不同的人，谁都不让谁把节奏带走。
一回合连续17板攻防，谢则然大角度调动，沈嘉辰硬是靠台内防守+反手急挑+正手拉冲撑下来，最后一板直接在对方空档一击穿台。
“他俩这场像打决赛一样。”
“节奏太紧了，谢则然的变线都没晃动他。”
比分一路交替上升，拉到9:9。
第十九分，谢则然发了一个侧旋下旋长球，沈嘉辰早已判断角度，一个侧步拉了个正手位高吊弧圈球，速度并不快，但旋转强烈，落点刁钻。
谢则然想借力带节奏，结果一拍拉空，球飞了出去。
10:9。
下一分，谢则然咬牙打算搏一板。他抢发长球奔正手角，沈嘉辰果断侧身，反拉一板超强下旋回击。
谢则然回拉被顶住，球高起，沈嘉辰跳起挥拍，一记正手拉冲斜线封杀，干脆利落。
第一局 11:9。
第二局一开始，谢则然明显不服。
他打得更凶了，连续几分用正手大角度撕冲+反手爆挑反拧抢节奏，把比分拉开。
但沈嘉辰并没有急，反而变得比第一局更冷静。
他开始用各种小球技术打节奏点，突然在某一分一个假动作搓长+突然挑直线，把谢则然晃了个正着。
从2:5开始追分。
场上两人眼神都有些变了
谢则然是真的不想输，沈嘉辰却像在和自己较劲。
他的球风不再是温吞和克制的，而是像某种被激出来的锋利，锋利得安静、沉默、不留余地。
一个反手拧拉带逆旋角度，擦网过台；一个正手拉冲爆撕，贴线直落；一个台内挑打回头落点，谢则然根本没救。
10:8。
谢则然大喊：“你就不能别那么抠角度吗？”
沈嘉辰没说话，下一分直接发一个正手逆旋下旋球，逼谢则然挑打，结果一记反手拧拉直接打飞。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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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积分汇总
每场胜两局，沈嘉辰五战十胜，积分满分，直接晋级组内第一。
但他没有表现出兴奋或松懈，一如既往地站在队伍边上，低头看表，仿佛时间才是他的衡量标准。
其他小组也纷纷结束，场馆开始清理数据，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自己的表现。
“沈嘉辰那个反手拉球，简直教科书。”
“我觉得他心态才最吓人，那球要换我，早急了。”
“他那个视线都没抬，球就出去，感觉像提前知道我落哪了……”
远处，教练组正在对每位选手进行短评与记分。
罗语颜翻着战术记录本，低声道：“他场上判断非常快，节奏掌控得极准，重点是心态——就像一块冰，怎么打都不乱。”
宋岩点头：“不止冰。他有个习惯动作——喝水时会背过身，说明他控制欲极强，任何细节都要‘不被看到’。”
“那你觉得呢？”罗语颜问。
站在最边的陈晨光终于开口，声音冷静：“心理素质一流。没有明显短板。视角偏小、转体幅度还不够，说明长期练习重在防守。”
“那你给建议？”
陈晨光顿了顿：“适合双打。”
宋岩和罗语颜对视一眼，都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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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训练结束时，系统后台更新了“对抗积分赛成绩”。
沈嘉辰从洗手间出来，拿起手机点开通知页面。
积分赛排名：
1. 沈嘉辰（全胜，净胜局数第一）
2. 谢则然
3. 吴诗家
4.周泓宇
5.梁彦
……
宿舍楼的门口，自动灯感应到人影亮起来。沈嘉辰推门进去，走廊灯光柔和，空气里还有晚饭后残留的饭菜味。他走得慢，没发出多少声音。
进门的时候，谢则然已经洗完澡，正窝在床上看视频，嘴里还嚼着什么，“哟，你回来了，洗不洗澡？”
沈嘉辰点了下头，把球拍和毛巾放下，动作一贯安静。
谢则然看他半天不说话，翻了个身探头：“你赢了啊，怎么脸上看不出来喜感？”
沈嘉辰顿了顿，“……有点累。”
谢则然啧了一声：“别装淡定了兄弟，你今天那几球，全场都在看好吗，我都听见有人说你是这批新生里最冷的那个。”
“冷”这个词他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沈嘉辰没反应，只是低头拆手上的胶布，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像是在处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沈嘉辰洗完澡出来，宿舍里已经熄了大灯，谢则然戴着耳机窝在床上刷视频，屏幕的光亮时暗时明。他坐回床沿，沈嘉辰眼神停留片刻，才低头继续擦头发。
窗外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他轻轻呼了口气，第一次感觉——
自己，真的来到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