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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恐球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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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擦!”
柳泽看到网球场那密密麻麻的网球,顿时双腿僵硬,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但还不忘嘴里骂上一句,脸上倒依旧是那副臭屁的表情。
“oh~这么赞。”
同班小夏吹了一声口哨,跑了过去,随手捡起地上的球在地上弹了弹。
看到小夏这样,柳泽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慢慢向来时的方向挪去,没挪多远他感觉后脚跟好像抵到了什么东西,凭触感绝对不是墙壁。
“今天球场不对外开放。”
不等柳泽反应,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背后传出来,吓得他一缩身子。闻声,在球场里兴奋的小夏也过来了。
“学长?抱歉抱歉……只是没想到我们学校的网球场这么棒!”
小夏连忙道歉,但还是一脸的激动,不见所谓的学长回答,气氛有点尴尬,而且明显感觉到那人周身散发出不悦的气息,小夏刚想跑路就听见柳泽冷冷地说道。
“你是来吓人的吗?”
话音刚落,那人便前踏一步,正好从阴影里走出来,小夏这才发现那是个比柳泽高出一头、身穿黑色背心加运动短裤的男生,面无表情的扫了柳泽一眼,就径直走了过去。
那人便是杨天。
“走吧,是我俩不对。”
小夏压着声有些悻悻,柳泽听他这么说狠狠地剐了杨天一眼,抬脚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听‘乓’地一声,一个网球带着疾风从两人中间飞过,被铁网拦住掉到地上,正好滚到那冒了一身冷汗的柳泽脚边。
“球。”
柳泽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直在深呼吸,而一旁的小夏瞬间又激动起来。
“超赞的发球!学长,你是网球社的吧!”
“傻逼。”柳泽皱着眉头,骂了一句往外走,虽然脚步还有点僵硬。
“啊?啊!诶我擦自习,那个学长我先走了。”小夏丢下之前随手拿的球,追着喊道:“柳泽,你等我会儿……”
(二)
“看看看,这是啥!”
食堂嘈杂的声音都掩盖不了小夏的大嗓门,柳泽抬头看了看递到眼前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入社申请’四个大字,他也没想仔细看,就继续埋头致力于餐盘里的美味。
“网球社啊!那么好的场地,不在里面打球真可惜了……我跟你讲,从小学开始我的偶像就是手冢国光……”
小夏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也没见柳泽怎么搭话,只好无趣的开始吃饭。
“其实我觉得……桃城更帅点,我回寝了,您慢慢吃吧。”
柳泽说完,端着自己的餐盘起身。
“诶!我给你也带了一份申请~”
“不去。”
柳泽冲着小夏露出个无公害的阳光笑容,掷地有声地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从食堂出来后,柳泽看天已经黑了,月亮也出来了,突然来了兴致,一个人来到操场慢跑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柳泽的呼吸声变得粗重,额头、衬衫也被汗水浸湿,他慢慢停下脚步坐到一旁草地上。
阵阵夜风吹来甚是舒服,他有些享受的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两手向后撑着地,头还微微地偏着……
配合着月色,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你……坐到我的球拍了。”
听得出来,说话人的声音尽量压低,但还是有点吓到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同样的声音,同样的位置,不过气氛好像没有之前那样冷凝……吧?
柳泽一个机灵,从地上弹起来,之前的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瞪着那个明显侧过身子给他让地方的杨天,余光扫到了那把黑边缠着白色手胶的网球拍,边缘似乎好像确实被他压进了土里……柳泽心里无数个神兽奔腾而过。
这次确实是他没看见,不过他也确实被同一个人吓了两次,他知道杨天不是有意的,但这更让他不爽,所以语气就变成了……
“我擦,大晚上不回寝室睡觉,你专门来吓人的是吧!”
杨天听到他这么说,嘴角一勾,也不知道是否在笑,“现在还没到八点,而且,你是不是得叫我声学长、再说句抱歉以示尊重呢?”
“我擦勒,你一声不吭的坐那儿,让我叫你学长?道歉?操,谁能证明,说不定你和我一样都是大一新生,拽什么呀。”
柳泽从网球场回来就一肚子的不爽,本来刚刚已经给自己治愈了大部分,还没等大功告成就被杨天弄得前功尽弃,所以现在他也不想忍着了。
杨天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因为柳泽这么说而有丝毫生气,只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微屈着身子,看着柳泽。
“拽什么……”杨天说着,勾动嘴角,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但下一秒柳泽就被放倒在地,“就拽这个。”杨天这次是真的笑了,露出来一排整齐的牙齿,笑意中还参杂着其它的意味。
“擦!”
柳泽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人一晃就在地上了,月光正好映着眼瞳中的一抹倔强,他反手抓起那把球拍朝着杨天砸了过去,杨天也不是白练的,截住自己拍的同时,手里拿着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球,对着地上的柳泽就发球打了过去。
柳泽看到那颗网球的一瞬间脸色是苍白的,整个人都僵在地上。
“砰!”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被沙子刮到的微凉,柳泽缓缓睁开下意识闭上的眼,看见杨天在月光下慢慢离开的背影。
而那颗球砸进了肩膀旁边松软的草地里,草屑夹杂着泥土溅了他一身。
(三)
“诶柳泽,你怎么来了?”
小夏刚刚结束网球社的训练就在球场外撞见柳泽,满心的疑问,柳泽看见他,也是一脸的颓然、满眼的无神,指了指自己的袖章。
“志愿劳动,被分派到网球场。”
怕什么来什么,这可不是假的。柳泽说完就朝着里面走去,走着还不忘问一句:“里面没人了吧。”
“额,我们社长好像还在里面。”
“行吧,你先回去。”
小夏看了看他,觉得好像要嘱咐点什么但又一瞬间忘记了,只好皱着眉头离开,柳泽走到球场里面,也不见小夏口中的社长,只有一地的网球和一辆装球车,他挠了挠发麻的头皮,深吸了一口气,从角落里找到一个收球器开启了他的志愿之旅。
一开始柳泽还是小心翼翼的,但在安全的装了三十几个球之后也不那么别扭了,收球的动作也麻利很多。
“切,不是很恐怖嘛……”
他小声地嘟囔一句,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不少,不一会儿,一百多颗球便都被他装进球车里,他抻了抻懒腰,一阵兴奋,但当他扭头看到一车的网球时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动作僵硬。
之后,柳泽把球场的卫生里里外外搞了一遍,那里虽然大,但依旧很干净,也没有社团部说得所谓的死角,他不禁为网球社的管理者点个赞。
这些球就放在这儿?
脚步声从柳泽身后传来,他想应该是来收球的,但当他看到来人时脸上刚挂起的微笑瞬间无影无踪。
“你……”
柳泽盯着含笑的杨天,皱起了眉头。
“我?”杨天一脸的不解,旋即明白般的一边伸出手一边说道:“哦,我是杨天,网球社社长。”
柳泽的眉头皱的更深,扫了一眼杨天的手,礼貌性的握了握。
“你好。”
“柳泽是吧,商英二班,我知道,你是在我们这边做志愿服务的。”
“……嗯。”
柳泽有点不自在,这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这里的球晚上也放这儿?”
听见柳泽这么问,杨天扯了一下嘴角,抬手推过那辆装球车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当然不是,球要放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面,门要锁,灯要关。”
“那我推吧,你去锁门关灯。”
柳泽接过杨天手里的车往门边推去,见他这样,杨天的脸上笑意加深,但还没等杨天笑太久就听“哐”的一声,柳泽一手抵着门一手拉着卡在连接处的车,脸色还有点不对。
杨天迅速跑了过去,把车直接抬了出去,等他回头,看见柳泽还在门那里扶着门上的铁网,脸上沁出丝丝汗珠,表情无法形容。
“你怎么了?”
声音还是低沉的,深处却有一丝担忧,脸上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不见的。
“没事。”
柳泽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没有动。
“你的腿……受伤了?”
杨天沉声道,虽是问句却是肯定,柳泽小腿那里有些奇怪,他穿着深色长裤,但明显能看出来小腿裤子那里有些破漏、颜色变得暗沉。
现在是换做杨天皱起眉头,不等柳泽说什么,一把抱起他,放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撩起裤子。
小腿处被划破一大条口子,血不停地流出,隐隐见骨。
“操……”
柳泽只说了一个字就疼得说不出话,杨天见状,迅速抱起他往医院跑,一路上阴沉着脸。
在医院,柳泽的伤口被缝了五针,打了针破伤风,然后他就嚷嚷着出院,杨天没说什么,但看看时间早就到了门禁,杨天只好带着柳泽在学校宿舍外找了间小旅馆。
夜半,麻药褪去,伤口隐隐作痛,柳泽根本睡不着就睁着眼睛,他知道杨天在一旁守着他,所以他慢慢转过头,发现杨天好像是睡着的样子,就冲着他撇了撇嘴。
突然觉得那人也挺好看的,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直直的看着看着,然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
心脏一瞬间的错漏。
“睡不着?”
“嗯。”
“很疼吗?”
“……还行。”
“对不起。”
柳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回答什么,没关系吗?对于杨天,他们一共才见了三次面,前两次不想回忆,这一次更加不堪回首,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跟自己有点邪性。
(四)
半个月后,各大高校举行网球联赛,A区比赛场地在柳泽所在大学,柳泽作为底线司线员参与赛事。
这一天下午,进行的是高年部男子比赛,杨天,网协单打一号出赛。
比赛前,休息室。
“你怎么是司线员?”
原本还在和小夏打趣的柳泽,听到杨天这么问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小夏看见满脸冰霜的柳泽过来选择识趣地跑出去买水。
“诶,我怎么就不能是了?”
“你三天前拆的线,现在好的没感觉了是吗?”
“我当我的司线员关你什么事?”
杨天闻言抿起嘴,盯着柳泽的目光像要吃了他似的,柳泽瞧见这样的杨天默默地吞了口口水,杨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暗哑,“……小心伤口裂开。”
柳泽身子一僵,不知道怎么答才好,这时广播响起,叫裁判进场,柳泽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没看杨天,快步地离开休息室。
球场上,比赛双方入场,柳泽正好是对方的底线司线员,站在规定区域盯着底线,而杨天在入场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变得有些犀利、盛气凌人,他用余光看着柳泽,而柳泽好像根本没想看他似的依旧盯着前方。
哨声响起,杨天发球。
球随着杨天的动作弹在地上。
抛球、起跳、挥拍……
阳光包裹着跃起的身影隐隐发亮,能够清晰的看到额前那随着身体微微浮动的发丝,挥拍的手臂仿佛带着劲风,那颗球在触拍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划过空气。
动作连贯优美,柳泽从未觉得哪一种运动会如此漂亮,但那个瞬间却改变了他的想法,同时也让他恍惚淡化了记忆里的某些东西。
比赛结束,不出预料的,杨天赢了。
不过,他没笑。
一行人簇拥着杨天离场,而柳泽因为还有两场比赛要监,就没有动,扭一扭身子、减轻些身体的僵硬度和疲惫感,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深吸一口气。
“……对,我这边刚结束,现在去拿东西,会晚点到。”
挂掉班长的电话,柳泽慢悠悠的晃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他要替个妹子拿明天比赛用的新网球,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还是答应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还不忘夸夸自己,“没办法,我就是太善良。”柳泽伸出手开灯,却不见灯有丝毫反应。
“我擦……”嘟囔了一句,这才想起来这间休息室的灯老早就坏了,一直没人来修。
柳泽用手机照着休息室储物柜,终于看到放在顶层的那筐网球,不过凭他的身高有点……而且现在,再看到满满一筐的网球柳泽又感受到双腿的僵硬。
“妈的。”
柳泽硬着头皮去拿那筐网球,开始时没什么问题,但随着重量的转移,越发有些吃力,额头已经出了些汗,再加上一想到手里是一筐球心理压力顿时倍增,就在这时,一直坐在黑暗中的杨天动了。
起身、抬手,轻声说道:“是我,杨天。”
听到他的话,柳泽这次终于没被吓着,感觉手上的东西被轻松拿走倒还有些恍惚。
“不走吗?”
“……啊,走。”
柳泽跟上杨天,才幽幽的说了声“谢谢。”杨天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一直没说话,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球场旁的楼梯间。
(五)
球放好后,柳泽转身想走,却被杨天一把拦住。
“拆线那天……”
“那天怎么了?”没等杨天说完,就被柳泽打断,“那个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记得锁门。”柳泽嘿嘿一笑,绕过杨天跑了出去。
杨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轻叹一口气。
那天……
自从柳泽受伤后,每天傍晚训练完的杨天都会去看他一眼给他颗苹果,有时候是在自习室外、有时候是在寝室楼下、还有时候是在食堂里面,背着网球包、手里拿着苹果的杨天,有些显眼。
终于到了医生说的拆线这天,阳光刺眼,大中午的,杨天就找到了柳泽带他去医院拆线,原本柳泽是拒绝的,但是一个人去确实有点受不住。
柳泽看到护士拿着医用药盘走过来,顿时有些慌:“杨、杨天,跟我说会儿话……”
杨天皱着眉头,看到一脸苍白、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护士手中棉签的柳泽,心里五味杂陈。
“柳泽。”
“嗯?”
低头。
温柔的吻带着温热的呼吸。
柳泽只感到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大脑死机。
“操,你看清楚,老子是男的!”
柳泽的脸已经涨红,杨天也不在意他的低吼和护士腐气的目光,沉声问道:“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吃海鲜等辛辣食物,注意休息,还有尽量不要剧烈运动……”
没等护士说完,柳泽就率先离开了医院,出来后也没有等杨天的意思直接回到了寝室,当天傍晚他收到了杨天的短信,内容大致是护士说得注意事项和天气预报,再没其他,对于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更是只字未提。
之后的两天,俩人就没正式说过话,但杨天会发短信、依旧送苹果,直到杨天知道柳泽是司线员的那天,俩人才又一次开口。
……柳泽从楼梯间跑出来,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没见人影这才脱力般的坐在一旁椅子上。
想起那天、想起他,柳泽的思绪有些混乱,他晃了晃头,打算往班级自习室走去。
刚走出几步,听见背后传来警报声,阵阵黑烟从建筑物里冒出。
“我擦,杨天!”
柳泽看到这一情景,想到杨天还在那里,心头顿时生出一堆不好的想法,大步往楼梯间跑去。
“杨天!杨天!”
那条路没有黑烟,有的只是安全通道这几个泛绿光的字还有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柳泽冲进去,一路上边跑边喊着杨天的名字,当他跑回楼梯间的时候,发现门还开着,但却没看见杨天的身影。
他,有些慌了,杵在那儿,不知所措。
黑暗中,一股大力环住他,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泽,是我。”
柳泽扯着杨天跑到操场,警报声虽然依旧震耳、浓烟依旧滚滚,却不见火光、也不见学校有什么应急反应,但是现在的柳泽是压根管不了那些。
“你没事吧?”
“你受伤没?”
俩人几乎同时问出口,柳泽的眼里写着满满的惊慌,杨天用力把他揽进怀里,脸上带着笑。
“当然没事,你的腿……”
“我很好。”
不知俩人抱了多久,柳泽长须了一口气,隐隐听见他闷闷地说道:“……今天真是操了。”
揉了揉怀里人的头,紧紧地抱住。
“我他妈居然现在才想起来是检验系演习。”
杨天的笑意加深,抱得更紧。
柳泽,你是我的。
(六)
网球联赛结束,隔壁大学取得了A区第一,而柳泽他们学校的落败在很多人预料之外,所以就有了一些传闻,譬如,比赛失利是因为网球社长在决赛时迟到被弃权导致的……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比赛有赢家就要有输家,杨天是不在意那些。
“小心!”
杨天一把护住柳泽,崭新的网球滚落一地,柳泽不住打了个机灵。
俩人蹲下身,一同在狭小的楼梯间里捡网球。
“柳泽。”
“嗯?”
回头,唇被温热覆盖,长长的睫毛刷着杨天的脸有些痒。
柳泽被吻得喘不上气,杨天这才放开他。
“……操”
没过一会儿,杨天又在叫他。
“柳泽。”
他装作未闻继续收球。
“为什么怕?”
柳泽的动作一滞。
“怕什么?”
“球。”
柳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杨天。
“因为小时候被一卡车的篮球砸过,住了很久医院,那时候我四岁,记忆太深,之后我看到球状物体都……严重时会抽搐。”
听到柳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段话,杨天不免有些心疼。
“没和别人说过?”
“说什么?跟别人说:老子有恐球症,拜托你们别在我面前玩球状物?”
“也可以啊。”
柳泽横了杨天一眼,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他们会说:上厕所怎么办,我的蛋蛋也是球状的啊……”
杨天听罢捂着肚子笑起来,“不过确实,那里你怕吗?”
“操,滚!”
柳泽轻吼,杨天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中尽是温柔。
“我擦,别摸我头,我又不是动物。”
“咳,”杨天收回手,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拿出一颗网球,上面还有一些泥土的痕迹,“这球……是怎么回事?”
被杨天一问,柳泽才注意到,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瞬间炸了,扯着杨天就要夺过来。
“你管是怎么回事,还我!”
“哦?”杨天轻轻一笑,顺势欺身扣住挣扎的柳泽,居高而视道:“这难道不是我的?”
“操,你都不要了,怎么是你的?”
杨天眼神一眯吻了下去,这次他可不会简单的放过身下的人。
半筐网球,再次散落一地,而争夺的那颗,也不知滚到了哪里。
原来那天,他早已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