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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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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澜徽和溪澈聊了很久，直到深夜。
两人之间互通有无，时间仓促，临溪涧很多往事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清，只好留到以后。明天该怎么办，澜徽反复交代了三遍。
“你必须听我的”澜徽道。三年太久了，不想再待了。师霁偶尔提到的自己变成人后的生活日常，澜徽艳羡。
“何先生是我的筹码，现在让给你了。明天不论谁选了你，我都替你。”澜溪的表情很是严肃，“见到何先生后，想办法逃出去”。
“最后，看到何先生后，能不能帮我问问他” 澜溪小小的吸了口气，尾音小得几不可闻。
“什么？”
“问他愿不愿意……”
澜徽犹豫了片刻，他向来倔而执拗，一身反骨，道“算了，没什么……”如果何先生愿意，就怎么样呢？不，他不愿意的，小恩小惠就罢了，没有人真的愿意去平白无故地接一个大麻烦。
澜徽一直表现得淡定从容，在这座近乎有进无出的地下牢笼中，把出逃大计安排得有条不紊，直到这个时候，师霁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点小兔子身陷狼穴的无助。
次日，地下销金窟迎来了贵客，一笔大生意要在此交接。
师霁这边，大差不差的像澜徽安排的那样进行着。尽管他们是所有候选者里唯二的男生，也被拉去精心捯饬了一番。师霁异瞳白发的模样，还被人挖苦了几句。
什么刻意打扮得这么扎眼勾引男人，又一个骚0之类，张口就来。师霁听不太懂，但也直觉不是什么好词。看澜徽的模样，却像是习以为常。
一顿流程下来，师霁终于被送到何先生的房间。
没等多久，门就被打开，来人略显急迫，“澜徽……”房间的人不是澜徽。
何先生：“怎么，你？！”
褚师霁：“何野?!”
两人面面相觑，莫名尴尬。
何野：“澜徽呢？你怎么在这？”
师霁：“澜徽和我换了，换到一个叫赵哥的人那，我昨天被人弄到这里的。”
“赵哥！”一瞬间，何野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他下意识地的抬手看表。
师霁感受到气氛的凝重，想了想，道：“澜徽让我跟你说……”
“他说什么？”何野顿时心脏一揪，追问显得焦急又迫切。
“他说……他说他愿意……你……”师霁觑着何野的神色，小声补充“何野，他没说出来愿意什么，但我想，他应该需要你。”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嘟嘟……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Please redial later……”
跟随定位找到手机时，周围空无一人。
家里、小花园、电影院、周边小区街道凡是他会去的地方都找了遍，没有。但路边的环卫工人说看见过一个白发小伙子，好像是和一个女人在找猫。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圆眼睛，盘靓条顺的，披着件红色大衣，腔调有点怪，不像本地人。哦对了，她鼻头有颗黑痣！”
越是紧张越要冷静，溪澈克制地问“那您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吗？”
“旧城区吧”热心大爷道“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听说那里不干净，最近几天还有人听见奇怪的声儿……”大爷神神叨叨，提起旧城区也是一脸晦气。
溪澈谢过大爷，扭头就去了旧城区。
小布偶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发现它时，它已经快叫不出声了，虚弱地趴在一口枯井下面，一条后腿无力地拖在身后。它是被扔下来的，万幸近日关州市无雨，否则淹一下再冻一下，它撑不了这么久。可是关州市无雨，它快要渴死了，只能啃石壁上的青苔续命。
溪澈的听力不如师霁灵敏，多亏枯井的扩音效应以及恰到好处的风，将小布偶的声音传到远方，传进溪澈的耳朵。小布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声都嘶了，沙哑粗粝，哪有平日里半分娇美，奇怪又瘆人。
要找的猫已经找到，找猫的人却不见了。
溪澈把它救上来，小布偶一个劲地往人怀里蹭，发出娇弱又委屈的呜声。它可太委屈了，腿坏了又被丢掉，丢在一个又黑又冷、可能永远不会被找到的地方。
人类丢弃它，它却天然亲近人类。
溪澈看着怀里的这只猫，蓝眼睛的双色布偶，颜色偏浅，长长的白色毛发让他想到了他的小狮子，被人捡到的时候，也是这样可怜么？
小布偶死里脱生，对眼前之人感激涕零，冲着溪澈喵个不停
喵——“你是猫猫大人派来救我的吗？”
溪澈：“？”
喵喵呜——“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吧，身上有猫猫大人的味道哎，让我吸吸!”小布偶埋头猛吸一口，福瑞猫猫的味道，好耶！
溪澈：“你是说长着异瞳的白色狮子猫吗？！”
喵！小布偶见这人还能听懂自己的客家猫话，怕不是猫语十级，猫猫大人名不虚传，座下弟子都这么有文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大致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布偶最初是在一家宠物医院看见师霁的，师霁身上有气，即使变成了人，同类也能靠这种气一眼分辨出他猫族的身份。
小布偶是被主人带去看腿的，她在阳台上扑蜻蜓，不小心从三楼掉下去，摔断了一条腿。主治医生说，腿没救了，估计要截肢，内脏恐怕也摔出了好歹，具体还要检查……
然后，主人把她放在病房里，办理了住院。另外几个窜稀噶蛋的猫听了她的遭遇唏嘘不已，纷纷出谋划策，有猫子提议不如找猫猫大人帮忙。它们嘴里的猫猫大人就是褚师霁。
师霁经常救助一些小流浪，是宠物医院的常客。流浪猫猫有自己的情报网，一传十十传百，周边的猫都知道了关州市有这么一位猫中翘楚。
据知情猫透露，有猫得了一些人类医术尚不能解决的疑难杂症，甚至有只三花猫被路上的车噶了半边身子，都被师霁带回家治好了。师霁自此一战成名，猫猫大人的传说在都市中流传开以来。
小布偶有幸在入院等号的时候与猫猫大人擦肩而过，当时只道是只两脚猫啊，稀奇。
小布偶：“？？!!”
顺便一提，经核对口供，小布偶的主人就是和师霁找猫的那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够吃好多年牢饭的那种。
女人叫桑帛，缅甸北部偷渡过来的，金三角黑头目干女儿，这次来中国负责一条跨境人口拐卖的暗线。桑帛接手后，专挑年轻健壮的小伙下手。这也导致她的进度严重拖后，近段时间越来越忙，几乎没时间来医院探望小布偶。
三天前，桑帛刚带情况好转的小布偶出院散心，转头就接到“催债”电话，说是放哨的人已经瞄到目标，立即行动。桑帛拜托同事送小布偶回去。
谁知那个同事忘了，想起来的时候也接到了紧急任务，来不及细想就把小布偶转交给小弟1号。谁知小弟1号对猫毛过敏，当即把猫丢给了小弟2号。
都是道上混的，马仔也多怪癖，这位小弟2号有点厌猫，接得很不耐烦，抓猫手法太过粗鲁扯痛了小布偶的伤腿，小布偶应激的挠了对方一爪子。
小布偶不明白，她也很痛，也已经足够忍耐了，都没有下口去咬，怎么就要受这么重的惩罚，被丢进又黑又冷的井底……
喵——“主人她们拐到人后一般先送到地下基地，我去过几次。”小布偶努力形容那个地方的样子，隐蔽、地下，却建在闹市，基地正上方的地面有一座裤衩形状的地标建筑，颇有大隐隐于市之意。
溪澈立马联网搜寻具备该特征的建筑，北斗导航锁定南城经贸大厦。此时距师霁失联已过20小时，两人相距100公里。
“刑侦支队报告总指挥：线人最新消息，交易时间提前，计划有变！”
“收到！开启B计划，特警部队增援，狙击组原地待命”
“技侦发现地下网络系统出现漏洞，地下西区有嫌疑人出入”指挥车里的气氛一时凝重，线人情报地下城分东西二区，东区交易，西区销金，警力也集中在了东区，莫非错了？
“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段墨，段墨水，带几个人前往西区增援，东区警力继续监视，切勿打草惊蛇。”
“收到！”关州市南城分局刑侦支队最年轻的女副队段墨直觉不安，只点了两人，将大部分警力留在东区出入口继续蹲守。
十分钟后。东区潜藏的一窝蛇鼠嗅到危险的气息，终于按耐不住，四下奔逃。
“报道总指挥：嫌疑人驾车驶离经贸大厦辐射范围”
“拦下它！”
线人情报可靠，嫌疑团伙果然在东区交易。
整个地下城营业多年，本来只是洗浴中心从小打小闹，榜上靠山后胆子愈肥，逐渐猖狂，直至露出马脚惊动警方。专案组两年前就已经成立，从发现蛛丝马迹到牵扯出盘根错节，专案组也从十余人发展到如今近百人。摸排、走访、调研甚至安插线人，跨境综合型特大案件终于到了收网时刻。
此次行动由省厅牵头，市局全力配合，四处借调警力，动员了上千警力，布防周密，投入巨大。是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呜哩～呜哩～
南城主干线警笛声此起彼伏，鸣得人心惶惶。
云K40477夺路狂奔，猛踩油门。“三辆警车，四辆警摩，条子疯了？!”司机崩溃大喊，扶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喷溅而出。
“沟逼死眼碟，办事太雀了！”副驾驶位的刀疤大哥怒骂。
后座的缅甸人用缅甸语问同伴被捕后会有什么后果，十分后悔押运此行。
赶往南城经贸大厦的路上，车载广播插播一条紧急通讯：“南城公安辖区一起特大案件的嫌疑人驾车潜逃，警方目前正在展开追捕，嫌疑车辆号码牌云K40477，重复一遍云K40477，为保障广大居民人身安全，请大家注意避让……”
此时，视野中迎面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是……云K40477！溪澈心中一跳，将副驾的小布偶一把捞过紧紧护着怀里，与此同时紧打方向盘操纵车身削向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没有料到对向车辆竟然会越过黄线横身阻拦，两车紧抱着飘移了一百八十度有余，狠狠撞向路边护栏，黑色轿车被对向的银白色车辆摁头擦行了七八米。
与此同时，警车全部就位，拦住嫌疑车辆所有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