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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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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码头的细雨还没停。林安裹紧蓑衣钻进货舱。成箱的药物浸泡在雨水中，标签上的樱花商徽洇成模糊的红斑。他摸出电筒，绿光扫过箱底的"特供"钢印，快门声淹没在浪涛里。
“什么人！”东瀛监工的怒骂在船舱另一侧响起，是老乐在帮他引开注意。林安迅速拿出小刀将货箱撬开一条缝隙，抓起一盒拆开塞进怀里，又将空盒放回原位，然后原封不动地将箱子合上。
踢踏的脚步声渐近，林安将微型相机用隔水布缠好塞进内兜，从货舱后门翻身踩进江水中，趁着夜色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一个小时后，安赛集团苍岚分部，埃米尔正将一沓订单拍在案头，“东瀛的'伤寒灵'今早又跌了十个点，他们疯了？还是要鱼死网破？”
周怀瑾垂眸凝思——这场价格战里最先流血的从来都不止一方，但这种降法，基本上已经验证了他心里的想法：“东瀛的药有问题，中村不会疯到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八。”
远处货轮鸣笛刺破雨幕，周怀瑾的指尖摩擦过桌角，如果顺利，今晚就能拿到证据，在悠长的鸣笛声中，他无端地想起了家中书房内被夹错页的东瀛药单，还有余英嘴里的“小孩”。
“再等等，我已经派了…”话音被推门声震断，陈恩泽捏着牛皮纸袋入内：“喏，东西来了。”里面赫然是林安偷出来的东瀛药。
埃米尔的目光和陈恩泽碰了一下，看到后者露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他接过纸袋，“我现在去验成分。”
屋内只剩下周怀瑾和陈恩泽两人。陈恩泽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对旁边正在冲茶的人感慨：“老咯，比不上了，新来的小崽子手脚利索的很，听说混进东瀛仓库当了一天搬货工......”
青瓷碗盖不慎滑落，几滴滚烫的水溅到周怀瑾的指尖，在一片星星点点的灼烧感中，他突然想起前几日的一次辅导，林安被讲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他衣兜的一角漏出的一张传单——东瀛码头仓管招聘告示。
茶过三泡，埃米尔冲进办公室，扯松领带摔在沙发上：“验完了，是次品，搞不好会吃死人的那种。”
在场的三人同时交换了目光。
陈恩泽含笑的声音响起，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明天一早，我要让东瀛药的名号烂在云江。”
“叫我的人和你一起。” 埃米尔拨通座机交代了几句，本想和陈恩泽一起，却被周怀瑾拦了下来。
“埃米尔，你知道就算曝光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吧。虽然我很不想看到这一切，但事实就是东瀛在云江一片占据了大部分的主导权，这点丑闻很快就会被压下去，以后制药的原料和成本都会大大降低，再拼价格战，怕是会两败俱伤。”
埃米尔搓了一把头发：“我知道，这只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安赛的药物成本摆在那里，除非修改配方，否则没什么再降的空间了。”
周怀瑾其实不能确定这是否是提出r13的最好时机，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埃米尔的怀疑，但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只能孤注一掷。
“当年在瑞恩，我有个未完成的抗生素研发项目，如果成功，抗生素的生产成本将缩减至三分之一……”
绵绵细雨的雨夜，年少时期的好友成为了棋盘上对垒的两端。
次日清晨，当《云江日报》头版登出"东瀛毒药"的调查报告时，周怀瑾正把r13的菌种样本放进埃米尔的保险柜。
"这是当年导师用命换来的菌株。"他转动密码盘的手很稳，"说好了，只要安赛提供实验室，专利署名权归你。"
埃米尔倚在窗边，回想起昨晚的谈话，看向周怀瑾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犹疑，半晌，他像是说服自己似的，低下头短短地笑了一声。
身份有那么重要吗？我信他的为人，也信带来的实际利益。
窗外的抗议声浪拍打着瑞恩租界的铁门，焚烧东瀛药品的喊声穿透了云端。埃米尔望着楼下聚集的记者，忽然伸手按住周怀瑾的肩："我要追加两个条件。"
"第一，实验室必须建在租界。"他掰开周怀瑾攥紧的拳头，将陈恩泽的领带夹放进他掌心，"第二，我要陈会长做项目顾问。"
江风卷着传单掠过窗台，某张"抵制劣质药"的宣言恰好盖住中村送来的天平。周怀瑾望着领带夹上小小的梧桐叶片，终于露出从昨日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