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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买菜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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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辉这次没有用吃食换东西，家里都是些萝卜白菜，想来木匠一家也吃腻了，而且他手上不差这点钱。
梅哥儿和小虎上山挖野菜去了，家里只有刘木匠一人，一个桶一个盆和一副扁担，换回来七十文钱。
老人家捧着钱的手微微发抖，精瘦的脸上两眼放光，终于赚钱了，他还有些用，木匠浑身充满力气，傻笑着去偏房继续做活，多做一些，给两个孙儿多留些家当。
河床水位下降半米，是干旱的前兆，孟辉一趟趟往回挑水，三禾在家用洒水壶浇地里，早晨刚撒上农家肥，担心水大把肥冲走，两人做活很细致。
孟辉放下扁担喘口气说：“好了，浇到这样就行，明天再往池塘挑水。”
不行，一个冬天没运动，身体吃不消，他边往后院走边说：“切点酸菜和萝卜缨子，我去抓条鱼，晚上吃酸菜鱼。”
池塘水下去一大半，他们担心鱼养不住，隔几天就抓条来吃，孟辉挑中一条没揣崽的草鱼。
草鱼去鳞切片，鱼骨下锅和酸菜萝卜缨子一起炖煮，锅边贴一圈豆渣饼，豆渣饼熟后放鱼片，再次煮沸即可。
变异版酸菜地锅鱼。
“酸菜味道正好，萝卜缨子晒干后别有一番风味。”孟辉吃得不住点头。
“嗯。”豆渣饼也很香。
第二天孟辉拖着酸痛的身体继续挑水，三禾趁着天好拆洗被褥，这事得尽快做，真要是旱起来，没人舍得浪费水洗衣服。
“孟辉，你怎么还在挑水，婶娘说你昨日就在挑水，麦子还没浇透？”
孟辉回头看见张平张祥，这兄弟俩走哪都黏在一起，他将扁担往肩上一抗，说：“挑些水倒池塘里，一个冬天差点干死。”
张平接过扁担说：“我来吧，你这一天天的吃不消，祥子，你去家再拿两个桶，帮着一起挑。”
孟辉想抢过来：“这怎么使得，哪能让你们替我干活。”
张平走得飞快：“说的哪的话，帮你干些活怎么了，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孟辉只得作罢，边走边想家里有没有不能见人的东西，开春后炭炉就收起来了，只有一罐子酸菜，倒也无妨。
王三禾正在晾晒被面，还有干货，都晾在院子里，看见张平跟着进来吓一跳，他没有孟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赶紧往柴房看，还好豆腐前几天吃完了。
“二哥三哥帮忙挑些水。”孟辉眼神安抚。
张平把水倒进池塘，池塘大，两桶水倒进去有种杯水车薪的感觉，张平啧一声：“这池塘怕是存不住水，你确定这样有用？”
孟辉蹲在最底下一层台阶上，捞起一条鲫鱼说：“总得试试，里面好几条鱼快要产籽了，留住一汪水，也许能活下来。”
“而且前院麦子要浇水，我担心今年还是旱，得提前存些水。”
“唔，那我们帮你，咱们村就你这一分地麦子，怎么说也得给你保住了。”
张祥挑着第二担水过来：“对了孟辉，你家东山那块地什么时候平整？”
“正想问你家呢，还要借你家的犁，我那块地荒了几年，得好好收拾下。”
张平皱眉说：“这眼看着又要大旱，你那地还种？”
孟辉爽朗一笑：“种，怎么不种，种了才有机会收获，不种就啥也没有。”
张平张祥点点头：“嗯，有道理，那我家也种，种子都买好了，没有不种的道理，那我家先犁地，犁好再犁你那块。”
“行。”种地同盟不能解散。
张家兄弟帮忙挑满一池子水，临走孟辉让三禾切了半颗酸菜，说：“这是我家腌的酸菜，你们拿去尝尝，切碎和菜一起煮，能提味。”
“酸菜？这是白菜做的，白菜还能这么吃？”
“我家也是第一次做，担心失败白瞎了菜，所以没有叫你们。”孟辉挠挠头，总有种吃独食的感觉。
张平端过来闻闻：“不错，我夫郎刚怀了身子，这几日没胃口，正好给他尝尝。”
孟辉和三禾对视一眼，很是惊讶：“夏哥儿有了？恭喜恭喜，这东西味重，别放太多，记得多煮一会儿。”孕夫吃酸菜还是要谨慎些。
“好，好，记下了。”张平脸上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羞赧。
“吃好了再来拿。”
孟辉也开心，村子里三年来少有新生儿降生，生下来的也都夭折，张家人齐心协力定能养活这个小娃。
孟辉将人送出门，回头看见三禾脸上掩不住的笑，他摸摸人脑袋说：“为夏哥儿高兴？”
“嗯，他喜欢孩子。”还有，夏哥儿能生，他应当也能生。
早晨起来孟辉先去倒腾地窖，还剩下小半窖的菜，萝卜有些糠，远没有刚采收时美味，白菜也越扒越小，但是在新菜下来前得继续吃。
“我看好多人在挖野菜，下午咱们也去挖些，换换口味。”
“嗯。”吃了一冬的白菜萝卜，三禾也扛不住了。
孟辉将烂菜叶倒进堆肥坑，留下几片干净的，撕碎扔进塘里，池塘里的水下去一截儿，鱼儿倒是游得欢快，池边水草下有几只泥螺和小虾，这些生灵活下来真不容易。
王三禾站在后门口喊他：“辉哥，货郎来了。”
孟辉赶紧去前院，笑着迎上去说：“陈大哥，小弟这两天正念叨你呢。”
“哈哈，猜到你要种菜，担心误了时节，这不今天给你送来了。”陈有米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一个大箱子。
孟辉请人进门，陈有米打量一番说：“孟兄弟这院子大变样啊，这是麦子？”
“是，只种这一分地，在眼前好打理。”
陈有米蹲下摸摸麦苗，眼里流露出羡慕：“现在种麦的少啊，我走街串巷这么多地方，地都荒着呢。”
孟辉把方桌凳子摆到院子里，三禾端来两碗茅根水，还有一小碗炒豆子，孟辉说：“三禾，去叫张二叔过来，他家应该也要买菜种，哦，还有木匠家。”
陈有米忙作揖：“多谢孟兄弟。”
“哪里，大家本就要买，对了，陈大哥这次带的哪些菜种？”
陈有米拿出一大袋东西放桌上：“有几种适合春天种的菜，萝卜白菜也有，还种吗？”
孟辉忙摇头：“不了不了，吃了一个冬天，等秋天再说吧。”
陈有米笑着点头，将菜种一一摆出来说：“这个是春菜，种下一个月就能吃，还有丝瓜，胡瓜，豆角，韭菜，胡萝卜，还有甜瓜，可以种些给夫郎吃。”
孟辉拿起来看，丝瓜画的是末端长花的长条，黄瓜是带小点的椭圆，豆角是弯曲的线，韭菜最有意思，立着的川下面加一横，割韭菜的意思。
“大哥巧思，这么多菜都能分清楚。”
陈有米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不识字，只能这样记，这些都是十文一包，只是有些种子贵，一包只有二十粒。”
孟辉点点头，倒也合理，他继续翻找，拿起一包闻闻说：“这个是香菜？”
“香菜？”货郎拿过来看看说：“哦，是胡荽，吃这个的人少，孟兄弟觉得它香？”
“哈哈，我口味重些，葱姜蒜辣椒都爱吃，陈大哥能不能帮我找来？”
陈有米皱着眉说：“葱有，姜和蒜我去同行那里问问，只是这辣椒是何物？”
孟辉顿住，原本以为是原主去的地方少，没见过辣椒，看来是还没传过来，他笑笑说：“我记错了，陈大哥帮我找些姜蒜就行。”
“行，只是姜蒜价贵，你要多少？”
“按一百文买吧，大哥看着帮我拿些。”
正巧这时三禾带着张家人推门进来，孟辉往后看，没有看到木匠家。
“陈兄弟来了，正巧我家也要买种子。”张二叔转头对孟辉说：“祥子去木匠家了，哪好让禾哥儿走这么远。”
人多凳子少，几人干脆蹲着选种子，孟辉跟三禾小声嘀咕几句，三禾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他。
“去吧。”孟辉捏捏人手，三禾羞红脸进屋。
“孟辉，你家种什么菜？”
“这些。”孟辉指着桌上一堆。
张二叔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么多，你们吃得完吗？”
“嗨，我和夫郎都爱吃，吃不完就拿去卖，总不会亏钱。”
张二叔几人点点头：“是，去年卖菜赚了好些钱，那我家也多种些。”
张家选了六种常见菜，每种买上几包，后来刘木匠和梅哥儿过来，他家买的少，一包春菜和一包胡瓜。
张平路上遇到村长，刘广田也跟来瞧瞧，进门先被小麦惊到，孟辉被迫寒暄几句。
村长付完钱说：“村子里可能还有人要买，我去叫他们，陈兄弟稍等片刻。”
孟辉忙叫住人：“刘叔，让大伙去村口买吧。”他可不想那么多人来参观他家麦子。
“行，那就去村口。”
几波人离开，孟辉从三禾手里接过钱袋，数出一百三十文交给货郎，说：“八十文种子钱，还有五十文定金，另外，陈大哥这次出来有没有带牙粉？”
“还真有，这东西买的人少，还有配套的牙刷，孟兄弟要就送你了。”货郎说着往外拿东西。
“哎，这东西价贵，不好白拿你的。”
“哎，孟兄弟给我介绍这么多生意，送个牙粉怎么了。”
一番推拉，牙粉牙刷二十文拿下，三禾捧着变瘦的钱袋心疼的要命，前几天水桶花掉七十文，今天两百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