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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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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陈秋看了一晚上电影是个意外。
原本于舒和陈秋一齐坐着，电影播放到一半，他也看不太明白讲的什么，但很巧的是，他刚坐下，幕布上就出现两具□□缠绵，偏偏还是同性情侣，画面色情暧昧。
于舒心无波澜，他知道当编剧的阅片量很大，很多未删减版的电影关于性的展现都很露骨，他曾经在大学学习表演的时候，还专门被老师要求多看几部这样的电影，学习表演的张力。
但有趣的是陈秋的动静，陈秋低着头，手里拿着遥控器，把电影当即暂停，边退出页面还边多此一举的解释:“片子是正经片子，我刚才说的资源真的是正经资源……我们还是看别的电影吧……”
于舒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切换电影，房间太暗，他有点好奇陈秋是不是真的害羞脸红了，微微起身去瞅陈秋的耳根。
耳根没看出来，但整个脖子都泛红了。
他没想到陈秋这人还挺单纯的，他把矿泉水瓶子贴在陈秋脖子上，“你们做编剧的以前很少看这种片子吗？”
陈秋被突然贴近的于舒吓到，他假装冷静的接过矿泉水，完全没想到是他的脖子把他给出卖了。
他在文件夹里挑了个悬疑片，道:“当然看，就是现在看有点奇怪。”
“奇怪？为什么这么说？”于舒追问，“我不是未成年。”
陈秋不好回答。
两个大男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还没熟悉就一起看这样的片段，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拿资源前应该仔细问问李柏，怪不得那小子发完资源还贼兮兮的来了句“精华都在后半段”。
现在倒好，尴尬的不是李柏，是他。
陈秋哈哈笑了两声，称兄道弟地揽过于舒的脖颈，小臂搭在于舒的肩头，一紧张，手指就胡乱地指向幕布上他新找的电影。
陈秋:“我觉得这部悬疑片的主角的内核和雷笙有点像，你看看这部。”
果然，他话音一落，于舒就被新电影吸引了注意力，一张脸本来就不大，正经起来像个小古板。
只是他没想到，小古板的学习欲望很强，一部电影看完后还真受益匪浅的点着头感悟什么，看完一部不够，又让陈秋找了好几部电影来学习。
陈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气神，一部一部下来，竟也真的一晚上都陪着于舒没合眼。
等天亮于舒回去，陈秋才撑着眼皮思考为什么自己要把看过的电影又看一遍。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后，于舒倒是很兴奋，他没想到「雷笙」这个角色还能这么理解。
虽然剧本的编剧本人没作什么解释，但几部电影看下来，他已经要迫不及待的投入角色，在镜头底下演绎了。
他把皱皱巴巴的剧本找出来，找了根笔在上面添注。
本来就被各种颜色的荧光笔霸占的纸张瞬间变得更拥挤。
他想要把他刚写的这些拍下来给陈秋看看，但等翻出手机才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去隔壁的时候没有带手机。
更不要说加联系方式了。
于舒瞬间失落了一分。
他的手机用了四五年，还是几十G内存的二手手机，一天一夜没有碰，早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他插上电源，迫切的等待着开机然后去隔壁跟陈秋要联系方式。
漫长的开机后，锁屏一卡一顿的，全部都被电话短信占领。
于舒皱着眉点击查看。
他不喜欢回复信息，也不喜欢把自己的全部时间放在电子设备上。
所以这么久了，就算他有这个经济实力，他也没想过要换一个新的手机。
来电除了被拦截的骚扰电话，最多的就是经纪人的和姜琳的。
他先打开姜琳的信息框，看到了她发的信息。
姜琳:你下部剧什么时候开机？
姜琳:刚在一部剧里看到了你，你演尸体？
姜琳:你人呢？
姜琳:回信息
姜琳:你不会出事了吧？
姜琳:我报警了
姜琳:两个小时内你再不回我真的要报警了
于舒发了个表情包:【小羊弯腰】
于舒:对不起，我没看手机
消息甫一发出去，姜琳又开始了信息轰炸。
姜琳:于舒你真有病
姜琳: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把110拨出去了？
姜琳:还有，你爸你妈又来我家了，他们想让我劝你赶紧退出娱乐圈
姜琳:你别担心，我没出卖你的地址
于舒:我知道了，你别管他们
于舒:我早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你也别让他们一直来打扰你
姜琳回复了个收到。
刚收拾完这一摊子，经纪人就打来了电话。
前两天他经纪人手里着重培养的艺人被爆出了丑闻，几乎处于被封杀的状态。
失去了一个摇钱树，经纪人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于舒，于是这两天来的电话更勤了。
话里话外无非是参加什么综艺和破网剧。
于舒说话难听还绝，明确拒绝后为了躲经纪人，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准确来说，于舒关机就是因为这个讨厌的经纪人。
“我看了眼行程，你这部剧下个月开机，”经纪人语气疲惫，前两天盛气凌人的态度俨然消失殆尽，“我给你接了个试镜。”
不等于舒发表意见，他就先发制人:“不是那些成本低剧本烂的网剧，你不去我知道，我也劝不了你。是一部上星剧，你去试镜的是一个小角色，连男三男四都算不上，还是我给你争取的。”
于舒能听出经纪人费了不少力，他一个还演着尸体，通常不到一集就杀青的小演员，平常上星剧有戏份的小角色都轮不上他。
于舒没几秒就同意了，问:“什么时候试镜？”
“就今天，我现在就把剧本片段发给你，好好看。”
经纪人又嘱咐了两句，把地址告诉他后，就挂了。
剧本片段还真是只有一个片段，很简短，角色是剧里颇正派的一个人物，如果能演的好，很容易能引起观众的怜悯心。
他详细地读了两遍剧本，熟悉的感觉涌入大脑，这让于舒想起他大学时在学校音乐厅舞台上饰演的某个话剧角色，演出成功观众的掌声雷动的那一刻，他的老师还专门在后台夸他适合这样的角色。
「适合」，这个词表面上在夸奖他演的生动，其实也在告诉他他不应该走出这个框架。
角色这么多样，他从不认为演员应该保守地守在一块地里，尤其是他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他这么倔，才混的比他所有的大学同学都差。
试镜的时间是下午三点，等于舒到达试镜地点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侯着了。
应该不止他要试镜的这个角色。
他看到很多他在大屏幕上见过，但平常都没机会碰过面的一线二线明星。
他们要试镜的角色应该比于舒的番位大的多。
但明显，他们的结果都不是很理想。
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失落的出来后，他本来还顺其自然的心态瞬间就变得有些紧张。
就在刚才，于舒已经听旁边那些试完镜的人了解明白了，里面最严厉的不是导演，而是兼投资方的制作人。
严厉程度已经不能用“吹毛求疵”来形容了。
终于到于舒进去，试镜的房间很大，空间比他试戏雷笙时大了不止一倍。
他淡淡扫视了一眼坐成一排的“评委”们，直到视线定格到最中间的那个人，瞳孔一震。
而那个人，穿着板正的西装，人模狗样的和大学经常来找他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你是于舒？”导演确定他的名字，却正好让旁边的人也抬头看他。
何平洲的眼神讶异，看向他的目光在于舒眼里犹如蛇蝎般令人头皮发麻。
他以为他快忘了何平洲这个人，他跟何平洲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四年，整整四年。
而他对何平洲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毕业散伙饭时他揽着谷常羽的肩说:“小舒，你太较真了，你不适合演戏。”
一句话，不仅否定了于舒的大学四年，还抢走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一个资源。
出门时他专门找了一件牌子体恤，白色的衣尾很长，长到大腿根，但此时此刻他攥着衣尾，手心密密麻麻的沁出的汗让白色的布面暗下去一块。
于舒感觉身体有点发抖，他没有意识到他紧紧握起来的手，生气还是遇到老熟人的窘迫，他分不清这两种情绪。
好像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印证了何平洲的那句话。
「你不适合演戏。」
“是的，导演。”于舒点头。
于舒不可能和何平洲在一个剧组。
他没等导演的下一句话，在何平洲长久的注视下，深深弯下腰。
“我想我不适合这个角色。”于舒的背脊瘦的突出，明明是弯着腰，但他还是给人一种直着脖颈永远不会低头的错觉。
于舒微微咬着唇，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直起腰，眼睛只看着导演，笑的腼腆。
“真的很抱歉，浪费您们时间了，这完全是我的个人能力原因。”
匆匆走出试镜的大楼，他给经纪人发了信息抱歉。
经纪人没有回，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要挨一顿骂。
打车回到小区时，天暗下来，小区门口的吊灯都已经按时亮了起来。
还是蛮挫败的一天。
折腾了一下午，还不如在家里过剧本，和陈秋多讨论讨论。
小区一楼都是门面房，很多饭店都挤在一起，于舒去超市拿了一包烟，结账的空挡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是老头衫花裤衩，陈秋带了个红色鸭舌帽，哪怕被帽檐遮住半张脸，于舒还是眼尖的认出了他。
于舒快速的跑出去，喊他:“陈编剧！”
陈秋愣了一下，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是你啊，于舒。”
“直接喊我陈秋就行，又不是什么大编剧，”陈秋嘶了一声，走几步凑近他，音量变小，“让别人听到，太丢人了。”
陈秋一系列动作太搞笑，于舒“噗”的笑出声，刚才还阴着的心情瞬间雨过天晴。
他注意到陈秋手里提的啤酒，主动问:“吃饭了吗？”
陈秋:“还没呢。”
“走，我请你，咱俩去吃烧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