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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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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将鼻尖埋到少年温暖的脖颈之中，不出意外的闻到里衣服上残留的属于自己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这股味道之中，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萦绕其中的omega的气息。
他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
“我抱你去疗养仓。”他站起来身来，不等对方回应，直接连人裹着毛毯打横抱起，大踏步走向门外。
少年在他怀里轻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仿佛抱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受伤小猫，唯有后颈散发着热度的腺体提醒着这是个活生生的、刚刚被他标记过的omega。
房门识别到瞳膜自动打开的瞬间，走廊上的副官林启差点把汇报的电子板摔在地上。
他瞪大的眼睛在顶头上司冷峻的眼神和那个少年半透明的侧脸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指挥官臂弯里露出的半截布满青紫吻痕的小腿上。
“报、报告指挥官！”林启手忙脚乱地立正，“后勤部要求增加医疗仓配给，这是他们的申请报告，等等，您的手在流血——"
“闭嘴。”狄明脚步不停，“通知技术组准备omega专用疗养仓，参数按联邦标准上调20%。”
转过拐角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整个舰队的通讯频道恐怕已经炸开了锅——从来不让omega近身的狄明指挥官，此刻正抱着个明显刚被标记过的omega招摇过市。
角落里两个护卫迅速交换了一个发现惊天大新闻的眼神，用口型比划着“omega“这个词。
茶水间的八卦早在晨会前就炸了锅，昨夜值班的护卫信誓旦旦地说，上将抱着人回来时，那omega正咬着上将肩膀呜咽，军装下露出一截小腿，白的简直透明。
“啧啧啧，禽兽啊禽兽，看到长相了吗？？？”
“上将护的死死的，我们哪敢东张西望啊，不过从‘夜莺拍卖会’抢来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个大美人，等着吧，那边肯定还要来找我们麻烦。”
“怕他们不成，卡塞星乌烟瘴气，不就是这群杂碎，一天天不干人事！”
“美不美不知道，脾气是真的爆，你看指挥官那手上的伤，太凶残了……”
“——你懂个屁，那叫情趣！”
疗养仓的门禁系统发出滴滴声，狄明用指纹按在感应区，一道蓝光闪过，自动门向两侧滑开的刹那，怀里的被包裹的omega突然动了动。
“放我下来。”粟月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我能走。”
狄明低头，正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眼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个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脆弱，不过，再复杂，也不过是一个omega而已，人留在自己身边，还能翻出天去？
“再动就把你扔到窗外面去。”狄明收紧手臂，满意地看到粟月皱眉，却在对方突然贴近他耳畔时僵住了。
“指挥官，”粟月的气息拂过他耳廓，“你心跳好快啊，为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听到alpha的耳朵里，却仿佛有小猫爪子抓一样。
“别闹。”狄明故作严肃，打断了他的问话，三下五除二剥开毯子和衣服，露出□□的酮体，给他戴上呼吸罩，然后将人轻轻放进充满深蓝色液体的营养仓中。
合上盖子前，他鬼使神差地低头用鼻尖蹭了蹭怀中少年的脸，尽量压低声音，“这是营养液，在里面泡一会，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
顿了顿，他又继续补充:“别害怕，我一直在外面陪着你。”
话刚说出口，竟然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粟月戴着呼吸罩，口鼻都被完全遮掩，没有办法回答，狄明也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站在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见omega全身都被深蓝色的营养液包裹，蓝色的发丝漂浮在空中，几乎与治疗仓融为一体，只露出一张脸，艳丽不似真人。
半个月后。
粟月站在露台，看见防护罩外翻涌的猩红沙暴，远处贫民窟亮着零星灯火，像被掐灭的烟头。
狄明从背后靠近，高大的身躯将他整个笼罩在阴影里，alpha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侧，带着淡淡的硝烟的味道。
“在看什么？”
粟月没回头，目光仍停留在窗外，神色厌倦而冷淡。
“要下雨了。”
狄明低笑了一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视线顺着他的侧脸滑落，最终定格在他微卷的睫毛和眼尾那一小片红色的胎记上——像是一滴血溅在雪地里，刺眼又艳丽。
“就为了这个？”
粟月没回答。
他的头发剪短了。
原本长至胸口的蓝色长发，被他用匕首三两下削到脖颈处，凌乱而随性，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在风里微微颤动。
没了长发的遮掩，笼罩在“林瑟”那张脸上的阴郁脆弱气息顿时褪去了不少，显出一种凌厉的美感来。
营养仓的修复效果惊人，粟月身上的伤口愈合得极快。
半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摸清了卡塞星球的一切——联邦最偏远的流放地，干燥、贫瘠，连风都裹挟着沙砾的粗粝，主城区被强行拔高的科技，大量燃烧的煤矿，燃油污染让每一次降雨都变成一场黑色的酸雨灾难。
而狄明……
那个从贫民窟爬出来的上将，手上沾满鲜血，却能在政坛游刃有余。粟月想起自己苏醒那天，在走廊初遇时，狄明扣住他后颈的瞬间，军装袖口下露出的狰狞疤痕。
粟月轻笑了两声，转身回抱住alpha，两只手勾住他的胳膊，侧脸贴着对方的脖颈，一副困意上头的模样。
空气中浮动着alpha和omega相互交融后浓郁的信息素气息。
狄明满怀里都是少年削薄柔软的身体，他的后颈才还残留着自己的牙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一跳一跳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两个小时前。
狄明坐在办公室里，全息投影在他面前投下一片幽蓝的数据流。
“林瑟，omega，20岁，联邦医学院临床系大二学生，出生于星历年……“
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他皱眉按下暂停，将资料加密传输入脑机接口，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首都孤儿院，联邦慈善总会，成绩优异，顶格奖学金，沉默寡言，不善交际……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履历，背景干净到令人生疑。
狄明翻过下一页资料，看见omega从小到大的证件照，照片里的少年垂着眼睑，过长的刘海几乎盖住他漂亮的眼睛，像一株蜷缩在阴影里安静的植物。
继续往下看，还有一些集体活动的照片，这个叫“林瑟”的少年似乎一直疏离于人群，人多在的时候，他不是站在最后面就是站在边缘的角落里。
不仅如此，他的衬衫扣子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洗的有些发白的裤子和廉价的杂牌鞋子透露出窘迫的经济状况。
手上偶尔会出现细微的伤口——那是他在学院实验室找到的一份薪水微薄的兼职工作遗留下的痕迹。
而监控回放的定格画面里——留着长发，穿着裙子看上去受了伤的脆弱omega，用手术刀割断三个守卫的脖颈时，下手果断而狠辣，没有一丝犹豫。
履历清白，沉默安静的优等生，身手不凡，一击毙命的神秘少年。
狄明垂眸，指关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投影光幕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粟月似乎是不满意他的不专心，张嘴飞快地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刺痛让alpha瞬间回神，他猛的把人拦腰抱起，三两下扒掉他身上柔软的睡衣，径直将人摔在厚实的毛毯里。
粟月完全不在乎他手上略显粗暴的动作，嘴角笑意盈盈，眼睛亮的惊人，直勾勾地盯着覆在自己身上的alpha。
每次下雨，他的心情都非常不好，换了个壳子，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变，真是让人讨厌又怀念。
……
宴会厅穹顶垂下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粟月站在香槟塔旁，看那些alpha将领把omega当装饰品搂着跳舞。
有个omega少年像曾经的自己一样留着长发，雪白的大腿上套着黑色的腿环，被人狎昵地扣在怀里接吻，粟月看见他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有些厌烦地别过脸，不知道狄明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样的场合。
他不知道，短短半个月，流言已经飞速发酵，形成野火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卡塞星
——那个铁血无情的狄明上将，联邦第三军团的首席指挥官，居然有了一个备受宠爱的omega情人。
人群盯着他窃窃私语：
“看见了吗？就是那个蓝头发的omega...”
“听说是从帕克家族手里的拍卖会抢回来的，上将还亲自抱他上星舰，喜欢的很...”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一个omega而已，再宠也不过是床上豢养的宠物，没有显赫的家世，难道还会娶回家吗？”
“这明明是接受了帕克家族的示好，等着看吧，卡塞的权力版图即将重组……”
百年来，卡塞星作为联邦的流放之地，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权力结构。
明面上的总督府被架空，所谓的“总督”不过是被人捏在掌心的傀儡，真正的权力掌握在"夜莺拍卖会"的帕克家族手中——他们靠人口买卖和黑色交易发家，与首都星议会那帮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一派势力，则是卡塞星球的底层民众，他们百年前被发配来这个蛮荒之地，慢慢地一步一步生存下来，人数庞大，盘根错杂，其中部分甚至和血腥残暴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清道夫”有着深远的联系。
而现在，狄明带着亲卫部队驻扎卡塞，以绝对的实力成为独立于这两方外的第三方势力。
总督府和帕克家族的请柬雪片般飞来，每一张都写着同一个意思：请求结盟。
如今他堂而皇之地牵着那个蓝色头发的omega的手走过铺着厚厚地毯的水晶长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交握的十指上。
这未尝不是一个政治信号，人只要有爱好，就会有弱点，而有弱点，就有拉拢讨好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