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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声学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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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音"音乐节的舞台设计图在平板电脑上泛着冷光。林望舒的指尖停在一处标红的区域，眉头越皱越紧。江浸月凑过来，洗发水的薄荷味混着常年抽烟的焦糖气息笼罩在林望舒周围。
"这他妈是什么鬼设计？"江浸月指着那个突兀的转角，"我们的站位怎么在两根立柱中间？"
晏清野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声学模拟显示这里是声音反射死角...观众席右侧会听不清主唱..."
楚临渊吹了个口哨："巧了不是？评审席正好在右侧。"
沈听澜默默调出黑曜石乐队的舞台设计图——开阔的中央区域，完美的声场覆盖。
"裴照野知道吗？"江浸月问。
晏清野调出一封邮件："他昨晚回复说'场地安排不可更改'..."
"放屁！"江浸月抓起外套，"我去找那个豹纹混蛋。"
林望舒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他放大图纸的某个角落，"这里有个备用供电接口。"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精明的光，"如果我们把主音箱接在这里..."
楚临渊猛地拍大腿："会形成二次反射！但需要至少2000瓦的功率——"
"我有办法。"沈听澜突然开口，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联系人照片：一个纹满电子元件图案的光头大汉，"师兄，舞台电工。"
江浸月咧嘴笑了："所以计划是？"
"将计就计。"林望舒推了推眼镜，"他们想要技术事故，我们就给他们一场永生难忘的..."
"电音狂欢！"楚临渊接上。
晏清野怯生生地举手："我、我可以黑进灯光控制系统..."
五颗脑袋越凑越近，窗外，暴雨前的闷热笼罩着城市。一场比音乐更危险的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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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当天，"迷音"现场人头攒动。江浸月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评审席旁的严明，正和黑曜石主唱Kris交头接耳。Kris的金发在阳光下刺眼得像某种警告。
"测试，一二三——"江浸月对着麦克风喊，声音在右侧观众区果然模糊不清。
裴照野匆匆跑来，豹纹衬衫被汗水浸透："孩子们！有个坏消息——"
"音响故障？"林望舒平静地问。
"你怎么...哦。"裴照野的假笑僵在脸上，"听着，我会争取让他们调整评审位置..."
"不必。"江浸月揽过林望舒的肩膀，"我们喜欢挑战。"
黑曜石乐队开始彩排了，他们的音乐在完美的声场中流淌。Kris故意走到Moonlit Riot的区域，对着江浸月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幼稚。"林望舒评价道。
江浸月却注意到沈听澜的师兄已经悄悄接好了备用线路，晏清野则成功把控制U盘插进了主控台。楚临渊检查着贝斯效果器，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今晚有好戏看了。"江浸月轻声说。
夜幕降临前，林望舒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瑞士团队已抵京。最后机会。父亲。」
他删掉短信，抬头看见江浸月正在调音，红发在夕阳下像团燃烧的火焰。那一刻，林望舒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的手真的治好了，是否还能弹出那些带着瑕疵却真实的音符。
"五分钟后上场！"工作人员喊道。
众人围成一圈。江浸月伸出右手："为了什么？"
"不完美。"林望舒说。
"但真实。"其他人齐声接上。
上台时，江浸月故意撞了一下Kris的肩膀："享受最后的平静吧，金毛。"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Moonlit Riot站进了那个声学死角。评审席上的严明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前奏响起，果然如预期般模糊不清——直到林望舒按下键盘上的某个特殊音效。
"现在！"江浸月大喊。
沈听澜的鼓槌重重落下，晏清野启动了备用电路。2000瓦的功率通过隐藏线路爆发，主音箱的声浪撞上立柱后又反弹回场地，形成一种诡异的立体环绕效果。与此同时，所有灯光控制系统突然跳转为晏清野预设的程序——无数光束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折射，将那个声学死角变成了全场最耀眼的中心。
江浸月的声音通过这种扭曲的声场传来，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涌向听众：
"这首歌献给所有给我们设陷阱的人——"
《不和谐音》的全新改编版炸裂开来，林望舒的左手在键盘上飞舞，那些因伤无法完全按下的音符反而创造出独特的断奏效果。楚临渊的贝斯线像一把钝刀，而沈听澜的鼓点则是挥舞这把刀的手臂。
最惊人的是声学陷阱本身成了表演的一部分——声音在死角内的反复折射形成了一种天然混响，比任何效果器都更狂野。观众开始向这个"糟糕"的区域聚集，评审席反而被冷落在后方。
严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江浸月突然跳下舞台，冲到他面前唱出那句"你以为的弱点都是我的武器"时，老教授的打分板掉在了地上。
黑曜石乐队的人站在侧台，表情从得意变成震惊再变成恐惧。Kris的金发不再耀眼，在Moonlit Riot制造的光影风暴中，他像个过时的装饰品。
演出结束的瞬间，全场寂静了三秒——然后爆发出音乐节迄今为止最疯狂的欢呼。江浸月转身看向林望舒，发现他的眼镜不知何时掉了，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眼睛亮得像从未见过的星辰。
他们同时向对方走去，在聚光灯下，在所有镜头前，江浸月抓住了林望舒的手腕——那个带着伤疤的手腕——高高举起：
"Moonlit Riot！"
"月夜暴动！"观众回应。
回到后台时，裴照野像头兴奋过度的豹子："你们他妈怎么做到的？！评审团吵翻天了！严明给了零分但其他人都给了满分！"
"物理定律。"林望舒弯腰喘气，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江浸月立刻注意到："手？"
"没事。"林望舒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别逞强。"江浸月的声音罕见地柔软，"我们赢了，可以休息了。"
林望舒望进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突然很轻地笑了："值得。"
远处，严明正愤怒地对着电话说什么。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男子站在VIP区，专注地记录着什么——他的胸牌上写着"洛桑医学院神经再生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