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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赛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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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竞赛初赛当天，南城一中的参赛队伍统一乘坐大巴前往考点。
祁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翻着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页角。这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
身旁的座位一沉，程野拎着两杯冰美式坐了下来，顺手递给他一杯：“喝点，提神。”
祁然接过，抿了一口，苦得皱眉：“……没加糖？”
程野低笑：“学霸不是只喝黑咖啡吗？”
祁然瞥他一眼：“谁说的？”
“你同桌。”程野指了指自己，语气戏谑，“上周三早自习，你拒绝了学习委员的焦糖玛奇朵。”
祁然一怔——这种细节，程野居然记得？
大巴启动，程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祁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突然发现程野的睫毛其实很长，鼻梁也很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看够了吗？”程野突然开口，眼睛却没睁开。
祁然立刻转回头，耳根发烫：“……谁看你了。”
程野勾起嘴角，没再逗他。
考场设在市实验中学的礼堂，近百支队伍同时参赛。
祁然和程野拿到试卷后，迅速进入状态。初赛是笔试，两人需共同完成一套高难度试题，最后取平均分。
前几道题祁然主笔，程野偶尔补充关键步骤；到压轴题时，题目涉及电磁场叠加，祁然的笔尖顿住了。
“用傅里叶变换。”程野突然低声说，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公式，“这样能简化计算。”
祁然眼睛一亮，立刻跟上思路。两人默契地分工，一个推导理论，一个计算数值，最后十分钟完成了全部作答。
交卷时，监考老师多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南城一中的？”
祁然点头。
老师笑了笑：“刚才巡考组夸你们解题思路新颖。”
走出考场，程野伸了个懒腰：“怎么样，没拖你后腿吧？”
祁然看着他的侧脸，轻声说：“你明明可以考年级前十。”
程野脚步一顿，笑容淡了几分：“没意思。”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哟，这不是程野吗？装好学生装上瘾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带着几个人走过来，眼神挑衅。
祁然皱眉，下意识往程野身前挡了半步。
程野却一把将他拉到身后，语气冷了下来：“李坤，别找死。”
回程的大巴上，祁然一直沉默。
直到车停在学校门口，他才开口：“那个人是谁？”
程野拎着书包下车，头也不回：“以前的‘朋友’。”
祁然追上他：“他为什么说你‘装好学生’？”
程野突然转身，眼神锐利：“祁然，别问了。”
这是程野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祁然站在原地，看着程野大步走远的背影，胸口莫名发闷。
初赛成绩三天后公布。
早自习时，班主任兴奋地冲进教室：“祁然、程野！你们初赛拿了全市第二！”
全班哗然。
“程野居然真有两下子？”
“不会是祁然一个人扛的分吧……”
班主任把成绩单投影到屏幕上——?理论分：祁然95，程野93；实验分：两人满分。?
议论声戛然而止。
祁然转头看向程野，后者正趴在桌上睡觉，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下课铃响，学习委员凑过来：“祁然，决赛还是和他组队吗？我可以……”
“我们已经晋级了。”祁然合上书本，语气冷淡。
程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搭上祁然的肩：“怎么，舍不得换同桌？”
祁然拍开他的手，却没否认。
放学后，祁然被物理老师留下讨论决赛事宜。
等他走出办公室，天已经黑了。教学楼空荡荡的，只有三楼的一间教室还亮着灯。
——是音乐教室。
鬼使神差地，祁然走了上去。
推开门，程野正坐在钢琴前，弹的正是那天在阳光房里的《革命练习曲》。但这次，曲调里多了几分压抑的愤怒。
琴声戛然而止。
“偷听多久了？”程野头也不回地问。
祁然走进教室：“李坤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程野的手指重重按下一个琴键：“你真想知道？”
他转过身，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两年前，我用这把椅子砸断了一个人的手——因为他欺负我朋友。”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程野紧绷的侧脸上。
“那个人是李坤的哥哥，后来退学了。”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祁然，“现在，你还敢和我组队吗？”
祁然仰头看着他，突然伸手拽住程野的领带，用力往下一拉——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决赛，”祁然一字一句地说，“别拖我后腿。”
程野瞳孔骤缩，随即低笑出声：“遵命，学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