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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再接再厉 ...

  •   翌年仲春,孝昭帝于太和殿昭告天下,册立岑洛安为南朝太子。鎏金卷轴镌刻着他的名讳,在礼部官员的三跪九叩中,郑重其事地沉入封龙阁的檀木匣内,与历代储君的谕旨同列。

      迁居储君殿那日,岑洛安带着岑西宁与陈雨山跨过朱漆门槛,玄色锦袍扫过青石板阶,扬起细碎尘埃。岑洛安心中的忐忑很快被堆积如山的奏疏一次次证实——他这才明白,古人说的“夙兴夜寐”绝非虚言,案牍劳形的日子里,连合眼小憩都成了奢侈。

      岑洛安非常积极地催促着孝昭帝和他母后两人再为他添一个弟弟,好分担他的责任。

      罗栀无奈地说,自己年纪大了。

      岑洛安深不以为然,罗栀不过三十六岁,在他那个世界,三十六可不就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吗?

      岑洛安不止一次为孝昭帝和皇后安排约会,更是向国师请教了吉日,大约真的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五月初五的时候,罗栀突感身体不适,招了太医来请脉。

      当时,岑洛安就在皇后寝宫,向罗栀抱怨着近些日子的辛苦,听到皇后身子不适的时候,岑洛安无比紧张。

      直到太医道出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他才反应过来,那一刻岑洛安几乎忘记了礼仪规矩,一把抱住了罗栀,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是真当罗栀为他的母亲了,她为了他一直不曾有子嗣,为了他进了牢笼,如今,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皇后怀孕的消息没多久就昭告了天下,孝昭帝为此大赦天下。

      南朝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欢喜。

      岑洛安依偎在陈雨山的怀中,不禁感慨:“雨山啊,这孩子还有好几个月才出生,他长大又要好几年,哎时间好长啊!你说父皇大人能坚持到他长大吗?我啊,太懒,那个位子太重。”

      说到这里,岑洛安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从陈雨山怀里离开,喃喃自语道:“坏了坏了,万一母后大人这一胎是个女孩儿怎么办?”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纠结半晌,似下定了决心似的,“既然武则天能当皇帝,那我岑洛安的妹妹也可以!”

      只是……万一是个女孩子,当皇帝多累啊,他可不忍心他的妹妹当什么皇帝,但若妹妹不当,那岂不是又要轮到自己了?

      岑洛安想动皇帝那个位置就不由暗暗发苦。

      陈雨山早就知道了岑洛安的想法,但他不理解,或者说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的认知。

      “落落,你为什么不想。”

      “什么不想?”

      岑洛安说完才反应过来,他看着陈雨山的眼睛,在他嘴上亲了亲,道:“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担多大的责任,我有自知之明的。”

      “雨山,你看这四方宫墙。不高,但却将人一辈子困在了里面。”岑洛安起身推开雕花窗,寒风卷着梅香扑面而来,“我向往塞外的苍鹰,东海的浪潮。若能走出南朝,去大禹国看看琉璃塔,去极西之地瞧瞧会喷火的山......”他转身时,月光为眉眼镀上银边,“这江山太重,我担不起,也不想担。”

      陈雨山若有所思,沉默良久,喉结动了动却未言片语。他不解,他一生耗尽一切追求的东西,岑洛安却轻轻地就那么放下了,甚至避之唯恐不及。

      岑洛安也不指望陈雨山可以理解他,看着陈雨山轻蹙的眉,岑洛安仰头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好了,本少爷现在就要准备了,为了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准备!”

      陈雨山起初不明白岑落安的准备是为何,但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算是明白了。

      岑洛安除了白日里要去六部点卯外,夜里回来每日都在写写画画。

      陈雨山已经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符号,今日岑洛安竟又写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符号。

      “这是什么?”

      岑洛安放下笔,陈雨山从善如流的握过他的手,替他揉着手腕。

      “这个啊,这本书叫做化学,这些都是些化学元素。”见陈雨山不懂,岑洛安指着一个符号解释说:“这是铁,我们所用的刀剑大部分都是这个材料制作成的。铁也分……”

      陈雨山听着岑洛安介绍一个个符号,不由听得心惊胆战。

      “所以,这些元素是可以相互反应的?铁和碳可以组成你说的钢,不生锈,硬度强,可以做成无往不利的利器?”

      岑洛安点头:“是啊,只不过这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不说这个了。”说到这里,岑洛安突然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他眉梢一挑,说道:“雨山,你等着,我给你变个魔术!”

      “魔术?”之前岑洛安也给他变过,上一次,岑洛安变出了一朵花,而后用嘴叼着送给了他。

      那一次两人擦枪走火,差一点就……

      陈雨山微微一愣,不由勾了勾唇角。

      岑洛安吩咐岑西宁去准备了好几种东西,而后就见岑洛安忙活来忙活去,最后捣鼓出了两桶液体。

      带着刺鼻的臭味,岑西宁捂着鼻子,哼哼道:“主子,这什么啊,好臭啊!”

      岑洛安眼睛亮亮的,高深莫测地看着岑西宁摇头道:“宁宁啊,这就是魔术。”

      “开来来,一定金子。”

      “要金子做什么?”

      岑西宁不解但还是递过去了一定金子。

      陈雨山也是满心疑惑,看了看两桶臭气熏天的液体,陷入沉思。

      岑洛安看着两人好奇的目光,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他轻咳几声,抬高了音调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此魔术本少爷就叫他消失的金子。”

      岑洛安将金子放进了其中一个桶里,搅拌了一下,眨眨眼,惊讶道:“呀,宁宁,金子不见了。”

      岑西宁不信,那么大一块儿金子呢。但他拿着木棍使劲儿的搅也没看见丝毫金子的影子。

      陈雨山若有所思,想了想说道:“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反应?”

      岑西宁闻言眼睛一亮:“雨山,你真聪明。”

      岑西宁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有些急道:“少爷,虽然咱们不缺金子,但也不能随便霍霍啊。”

      岑洛安笑道:“不就是金子吗,接下来就是见证另一个奇迹的时候了。”

      岑洛安将另一个桶里的液体倒进了那个放金子的桶里,不一会儿桶里再次出现了金子。

      岑西宁眼睛都看直了,直追着岑洛安问为什么。

      岑洛安高深莫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啊。

      陈雨山看着岑洛安神神在在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漾满了笑意。

      岑西宁无法,气鼓鼓地走了。

      岑洛安看着岑西宁的背影,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哎,宁宁啊,就是忒不爱读书,若是他……”

      岑洛安话还没说完,不小心看见陈雨山的眼神,不由心里突突一跳。

      陈雨山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而后堵住了他的嘴,从浅尝辄止的缱绻一直亲到两人呼吸都不稳了。

      岑洛安被陈雨山突如其来的热情吻的差点儿没喘过气来。

      “哎,哎,让我缓……”岑洛安的话淹没在了陈雨山新一轮的亲吻中。

      岑洛安醒来的时候脸都绿了,感觉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要分家。

      陈雨山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抱歉,我……”

      岑洛安笑出了声,他们俩谈了大半年,他也不是吃素的和尚,但一直也没进入到最后一步。

      主要是他害怕,心里上也有一层隔膜,不过他也知道,他们迟早也会走到这一步。

      疼是真他妈疼,不过疼过之后爽也是真的爽就是了。

      他从来没想过两个男人可以如此这般。

      岑洛安看着陈雨山低眉的样子,不由起了一些玩笑的心思。

      “是啊,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陈先生,在床上竟然这么生猛。”

      他眼睛里仿佛藏着星星,凑到陈雨山眼前,小声说道:“嗯,陈先生尺寸喜人,日后再接再厉。”

      陈雨山难得脸红,他想说什么,看见岑洛安带笑的眼睛,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岑洛安食髓知味,这一开了荤,就觉着吃了那么些日子的素食当真是浪费了。

      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岑洛安在白日里办公的时候总会有些精力不济,就连国师都忍不住再次惋惜,连连叹道:

      “太子殿下,当以国事为重啊!”

      岑洛安暗暗和陈雨山吐槽那些老狐狸,“他们那叫吃不着葡萄闲葡萄酸。”

      陈雨山闻言也只是笑笑,只是那笑似乎越来越不达眼底,偶尔的时候,岑洛安还能不经意瞥见对方带着一丝忧愁。

      但下一瞬,那抹忧愁似乎就消失不见了,岑洛安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时间转眼又到了冬日,今年冬日似乎来的格外得早,刚进十一月,外头就已经下起了大雪,听说大禹更是闹了雪灾。

      岑洛安正裹着皮裘烤着火炉一边吃着自制的冰激凌,一边和陈雨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情话,突然,岑西宁闯了进来,带着一身的风雪。

      “主子!不好了,大禹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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