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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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乐善会临时办公室，余英将一沓洗好的相片放在周怀瑾眼前，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赞许：“你看看，多有灵气一小孩，上手真快。”余英搓了搓手，腆着脸讨好道：“组长，这孩子如果要吸纳的话，给我带呗。听老乐说是徐汇中学的毕业生，算起来还是我的同校学弟呢，哎，你不是刚带完毕业生？说不定你也认识……”
周怀瑾心里咯噔一声，已经确定了七七八八，他没说话，上手翻了翻照片，在第一次出这种任务的情况下，手不抖眼不花，每张照片都清晰明确，指向性强，胆大心细，的确是可塑之才。
在心底里暗自赞许的同时，周怀瑾却莫名生出一丝恼怒，就好像手中的风筝突然脱了线，喷着白烟的蒸汽火车一声不响地偏离了既定轨道，向着没有边际的原野而去。
他声音淡淡的：“带什么带？你不够忙是吧，去把云江周围几个县城的药厂的资料再摸一遍。要实在闲了就写一份详细的说明，说说为什么在我明令禁止的情况下，还用未成年人出任务。”
余英喉结滚动：“未成年？老乐没和我说……哎不是，组长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
周怀瑾声音冷下来：“底都不摸清也敢用？需要我重新强调纪律问题吗？”
“不、不不用！”余英一激灵，忙站直了。
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样的事，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禁用未成年在战争开始后已经成为了口头空话，云江小组内周怀瑾这个组长虽然有时候略显严苛，但却不是个古板不知变通的，余英觉得此事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什么邪火，他不慎引火烧身了。
周怀瑾撩了站的板正的余英一眼，语气和缓几分：“你和老乐说一声，这孩子我亲自带。”
余英有些为难：“老乐那性子……”
“有什么问题？”
“没有！完全没问题！”余英用力一点头，逃似的离开了这片低气压。
周怀瑾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茶色玻璃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窗外的后院内，林安正教一帮孩子折纸飞机，白色的衣衫被风吹起，像风中振翅的鸟。周怀瑾默然注视，猝不及防地与林安的视线相撞，少年笑得眉眼弯弯，仿佛那夜的货舱惊魂不过是场游戏。
手中的相纸被折出折角，在虎口传来浅浅的刺痛感。周怀瑾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季，父亲被东瀛炮火轰碎的怀表碎片嵌进他掌心，温热的血混着冰凉的金属，让他再也逃不开那个刺骨的冬季。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林安正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走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先生家还有冰镇绿豆沙吗？天气太热啦！”
周怀瑾看着林安沾满笑意的眉眼，同意了他这变相的蹭饭请求，正好他也打算今晚和林安摊牌。
回家路上，林安照例叽叽喳喳地讲着今日的见闻和工作，周怀瑾却罕见地没有积极地回应他，只是应上两声。
林安敏锐地察觉出不对，但自己也有事瞒着，所以并未多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