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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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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嘉树和程让还是待在一起玩了一整天。
原本许嘉树打算晚上也让程让留下来一起睡，可下午忽然接到消息，爸妈晚上要带他去奶奶家。
“没办法。”许嘉树耸耸肩，“改天再让你来我家住吧。”
程让眨了眨眼，乖乖地点了点头，软软地应道：“好。”
傍晚到了点，程让自己回了家。
他一进门就脱了鞋，习惯性地看看四周，家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他规规矩矩地去洗了个澡，忍不住回忆起昨天发生的那些事——一起玩游戏，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还有，哥哥扎的小啾啾洗完后，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只小狗玩偶。
玩偶的毛软软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又轻轻抱进怀里，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他躺下，紧紧抱着玩偶，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过了几秒，忍不住睁开眼，盯着怀里的小狗，手指轻轻戳了戳它的鼻子。
然后又闭上眼，试图睡觉。
又过了几秒，他又睁开眼，盯着小狗，忍不住再次摸了摸它的耳朵。
“嘻嘻。”他小声笑了出来，缩进被子里，翻了个身，把小狗抱得更紧了一点。
“哥哥说我帅……”程让小声嘟囔了一句，笑得眼睛弯弯的。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从被窝里钻出来，赤着脚跑到浴室，在换下的衣服口袋里翻了翻，果然找出了一枚还没用完的游戏币。
游戏币比普通硬币大一点，金属的圆片上印着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熊，中间还有半圈镂空的星星。他盯着看了几秒，翻出一根长线，把硬币从镂空的地方穿过去，做成了一个简易吊坠，挂在了小狗的脖子上。
程让满意地点点头，又把小狗抱回怀里，闭上眼睛。
过了片刻，他又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把硬币从小狗的脖子上取下来，挂到了自己脖子上。
“嗯……还是放这儿比较好。”他轻声呢喃着，抱着小狗在床上滚了两下，安心地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几周，程让每个周末都准时地等在许嘉树家门口，等着被他捡回家。
许嘉树觉得他像游戏里会定时定点刷新的蘑菇小怪。
按理来说，两个人年龄和兴趣都相差很大，不会玩的有多好，但莫名的，两人就是能这么待上一天。
许嘉树自己要出门或者有事的时候，就会提前和程让说一声，让他别跑空了。
有时候许嘉树会带着程让出去玩，去电玩城、商场，或者随便在附近晃悠。程让个子小，走路慢，许嘉树有时候走出两步，回头一看，发现小孩儿还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赶紧放慢了步子。
“程让，你能不能走快点？”
程让立刻乖乖加快脚步，走到他身侧拉住他衣角，软软地“哦”了一声，又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时候他们也不出门，就待在许嘉树家里。程让很安静，乖乖坐在沙发上，许嘉树在旁边打游戏，他就在一边看着，偶尔晃着腿，小声问：“这个要怎么打？”
许嘉树随口回一句，程让就又“哦”一声，眨着眼睛继续盯着屏幕，认真得很。
时间久了，程让的话也比刚开始多了一点，偶尔还会主动凑过来，问他在玩什么，看他吃零食，自己也小心翼翼地伸手拿一块。
许嘉树低头看着他，总觉得这小孩儿刚认识时像个小蘑菇，缩在角落里，生怕打扰别人，现在倒是长了点胆子，偶尔也敢开口问点问题了。
不过也就这样，再多一点，就该害羞了。
原本两人的交集只局限在周末。
许嘉树已经六年级了，高年级放学的时间比低年级要晚一个小时，两人的放学时间压根对不上。
至于上学时间，许嘉树通常是在最后十分钟骑着自行车冲去学校，和程让这个慢吞吞走路的小家伙当然也不可能碰上。
直到某天许嘉树从教学楼抄近道去上课的时候，他看见某个小小的蘑菇头被人拽进了楼梯间。
？
许嘉树皱了皱眉，跟上前去。
他看着那两个小胖子，估摸着是三四年级的学生，还有一个稍微看起来小一点的，只比程让高一点。
程让被堵在角落里，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低着头，一声不吭。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男生伸手拽了拽他的衣领，凶巴巴地说：“叫你借我点钱你不借，装什么呢？”
另一个胖子抱着手：“就是啊！”
那个年纪最小的小男孩在一旁拱火：“我在班上看见过他的书包，他肯定有钱给我们买游戏！”
程让抿了抿嘴，还是没说话，眼睛盯着地面，鞋尖一点点往后缩。
那个拽他衣领的胖子见他不说话，脸色更凶了些，手一用力，把程让往前拽了一下。
程让踉跄了一下，小小的身子被扯得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他慌乱地抬起头，小脸紧绷，嘴唇抿得死紧。
胖子见状更得意了，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肩膀被人狠狠一拍。
许嘉树懒洋洋地站在他们身后，眼神不怎么友善：“你们干嘛呢？”
听见许嘉树的声音，程让眼神亮了亮，抬头看他。
不得不说，那个表情一下就立马激发了许嘉树刻在骨子里的保护欲。
几人一愣，回头看到许嘉树，高年级的学长，比他们高了半个头，脸色一下子怂了几分。
“没、没干嘛。”拽着程让衣领的胖子立刻松了手，嘴硬道，“我们就是跟他聊聊天——”
“聊个屁。”许嘉树直接打断，眉头皱得更深，目光落在程让皱皱巴巴的衣领上，脸色有点冷，“你们几个欺负个一年级的，很牛吗？”
胖子哼了一声，嘴上不服气，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拉了拉旁边的同伴，“走吧，懒得理他。”
等那几个人一溜烟跑了，楼梯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许嘉树低头看向程让，还站在原地，低着头，拽着衣角没吭声，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帮程让把皱起来的衣服扯平：“走了，别站这儿了，以后被欺负了就找老师，或者找我。”
程让乖乖地跟着走出去，等走了一会儿，才小小地扯了扯许嘉树的衣角。
许嘉树偏头看他：“干嘛？”
程让仰起头，认真地说：“谢谢哥哥。”
许嘉树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行了，赶紧去教室。”
许嘉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不过隔了几节体育课的时间，居然又在厕所看见了这么相似的一幕—— 几人正围着程让说什么。
程让低着头，手紧紧拽着衣角，像个被几只大鹅围住的小蘑菇，紧张得不行。
许嘉树眉头一皱，随手把校服袖子往上撸了两下，迈步走过去。
程让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围着，手指紧紧拽着衣角，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不说话？”带头的胖子恶狠狠地说：“许嘉树现在没来，我看还有没有人帮你！”
程让咬住嘴唇，手心微微发汗。
胖子见他不吭声，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冷哼——
“谁说我没来？”
几人一愣，齐齐回头。
许嘉树靠在门上，额前的碎发被走廊的风吹得有点乱。他皱着眉，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像只炸了毛的小狼崽。
“许嘉树……”胖子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咬牙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试试？”许嘉树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他但动作凶狠，直接一拳砸在胖子肩膀上，砰的一声，胖子疼得往后踉跄。
旁边的小弟回过神，立刻挥拳朝许嘉树砸去。
许嘉树灵活地一躲，顺势踢了一脚，把人踢得摔倒在地。他正要继续动手，余光却瞥见另一个人绕到他背后，举起拳头准备偷袭——
程让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突然猛地冲上去，用脑袋撞那人的腰！
那人猝不及防，直接被撞得一个踉跄。
胖子见状，脸色难看地喊：“你个小兔崽子，敢打我们？”
他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抓程让的胳膊，许嘉树一把程让拉到身后，顺手给对面的人来了一个肘击。
“你敢碰他？”许嘉树眼睛一瞪，拎着对方的领子，凶巴巴地盯着有些鼻青脸肿的胖子。
胖子被他吼得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点害怕的神色，厕所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大人的声音：“喂！你们在干什么！”
是听到动静的老师。
胖子老大吓了一跳，连忙招呼人跑了。
等他们跑远了，程让这才松开紧绷的肩膀，眼睛还红红的，鼻尖也泛着点酸。
许嘉树扭头看着他，皱着眉：“哭什么？”
“你刚才……被他们打了……”程让哽咽着，小手还紧紧攥着衣角，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砸在地上。
许嘉树看得一愣，半晌后撇撇嘴，有些嫌弃但又无奈地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他哼了一声，嘴硬道，“我明明打赢了。”
程让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
许嘉树愣了一下，耳朵微微泛红，撇开眼不看他，语气凶巴巴的：“下次别哭了。”
程让乖乖点头：“哦。”
然后还因为在哭打了个嗝。
经此一战，程让彻底黏上了许嘉树，以前还只是拉衣角，现在直接边走路边抱着他的胳膊，一副恨不得整个人都挂上去的架势。
许嘉树倒是觉得这种走路姿势实在别扭，但又想着小孩刚被欺负完，算了，就当安抚一下吧，忍一忍。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哭得抽抽噎噎的程让，眉头皱得更紧了，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捞了捞。
送他回教室的时候，许嘉树大摇大摆地跟着程让走进一年（三）班，站在教室门口，环视了一圈，俯视着整整一屋子的小豆丁们。
不过想到自己待会要做的事，他又有点忍不住想笑。
唉，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么心地善良、又贴心、又英勇的人呢？
教室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安静下来了，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震惊、好奇、敬畏……什么情绪都有。
许嘉树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扫视完一圈后，落在那个也跟着勒索程让的男生身上。
他故意放大音量，语气张扬得很：“以后谁还敢欺负你，就跟哥说，我让他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一点也不中二，对小学生来说，刚刚好。
起码一年（三）班的所有同学都被震慑住了，连坐在后排偷偷吃零食的小胖子都不敢嚼了。
程让还抱着他胳膊，闻言抱得更紧了，眼眶红红的看着他，感动地说不出话。
本来一个六年级的学生突然跑到一年级就足够引人注目了，更何况许嘉树还是国旗护卫队的护旗手，身材比同龄人高挑不少，每周一升旗时都是站在队伍最前列的那个，存在感极强。
见过他的人并不少，这一番话下来
——震慑效果加倍，威风的不行。
他看了看程让的同桌，微微俯身，叮嘱道：“帮我盯着点，有人敢欺负程让，别犹豫，直接跑到六年级找我。”
程让的同桌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被许嘉树这么一看，立刻挺直了背，认真地点头：“好！”
许嘉树见状，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随口又补了一句：“要是他被欺负了但不敢说，你也告诉我。”
小姑娘拍着胸口保证：“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帮你盯紧了！”
许嘉树这才满意，抬手在小姑娘头顶轻轻拍了一下：“行，麻烦你了。”
程让的眼神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跟了过去，盯着许嘉树放在小姑娘头顶的手，自己都没意识到嘴唇微微抿了一下。
许嘉树没注意到程让的小动作，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才终于转身，双手插兜，步伐悠闲地往自己教室走去。
身后，一年（三）班的教室里，小朋友们齐刷刷地看向程让，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他前脚刚走，一年（三）班的教室就炸了锅，所有人都围着程让叽叽喳喳地问：“你跟许哥哥怎么认识的啊？”
“他真的超厉害吗？”
“你们放学一起走的话，能不能顺便带上我？”
许嘉树回班路上，想了想，又绕进三年（二）班，对那两个胖子也来了一番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