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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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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阳刺眼的光亮让时言醒来，他眯着眼伸手寻找身旁的人，只能触碰到柔软的被褥。
毫无形象地喊叫几声使自己清醒，时言凭着本能摸到床头的手机，在看清时间时，又本能地弹射而起。
开车驶到写字楼，时言低着头，心虚地移动到工位，打开电脑，点开几个文件，环顾四周，似乎没人在意他是否迟到，这让他松了口气。
将手机放在左侧，用文件夹遮挡住，他点开顾辞韵的直播频道，顾辞韵西装革履的干练模样，全然没有忙碌到深夜的憔悴。
靠着颜值和与其他主播大相径庭的冷淡直播风格，顾辞韵很快就在网上爆火，直播越做越大，现在已经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时言想起在姥姥出车祸时第一次遇见他，当时就觉得顾辞韵比现在的明星都要好看。
“还是真人比上镜更好看，这个滤镜也开太大了吧，皮肤哪有这么白。”时言放大屏幕，对着顾辞韵直播时的脸喃喃道。
他的右肩被突然拍打，摸鱼的不安使他下意识退出直播间，在发现是游淑妤时，无奈叹口气，重新点了进去。
“迟到不说，到了也是玩手机，时言，你真是我的榜样。”游淑妤顺走他桌上的一颗糖，又在桌上放了颗不一样的。
“谢啦，两颗糖都是你的，你都可以拿走。”时言转过头朝她笑笑，又继续盯着手机。
“别看你老公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经理要换人了，之前那个死肥猪被调走了，来了个新的——”
游淑妤说着激动地捏了捏时言的肩膀，时言只得合上屏幕，看向她，说道：“来了个新的死肥猪？”
“不是，来了个新的大帅哥！”她靠在时言的办公桌上，脸上挂着笑容微微上扬，似在搜寻美好的回忆，“我刚才下楼看见了，天呀，比你好看，凭着那张脸我觉得我真会上班爱上领导的。”
“你加加油，把老板搞到手，我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万一他喜欢男的呢？你也努努力好吧。”
游淑妤说完略显惊慌地捂住嘴巴，“不说了，他来了。”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她小跑回自己的工位。
作为一个Gay，时言说对帅哥不感兴趣，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比他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但在他印象里，比顾辞韵还生得好看的，确实没有几个。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棕色风衣的男人在众人簇拥下走来，出于礼貌，他整理好衣服站起来，莫名的心慌感似苍蝇一般乱窜。
人群越来越近，时言紧张地用手撑住桌面，瞧着差不多快走过来，他立刻鞠躬问好。
没有预想而来的回应，人群也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安静地停留在他的面前。
时言公式化的笑容在看见男人脸庞时彻底凝固，男人严肃的目光，似乎透过他的身体，已经窥见了他的血肉。
众人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江平阔身边的女生打破了僵局，走到时言身旁介绍起来：“江经理，他叫时言，是我们数据部门的员工，和您一样年轻呢。”
“我认识他。”江平阔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时言对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缓过神来，他突然跌坐在座位上，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可以呼吸。
揉着滚烫的脸颊，时言打开招聘软件，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辞职打算。
游淑妤又凑了过来，还跟着她工位旁的一个男生，她问道：“你们原来认识？”
“认识。”时言的语气显得软弱，更加激发了游淑妤的好奇心。
“他人怎么样，你觉得我有机会没？”她注意到招聘的界面，用手指了指，“这个不错，你适合去当男模。”
“你没有一点机会。”时言听话地点进去看了看，阅读到需陪酒的要求时，无奈地退了出去。
“我怎么没有机会，本小姐的身段也是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配上这张脸，更是无懈可击。”她说着用手挥了下秀发，正好扇中时言的右脸。
还没来得及恶狠狠瞪回去，江平阔刚才身旁的女生此时拍了拍时言的肩膀。
“嗯？”时言抿了下唇，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疑惑。
“江经理说，以后你当他秘书，恭喜了，时言。”
女生的祝贺显得如此失落，她说完伤心地走开了。
时言微张着唇，眼睛瞪得老大，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他被游淑妤猛推，身体倾斜差点摔出去，“我靠，怪不得说我没机会，原来是你早就下手了。”
她捏住时言的脸颊，故作生气地说道。
“我没有。”时言欲哭无泪，扯下她的手，放在电脑旁的仙人掌上。
“我要辞职。”他如此说道，游淑妤觉得他是在故作清高，戏谑道：
“今晚我就希望听到你们本垒打的消息，明天麻烦帮我涨涨工资，公积金也加一加，我想买房了。”
“......”
好想辞职啊，但是又没人要。一整天时言都如此焦虑着，心不在焉。幸好江平阔待在办公室不常出来，否则他真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他。
时言望向窗外澄澈的蓝天，阳光闪耀着，玻璃窗反射出时言清瘦的面庞，接着映射出江平阔的身形。
他们通过玻璃窗凝视对方，身体紧绷的时言，假装没看见，保持着背对他毫无察觉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江平阔离开了，太阳此刻正好被乌云掩盖，没有阳光透进来的窗玻璃显得冰冷脆弱。
15岁的时言和江平阔，也是在一个像今天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走到一起的。
时言在放学后，奔向江平阔就读的学校，戴上一顶自认为很酷的帽子，守候在人流攒动的校门口。
江平阔在操场上就能望见他，脸上的欣喜难以掩饰，朝他小跑而来。
他们肩并肩走着，互相诉说学校一天的烦心事。
时言的家住在南方，江平阔的则在北方，他们会朝西方走很长一段路，因为这个方向的行人稀少，他们会隐秘地勾勾手指，等到完全没人的时候，才会十指紧扣、拥抱、亲吻。
分离时，他们是那样的不舍，还会站在原地说很长时间的话，最后互相给对方零食或小物件才会眷恋地分开。
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回忆如此清晰，每个细节都能在脑海里重现，
时言不知道是何时落下了眼泪，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手机上这时显示出顾辞韵发来的消息，今晚又不回来了，随着成立公司，他也逐渐忙碌得夜不归宿。
正好去看看姥姥吧，时言如此想到，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班后，时言先去买了些水果。
他不敢买花了，之前买了束花送给她，反倒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给人以沉重，时言来到病房前，内心就已惴惴不安。
小心推开虚掩的房门，只有一片黑暗，一丝微弱的落日余晖从两片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
姥姥喜黑怕亮，但凡有一点光照射在她的皮肤上，她便会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日光消融。
她瞧见时言走进来，翻过身，黑黢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释放出奇异的光芒。
“你还知道来。”她冷冰冰说完，立刻转过身去。
“最近很忙。”时言将水果放在电视机下的长桌上，坐在她的病床旁。
“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陈姨吃饭去了吗？”
“我给你说过很多次，我不要她来照顾我，她总是喜欢让我去接触阳光，她是想让我死吗？”姥姥突然吼叫起来，伴随着身体的剧烈抖动。
“她是为了你好，医生说你缺钙，要多晒晒。”时言虽然回答得平静，但已有些坐立不安，此刻盼望着陈姨早些回来。
“小顾呢？他怎么不一起来看看我。”
姥姥在谈到顾辞韵时语气才会稍稍放缓。
“他比我还忙。”时言本想说他一共也没来看过你几次，但她难得脆弱的神情使他不忍这么直白。
“当时若不是他背着我到医院，我早就死咯，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这话你说了七年了。”你自己以身相许得了。后面半句时言没敢说出来。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时言接到姥姥出车祸的电话，他没有太多的担忧与心痛，对于这个和他本就不亲近的人，若不是血缘上不可剥夺的关系，他们应该也难以有过多的交集。
当他赶去医院，看见站在手术室门前的顾辞韵时，心脏反倒加速跳动，一种莫名的悸动在那时就产生了。
车祸之后，她靠着药物吊着一条命，竟也撑到了现在。
时言安静听着姥姥的絮絮叨叨，时不时夹杂一声尖利的抱怨。
陈姨回来了，时言站起来，往她手里塞了三千块钱，象征性嘱咐了几句，离开时并无眷恋。
工作室内只有两个人，顾辞韵坐在沙发上，李茂端来一盏茶，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
李茂的脸越来越近，他弯腰凑过来，恍惚间，他的脸与时言的脸产生交融，顾辞韵想起昨天毫无节制的欢愉。
他用手扼住李茂的脖子，以合适的力度将他推开。
“哥，今天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你可以掐我脖子。”李茂蹲在顾辞韵的脚边，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大腿。
此刻李茂顺从的神情，如果出现在时言身上...
顾辞韵竟不敢再想下去，他有一次太过兴奋，扇了时言一巴掌，他刚想解释，时言就一巴掌还了回来。
他的古怪癖好，只有志同道合的李茂能欣然接受，并沉浸在被施虐的快感中。
“把这周的报表今晚弄出来。”顾辞韵拿下他不安分的手，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今天叫我过来，就让我干这事啊。”
“你是我的助理，这才是你分内的工作。”
说完，时言的电话这时打了过来，李茂并未识趣地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