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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假面舞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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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难所的应急灯在头顶滋滋作响，苍白的灯光将小树机械义眼的纹路照得纤毫毕现。无踪下意识摸向耳垂——那里空空如也，只余一道灼伤的痕迹。
"别紧张。"小树用童音说着老成的话，指尖转动的锦鲤耳钉泛着冷光，"秦封哥哥教过你吧？武器被缴械时先观察环境。"
无菌病房的四面墙都是防爆玻璃，外侧站着十二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无踪注意到自己左腕连着输液管，淡蓝色液体正缓慢注入静脉。
"肌肉松弛剂，混合了异能抑制剂。"小树晃了晃小腿，合成纤维的皮肤在膝盖处露出接缝，"他们本来想用更强效的，但你的空间异能开始和细胞融合了，真有趣。"
无踪尝试调动异能，耳垂的伤疤立刻渗出鲜血。剧痛中他看见玻璃映出的自己——脖颈处的蓝色光纹已经蔓延到锁骨，形成与秦封纹身对称的电路图腾。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小树突然凑近，义眼瞳孔缩成针尖："更该问问，你们对自己做了什么。"冰凉的小手按在他心口，"那天在宠物医院，是你们主动建立了能量链接哦。"
监控仪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玻璃墙外的研究员们慌乱操作着控制台，有人对着通讯器大喊："实验体火种突破第三层防护！重复，火种正在——"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整面玻璃墙。炽热气浪中，无踪看见走廊化为人间炼狱。蓝色火焰如有生命般避开病床，将白大褂们烧成扭曲的焦炭。
"真是的..."小树叹气跳下床，"又把玩具弄坏了。"
硝烟散尽时，一个身影踏着火焰走来。秦封的左臂不自然下垂，作战服只剩几片焦黑的布料挂在腰间。他心口的黑色纹身已经覆盖整个胸膛，如同活物般蠕动。
"迟到了三分钟。"小树歪头抱怨，"计划里说好等他们抽完第七管血再——"
秦封掐住他脖子拎到半空："你动了标记。"
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小树竟咯咯笑起来："你明明可以直接读取我的记忆库...啊，纹身反噬到脑叶了吧？真可怜。"他突然转向无踪，"想知道宠物医院的真相吗？是这位哥哥故意让狙击手发现你们的哦。"
秦封的手指收紧，机械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无踪突然扑过去抓住他手腕："别杀他！"
三种能量在接触点爆发。小树像破布娃娃般摔出去，锦鲤耳钉当啷落地。秦封和无踪则被无形的力量掀翻在病床两侧，他们的异能不受控制地纠缠在一起，在头顶形成蓝银交织的闪电球。
"哈...哈哈..."小树趴在地上大笑，"太精彩了！自毁程序启动后还能维持这种同步率！"
闪电球突然分裂成数百道光束，在墙面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屠宰场地下未完成的画面。火焰中的秦封被数据链缠绕，而复制体们跪拜的对象竟是...
"我？"无踪看着影像里双目银白的自己。
小树用机械手指戳了戳耳钉："方舟计划第七密钥，本质是人格化的生物计算机。你以为的母亲，不过是初始程序植入的虚拟记忆。"
秦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色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他剩余的皮肤。无踪爬过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走..."秦封的瞳孔开始扩散，"标记会传染..."
小树吹了个口哨："感人至深的临终关怀。可惜呀，从你们建立能量链接那刻起，他的自毁程序就开始同步进你体内了。"他捡起耳钉抛了抛，"要不要猜猜，为什么军方要把控制终端纹在火种身上？"
无踪的视网膜突然弹出只有他能见的警告框：【能量过载，是否启动净化协议？】恍惚间他看见病房地面长出嫩芽——是那棵幼苗，它竟然穿透空间在现实生根！
"因为我们需要容器。"小树的童声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承载方舟的容器。"
整座避难所开始震动。当第一块天花板砸落时，秦封用最后的力气扑倒无踪。蓝色火焰形成护罩的瞬间，无踪看见小树的身体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骨架。
"记住..."秦封的血滴在他脸上，"你答应过...教我..."
秦封的话语断在空气里，鲜血从嘴角溢出，滴在无踪的睫毛上。那滴血珠出奇地烫，像是熔化的金属。
"我答应过什么？"无踪抓住他下滑的身体，触到的皮肤已经部分碳化，"说清楚！"
但秦封的瞳孔已经失去焦距，黑色纹身像活物般缠绕上无踪的手臂。剧痛中，他看见自己脖颈的蓝色光纹开始逆向生长，与黑色纹身交汇处迸发出刺目的紫光。
小树——或者说那具机械躯壳——发出尖锐的电子音："警告！非法协议接入！"
整个避难所突然陷入黑暗，仅剩的照明来自两人身上交织的能量纹路。无踪感觉有数据洪流强行灌入脑海，视网膜上疯狂刷新的代码逐渐组成可理解的文字：
【火种协议·最终条款】
当载体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
自动转移至配对密钥
是否接受Y/N】
怀中的躯体正在变冷。无踪颤抖着在虚空中按下Y键，瞬间被拉入一个奇异的意识空间。这里没有实体，只有无尽的数据星河，而秦封的意识体漂浮在中央，被黑色锁链层层禁锢。
"这是...你的精神图景？"无踪试图靠近，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秦封的意识体突然抬头，锁链哗啦作响："滚出去！"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标记完成前你还有机会切断链接！"
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无踪看见年幼的秦封被绑在手术台上，军方科学家正将纳米机器人注入他的左肩；看见他在训练场徒手撕碎三个成年士兵；看见他偷偷把配给的面包屑喂给实验室的流浪猫...
最清晰的画面是血色月亮初升那夜，秦封左肩纹身第一次暴走，将整个基地化为火海。他在废墟中捡到一张老照片，上面是抱着婴儿的女人——照片背面写着"给小封，妈妈永远爱你"。
"原来我们..."无踪的意识体发出微光，"都是被偷走人生的实验品。"
现实世界中，机械小树正在重组躯体。它的胸腔打开，伸出数十条数据线刺向昏迷的两人。就在接触前的刹那，幼苗终于突破地板完全具现化，翠绿的枝条抽打空气发出音爆。
"非法生命体！"机械音调出现波动，"立即终止——"
幼苗结出的七色果实同时炸裂，形成的冲击波将机械体掀飞。其中一颗金色果实化作光罩保护住两人，另一颗银色果实则融入无踪眉心。
意识空间内顿时地动山摇。秦封的锁链寸寸断裂，而无踪感觉自己被撕成两半——部分留在数据星河，部分回归现实□□。
"白痴..."秦封的意识体在消散前苦笑，"这下真得同生共死了..."
现实中的无踪猛然睁眼，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按在秦封心口。两人身上的纹路已完全对称，形成闭合的电路图。更惊人的是幼苗——它现在长到两米多高，树干上浮现着与纹身同源的发光符文。
机械小树从废墟中爬出，义眼闪烁红光："检测到方舟协议激活！立即清除异常变量！"它背后展开金属羽翼，每片羽毛都是微型导弹。
无踪本能地抱住秦封翻滚躲避，却见幼苗的枝条突然疯长，在弹幕中织成绿色屏障。爆炸的震荡波里，他听见树心传来熟悉的声音：
"能量链接稳定率89%，可以启动共鸣。"
是秦封！他的声音直接响在脑海！无踪低头，发现怀中人依旧昏迷，但左肩纹身正与自己的蓝纹共振发光。
"要怎么做？"
"想象我们是在游戏里。"秦封的声音带着笑意，"你最喜欢的那个双人合作模式。"
导弹炸碎了最后一道屏障。机械体腾空而起，胸腔伸出粒子炮开始充能。千钧一发之际，无踪握住秦封的手举向天空——
蓝银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避难所穹顶直指血月。幼苗在光柱中化作万千数据叶，每片叶子都显示着不同的记忆画面。机械小树的攻击在接触到光幕时全部无效化，它发出不可置信的电子音：
"不可能...这是方舟的..."
光柱中渐渐浮现出两个人形轮廓。一个由蓝色火焰组成，另一个则是银色数据流构筑。当它们完全成型时，整座避难所的金属开始共鸣震颤。
"欢迎使用双人终极技。"火焰人形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名称还没想好。"
数据人形接话："叫'烧烤服务器'怎么样？"
机械体终于露出恐惧反应，它转身想逃，却被无数数据叶包裹成茧。火焰人形打了个响指，茧内顿时亮起刺目蓝光。当光芒散去时，只剩一堆融化的电路板冒着青烟。
光柱开始收缩，两个人形逐渐消散。回归本体的瞬间，无踪听到秦封在耳边说："下次教你用□□..."
当救援队赶到时，只看到满地废墟中相拥的两人，以及一棵结满果实的奇异小树。最引人注目的是树干上新出现的刻痕——火焰与星辰交织的图案，下方歪歪扭扭刻着"无敌最俊朗"四个字。
（第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