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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废弃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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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废弃医院的破窗滴落，在水泥地面上敲出诡异的节奏。林望舒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左手腕上的微型摄像头闪着微弱的红光。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七分钟，Z依然没有现身。
手机屏幕亮起，是江浸月发来的信息：「裴照野起疑了，我们最多再拖两小时」
林望舒简短回复：「收到」
他刚收起手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铁门缓缓打开，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出现在阴影中。那人戴着银色面具，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林望舒。久仰。"
"Z？"林望舒没有上前。
轮椅向前移动，进入昏暗的灯光下。林望舒注意到对方裸露的手腕上有着和自己惊人相似的疤痕，只是更加陈旧扭曲。
"治疗方案在哪？"林望舒直接问道。
轮椅上的身影发出电子合成的笑声："急什么？先聊聊严明如何？你不好奇他为什么对你的手这么执着？"
林望舒的指尖微微发冷："你知道什么？"
"知道那场比赛的真相。"Z转动轮椅，示意林望舒跟上，"你父亲砸碎琴房玻璃不假，但真正导致你手伤的...是严明准备的琴凳。"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被改造成了实验室，墙上贴满了神经图谱和音乐家手部特写照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泛黄的报纸——十七岁的林望舒站在钢琴比赛领奖台上，右手缠着绷带。
"琴凳里装有微型电极。"Z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严明需要你输掉比赛，好让他侄子拿到茱莉亚的保送资格。"
录像中，少年林望舒在演奏到高潮时突然痛苦地弓起背，右手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林望舒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段记忆他强迫自己遗忘了多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声音嘶哑。
Z缓缓摘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张被烧伤的脸，但眉眼依然能辨认出曾经的风采："因为我是上一位受害者。严明二十年前的'杰作'。"
林望舒认出了那双眼睛——国际钢琴比赛常客，后来神秘消失的华裔钢琴家张昱。
"你的治疗..."
"是复仇。"张昱的声音不再使用变声器，沙哑却真实，"我花了十年研发这套神经再生系统，就等着严明再次出手。"他推动轮椅靠近，"而你，是我最好的诱饵。"
林望舒后退一步："所以根本没有85%的成功率。"
"成功率是100%。"张昱露出疯狂的笑容，"只是副作用尚不明确。不过比起让严明逍遥法外，这点代价算什么？"
手术台上的设备突然启动，发出低频嗡鸣。林望舒转身就跑，却发现来时的门已被锁死。张昱的笑声在身后回荡："别担心，等严明来'救'你时，他会发现自己的罪行已经全网直播..."
手机在口袋中震动。林望舒用最快的速度盲打出一条加密信息：「陷阱张昱严明直播」点击发送的瞬间，一股电流从背后袭来，他重重摔倒在地。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张昱说："好好睡一觉吧，等醒来时，你的手会比从前更灵活...而严明会比死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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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的手机发出刺耳警报。晏清野编写的紧急程序自动启动了定位追踪，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显示林望舒的位置——城东废弃仁和医院。
"操！"江浸月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撞翻了裴照野的咖啡杯。
"站住！"裴照野拽住他，"你知道那里是谁的地盘吗？严明投资的生物科技公司三年前在那里做过秘密实验！"
江浸月甩开他："所以你是知情的？"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裴照野压低声音，"包括张昱的存在。那疯子钢琴家这些年一直在找严明报仇。"他塞给江浸月一把车钥匙，"走地下室车库，我的车有媒体通行证。"
楚临渊和沈听澜已经等在楼下，晏清野则留在车内操作黑客程序。"信、信号被屏蔽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但我在张昱的服务器里找到了这个——"
屏幕上弹出一个直播倒计时：00:15:00。预览画面里，昏迷的林望舒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调试某种仪器。
"十五分钟后全球直播。"晏清野脸色惨白，"张昱要曝光严明当年在琴凳做手脚的证据...连同林望舒的'治疗过程'一起。"
江浸月猛踩油门，越野车在雨夜中疾驰。他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他在茱莉亚时的导师，现在任职于国际音乐家权益保护组织。
"教授，"他用英语快速说道，"我需要您联系瑞士日内瓦的国际刑警...对，就是那个音乐犯罪调查组..."
车停在废弃医院外围时，倒计时已经走到00:07:30。楚临渊从后备箱拿出几根金属棒球棍，沈听澜则不知从哪搞来一把消防斧。
"分头找。"江浸月的声音比冰还冷，"晏清野保持通讯。"
废弃走廊像某种怪兽的肠道，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江浸月循着微弱的设备嗡鸣声来到地下室，透过气窗看到了骇人的一幕：林望舒被固定在手术台上，头上连着电极，而一个坐轮椅的身影正在调整摄像机角度。
江浸月正要破门而入，耳机里突然传来晏清野的尖叫："等等！张昱的直播是加密的！他、他真正要杀的是严明！"
监控画面切换，显示严明的车正驶入医院停车场。更可怕的是，手术台旁的仪器上显示着"神经超载"的警告标志——那根本不是治疗设备，而是一件武器。
"妈的！"江浸月抡起消防斧砸向门锁，"林望舒是诱饵！张昱要用他的神经系统作为传导，远程攻击严明的大脑！"
斧头劈开铁门的巨响中，江浸月看到林望舒睁开了眼睛。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那一刻江浸月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决绝——林望舒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然后...主动抓住了电极。
"不！！"江浸月的嘶吼与设备过载的尖啸同时响起。
整栋建筑的灯光瞬间全灭，只有手术台上的林望舒笼罩在诡异的蓝光中。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而轮椅上的张昱疯狂大笑："完美！神经共鸣建立成功了！现在严明将亲身体会——"
枪声。
国际刑警的狙击手击穿了张昱的肩膀。突袭小组破窗而入，而江浸月终于冲到手术台前，徒手扯断了那些电极。林望舒的瞳孔已经扩散，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坚持住...求你..."江浸月颤抖着抱起他，发现林望舒的左手正以一种奇怪的规律抽搐着——莫尔斯电码？
他屏息辨认：S-A-F-E...T-R-U-S-T...
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严明在保镖簇拥下出现，脸色铁青："这是栽赃！张昱是个疯子！那些所谓的证据——"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手术台上的林望舒突然坐了起来，右手精准地指向墙角的备用摄像机——那台被所有人忽略的设备，此刻红灯正亮着。
"直播...一直没停。"林望舒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全球37个音乐论坛...同步播放..."
严明面如死灰。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他表情的变化，以及他冲口而出的自白："是张昱逼我的！当年是他先剽窃了我的研究——"
场面彻底失控。江浸月紧紧抱住林望舒，在混乱中检查他的手腕——那些旧伤似乎没有恶化，但手指的抽搐仍未停止。
"你他妈疯了吗？"江浸月声音发抖，"万一那设备真的..."
"值得冒险。"林望舒靠在他肩上，"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严明再也不能伤害任何音乐家了..."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林望舒的左手突然抚上江浸月的脸，指尖冰凉却稳定："我好像...能控制得更好了..."
江浸月这才注意到，林望舒左手的手指正在流畅地活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灵活。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只手现在正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何时受了伤。
"见鬼..."江浸月抓住那只手，"这到底..."
"神经重塑。"林望舒望向被押走的张昱，"他确实是个天才...只是被仇恨蒙蔽了..."
裴照野突然挤进救护车："大新闻！严明被捕，黑曜石合约终止，董事会决定全力支持你们！"他顿了顿，"不过林望舒需要做个全面检查..."
江浸月正要骂人，林望舒却轻轻摇头："确实需要检查。"他看向自己的左手，"尤其是...当它现在比右手更灵活的时候..."
救护车驶离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望舒靠在江浸月肩上睡着了，而江浸月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那上面有伤痕，有老茧，有不完美的纹路，却比任何完美的艺术品都更真实。
手机震动。晏清野发来最新热搜截图：#MoonlitRiot真实英雄# #严明罪行曝光# #神经音乐疗法#。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张昱研究有望合法化#。
江浸月轻轻吻了吻林望舒的额角。在晨光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路——不完美，但属于他们自己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