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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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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很沉默。
吊灯金色的柔和灯光洒下来，和往常没有分别。屋子里却格外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
A低着头，切割着盘里的食物。W看上去和早上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神情柔和，只是多了一点一天结束后的疲惫。
“今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甜汤。”W说。
侍从为两人端上汤品，白色的奶油蘑菇汤冒着微微的热气，细腻的奶油中隐约有被黄油煎过的切成片的蘑菇，上面撒了一点绿色的欧芹。
A看了一眼汤碗，没有动。
“谢谢。”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
过了一分钟，W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知道吗，西线大捷。”
他看着A，身体前倾：“就是那个和你在会议上呛声的少将。”他笑了，“当时你还跟我抱怨过他不知变通。”
A垂下眼帘：“我并没有说他不知变通，他只是有很强的个人风格。”
屋内再一次安静下来。
W笑了笑：“我以为你还挺欣赏他的。”
A淡淡地说：“他是我的上级，我尊重他是应该的。”
W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开口。过了一会儿，他示意侍从把A那道没有动过的甜汤撤了下去。
两人在沉默中用完餐。和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W站起身向书房走去。A停顿了一下，跟在后面。
走进书房，W去取书架上的地图。
A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种温柔的小游戏，停下吧。”
W的动作停住了。
A看着他的背影：“有什么区别呢？你和他们，想要的都是一样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当然，如果你想要继续，也不是不可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而空洞，就像是风吹过冬天凋零的树。
W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并没有不悦或是恼羞成怒。
“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他开口说，“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我的想法吗？”A嘲讽地笑了。“如果我说我想走，你会让我离开吗？”
“不会。”W注视着A，语调平稳。
A的呼吸顿住了，指尖微微收紧。
“如果现在让你走，你只会受到他们的变本加厉的报复。”W说。
“如果有一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了，”他顿了一下，”我会让你走的。”
他直视着A，目光中看不出谎言：“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尽一切可能地挽留你。”
A说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他感觉心中苦涩，但又有些酸胀。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应，又像是已经说完，只是站在这里看着他。
他不再是那个往常和他在书房里聊天喝酒的人。这时的他，更像是白天那个训斥高级军官的少将。奇怪地，A并没有觉得陌生。
A闭上眼，把所有混乱复杂的情绪压下去。他吐出一口气，睁开眼低声说：“我累了。”
W微微一笑，他看起来又变成了那个会和他一起吃早餐的人。他轻声说：“当然。我送你回去。”
两人走过长廊，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回荡。
走到A的卧室门口，W停下了脚步。他正要开口，猝不及防被A一把拽进了房间，抵在墙上。
A吻了上来。他的唇微凉，动作混乱而急切。这个吻毫无章法，透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他的手压着W的肩膀，很用力，W甚至感到了轻微的疼痛。
A停了下来，脸色苍白，还在微微喘息。他感觉到有熟悉的热意升腾起来，那些痛苦复杂无法触及的过去，像是黑洞把他吞噬。
但他这次不想回头。
他只想顺应它。
A攥紧W的领子，用力一拽，带着他一起倒在床上。
他看着自己身下的W，W安静地看着他，嘴唇略微红肿，脸上并没有惊讶或是不解。
他的眼睛里映着A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张苍白的脸，神情中带着绝望和混乱。A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没有吸引力极了。
他俯身加深了那个吻，他觉得该有眼泪从眼角落下来的，但是他的眼睛是干的。W的手轻轻按在他的后颈上，没有催促和强迫，只是放在那里，像是让他在这场混乱里找到一个支点。
A的手探向了W的前方。
W的神情变了。他的呼吸乱了，A指尖下的肌肉绷紧，喉间溢出微不可闻的喘息和低吟。那双总是温润柔和的琥珀色的眼睛里，蒙上了了隐忍的暗色。A第一次在W的脸上看到了失控。
A俯下身去。
W按住了他。
那双手并不用力，但是很坚定，那是一种不容置疑无法挣脱的力量。A意识到W从未展现过他的力量，无论是在军部的强硬，还是体力上的控制。他似乎总是温柔的，柔和的，毫无侵略性的。他总是退后一步，总是等待，就好像A是易碎的瓷器，只要一个不小心的触碰，他就会破碎。
W看着A的眼睛，轻声说：“也许下一次，但不是今天。”
A愣住了。
W的手抚上A的肩膀，把A揽入怀里，抱着他倒了下来。
W凑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喷吐在A的耳侧，低声说：“如果你真的想要……”
他的手轻轻落在A的身上。
A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他不记得上次被人触碰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是不带恶意的触碰，似乎已经记不清了。在那些黑色的记忆里，总是伴随着疼痛和不适，还有被扭曲的情欲。现在的抚摸，像是被温暖的热水包围，让他的身体随着水波收紧和放松。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W的手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用力，他大概把W弄疼了，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他像是在大海里沉浮，每个浪头都把他送上更深的深渊和更高的高空。他感觉更大的海浪在逼近，直到某一个时刻，他屏住呼吸，手指收紧，被海浪拍落，沉入那片深海。
A睁开眼睛，眼神迷蒙，眼中带着隐约的泪光。W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沉沉的，隐忍之中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他试探着靠近，落下一个轻柔的吻。A的眼睫颤动，脸颊上还有刚才的潮红，抬起头迎了上去。
A攀上W的肩膀仰起头，带着本能的渴望，手指收紧，把自己更深地送入他的怀里，索取更多。A能感觉到W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的手缓缓向下，触碰到W的滚烫的皮肤。
W的呼吸加重了，他把下巴抵在A的肩窝喘息着，热气喷在A的耳廓上。A闭上眼睛，感受着皮肤被激起细小的战栗。A感觉到怀里的人的身体的温度，几乎要把他灼痛。他从未这么近的接触W，也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到他作为成年男人的侵略性。
W的呼吸越发急促，直到某一刻，他低下头，在A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A痛的发出一声抽气，指尖收紧了W的肩膀。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后退，反而像是被某种情绪攫住，微微仰头，暴露出更脆弱的颈侧。
下一刻，W轻轻地舔吻着咬痕，带着安抚，疼痛变成了微微的酥麻。
A感觉到那种渴望再次升起，渴望更深的联结，更亲密的距离。但是过去的回忆再次出现，撕扯着他。
W感受到了A身体的僵硬和他额上的冷汗。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抱紧了他。
“睡吧。”他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