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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来我往 ...

  •   “下药?”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再次看向那个少年,起了疑心。
      除了景蕖舟和吴湘夕谁都不知道那孩子的来历,在面对不认识的小孩和相识多年的同伴,自然而然将矛头推向于那个小孩。
      但此时,景蕖舟不在意谁对谁错,他喜欢直奔主题,对这酒的来历尤为感兴趣。
      他伸出手艰难的讲了两句:“I need……to confirm,ok?”
      听到这话,吴湘夕擦衣服的手顿了一下,表情微不可察的瞥向景蕖舟,心里暗想:“他在说什么鬼话?”
      少年点点头,把啤酒瓶递给景蕖舟,闻了闻,没什么怪味。他还想问,突然却被一只手挡住住。
      “行了行了,想展示你的英语水平待会再展示,连发音都错了。”手的主人终于忍不住劝了一句。
      就算他不劝,景蕖舟也会被那少年的口语整崩溃。
      被内涵沟通能力不行的景蕖舟微微撅起嘴,狠戾地瞥了他一眼,特别不认同他说的话。吴湘夕看出他这会儿在闷闷地闹少爷脾气,很有自知之明的管住了嘴。
      “这个,你知道从哪来的吗?”他不急不慢跟那孩子说道,还用眼神回击了景蕖舟的无理。
      “这酒不是国货……是专门有人送过来的。”少年终于能正常说一次话了。
      “送这酒的人是谁?”
      “你能说中文?”景蕖舟转变了态度,插嘴道。
      他双目圆睁,神色如同一个人遭人欺骗后的茫然无措。
      “你也没问我会不会说中文啊……”少年小声喃喃。
      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景蕖舟,脸上毫无波澜。景蕖舟有点心虚,他的确没询问过,只能勉强挤出几声干笑,缓和这僵硬的气氛。
      见没人再看过来,索性自己偷偷摸摸绕到旁边,决定不参与这件事。
      丢人丢到家,怎么也没有刚才那样活跃。
      从来时开始,头就嗡嗡作响,脑袋里像是装铅似的提不起精神。许是凉风吹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景蕖舟很想睡觉。
      他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点五十三分。他听着他们的谈话,觉得自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就打算上楼睡觉去。
      “……我去睡觉了,你们聊。”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难让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吴湘夕点点头,对话没有持续下去,反而那少年有点自责,担心自己刚刚说错话,惹了对方。
      其实景蕖舟临走前还想问“教你英语的那个人在哪”,但又转念一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人的行踪,更别说别人了。那人早就离开了,离开的彻彻底底,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哪种理论去追寻他。
      可能是想念吧。
      想念能成为理论吗?还是说,想念只是他对他的一种表达,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成为他前进的动力。
      景蕖舟心烦地抓着头,自己想这么多干嘛,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
      第二天,景蕖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扶额还没看清来电人是谁,就拨通了。
      “喂……”他眼微闭,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些不耐烦。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就让景蕖舟脸色变了不少:“非要现在过去?”
      “……”
      “知道了。”
      景蕖舟挂断电话,捏了捏太阳穴。这会儿还是有点困,他在床上待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他简单洗漱完下了楼,昨晚的残局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那提啤酒不见了。
      因为这个点其他人还在睡觉,这也让屋子清冷了不少。景蕖舟刚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听见开门声,他回头望去,一个女人向他走来。
      他记得这女人,是吴湘夕手下的人,更是C区夜总会的一名红人——韩冉央。
      韩冉央手里拎着盒早餐,看见景蕖舟的动作,问:“干嘛去?”
      那女人像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长款包臀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何人来了都忍不住偷看两眼。
      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拆那份早餐。
      景蕖舟与她并不相熟,并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多,出于礼貌回了句:“出去一趟,夕哥钥匙我拿走了,他起来帮我说一声。”
      韩冉央没抬眼,她撩起头发浅浅点了点头,余光偷看着他的举动。
      在景蕖舟临走时,她忽然道:“小心点,最近那伙人不安分。”
      景蕖舟深知她说的是哪伙人——N97区。
      N97区曾是群底层人待的肮脏地带,那里的街道都是酸臭的,排泄物、垃圾到处都是。
      那个地方曾发生过大面积火灾,火烧了三天三夜,还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救了他们。房子、马路都因火烧而变得又脏又黑,搞得乌烟瘴气,那个地方就好像不是给活人住的,死尸倒是挺多。上面虽明面上不说,但长此以往,早就放弃那个地方了。似乎就想眼睁睁看着那个地方沦陷,说火是他们引起的都不为过。
      那些人心中滋生的恨已经吞噬了他们的理智。
      N97区对于阶级歧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不可挽回的程度。而在这种社会极具不平等的时代,他们竟自己打造出这样的组织。不过,与其说是组织,不如说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老鼠罢了。他们没有章法、没有制度地在下城区搞破坏。
      景蕖舟自己身处异国,还多次上榜通缉,除了他的少爷身份,可以说是一无是处。而那群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拥有富二代身份的人逍遥法外。这就是在凌辱他们,凌辱他们是永远抬不起头的贱民。
      不过景蕖舟并无过多留意,听完这句话就开车离开了。这地方离街区不远,但路上极不干净,各色的人都有。
      刚刚韩冉央出门,肯定也遇到不少心怀鬼胎的人,更何况路沈梵这个高档机车,红紫色外观和酷炫的油漆,在大街上极为显眼,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新生觊觎,吝啬又贪婪。
      景蕖舟不是没有向往过闲暇生活的快乐,只是他活得很不自在,总想追寻自由。他也知道,在这布满犯罪的社会上没有任何人替他撑腰。
      只能在道德沦丧的泥潭里垂死挣扎。
      他行如快马,两侧的建筑物从他眼前一扫而过,太阳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仿佛就在捉弄他的人生一般。
      那女人说的没错,果真有那群组织的人露面。
      在等红绿灯时,他目睹了一起抢劫事件。一名妇女正遭受着一群人的暴力抢夺,然而,震惊的是,周围明明有许多行人经过,他们却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地避开了这个场景。
      在这短暂的等待空隙中,景蕖舟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两口,烟雾在他的周围弥漫开来。就在这时,那名妇女突然挣脱了劫匪的束缚,衣衫不整地拼命向外跑去。她满脸惊恐,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一般。然而,尽管那名妇女拼命地逃跑,却还是被他们抓住,他们强行把妇女拉进一个昏暗的胡同里。景蕖舟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妇女的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用蓝色毯子包裹着的婴儿。
      面对这样的情景,景蕖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愤怒。他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毕竟在这个城市里,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而且,谁也不想去招惹那些劫匪,避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过了桥,就到繁禄花了。那些高楼大厦一排排拥入眸中,巨大的电视屏上不停切换广告,千差万别。
      景蕖舟为了避开那帮人,特意绕了远路。来时已经拖了半小时。
      他来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景雏闲。
      他与景雏闲没那么亲,一年里除了重要的场合见一次,其他时间互不干扰。这次是因景蕖舟捅出的篓子太大已经妨碍到他的公司,才迫不得已叫他见面。
      可景蕖舟却不当回事。不就是在通缉令上,自己的名字出现太多次,让他丢脸了呗。
      景雏闲坐在办公桌前,品着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最近怎么样,还跟他们鬼混?”
      景蕖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车钥匙:“父亲这么忙,还有空询问儿子的生活,真是努力。”他瞥了一眼,继续道,“倒不如直奔主题,你想说什么?”
      景雏闲的表情严肃起来,眼神犀利:“那就长话短说……我不管你干了什么,惹了谁,你已经严重波及到公司门面上了,你也知道我喊你来是为了什么。”
      “你是我的监护人,应该对我全面负责……我有错在先,我向您道歉。”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做错事的内疚,甚至大放厥词,“这件事我考虑清楚了,我可以走,但你要确保我回来后不被抓,并给我三倍补贴金,怎么样,很简单吧。”
      说话的空隙,景蕖舟自己也喝了口茶,只是单纯口渴,却没想到那茶的味道相当苦,差点没给他把茶叶呛出来。
      他翘着二郎腿,自己这边忙着擦嘴,全然不顾景雏闲那边黑着脸。就像是一场他毫不在意,又平平无奇的谈话,造不成任何威胁。
      景雏闲看不穿他背后的隐情,不过眼下景蕖舟同意,他也不必追究,只好同意下来。“可以,”他拿起桌上的档案袋,递给了景蕖舟,“这是小尚给你留下的东西,对你在国内很有帮助。”
      景蕖舟拆开,里面是一张个人资料、一张身份证和一副手机。他仔细看了看资料里的内容,这对他来说算得上多添了一份保险,从身份上来说,他既没亏也没赚。
      “你回国后就用这个身份生活,放心,钱依旧会给你,只要你不暴露,你惹多少事我都不会在意。”
      景蕖舟点点头,似乎认可了这句话,不过他很快又发现端倪:“不对啊,我怎么会有学籍?我不是早就毕业了吗……”
      景雏闲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神平静下来,不慌不忙抬头望向他:“你连高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你尚哥想把你的学习捡起来……”
      “行,我就当是这个理由。”景蕖舟不想与他废话,站起身来拿上东西刚准备要走,又被景雏闲喊了回来。
      “虽然回了国我也不会管你,但身为学生……”他盯着景蕖舟的脸,表情难堪,“多注意注意你的仪容仪表,别整天像个混子一样。”
      景蕖舟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出去。
      老东西……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他倚在墙边,再看手机,已经过了午时,午后艳阳高照,横扫在阳光之中的琥珀色,金昭玉粹似的璀璨。景蕖舟不笑的时候,眼神黯然销魂,却又有上位者的姿态,像是一头孤狼,站在顶峰之上鸟瞰这微不足道的凡尘。回想档案袋里的内容,他总感觉一切都是有意而为之,仿佛设了一个死局正等着他往里跳。
      可景蕖舟却不确信。这里的东西多半都是尚哥提议的,他知道尚哥不会这么做,可偏偏在公司里没见过尚哥一次……他昨天还在的,要不要打个电话?妨碍到他怎么办?
      景蕖舟站在路边盯着手机许久……算了,先回家吧。
      -
      与此同时。
      景雏闲站在二十多层楼的落地窗前,回味着刚刚没喝完的茶。秘书敲了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挑、西装革履的男人。
      “呦,老顾客。”景雏闲笑着招了招手。
      “事情办妥了?”
      “放心,我让他出国就不可能让他再回来,接下来还请看您了。”
      “……景老板做事还真是果断,相信接下来的合作定不负所托。
      “顺嘴提一句,他是您儿子,就这么被您……抛弃了……”他带着玩笑的意味说出这句话,仿佛是在可怜他,又或者是在嘲笑他。
      “林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从来不是我儿子……哦对了,这茶相当不错,改天让秘书送给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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