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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枢试炼2 ...

  •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剩下的两人意识到情势不妙,仓皇后退。魏风刚想追上去,却因肩膀的伤口剧烈作痛,踉跄了一下。江霖伸手扶住他,低声道:“别追了,能活下去更重要。”

      魏风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两人悄然撤离,沿着废墟边缘一路潜行,最后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里停下。江霖升起微弱的火光,撕下衣角给魏风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并非初次处理伤患。魏风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你不像是普通流民。”

      江霖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只是换了个话题:“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

      “你想要什么报答? 你不是偶然路过吧。”魏风十分笃定。

      魏风这般快人快语,倒是让江霖更加高看一眼,也直言道:“我想让你追随我!结束这乱世。”

      魏风勾唇,语气意味深长:“若你能让我看到希望,我自然愿意追随。”

      “希望?”江霖挑眉,微微一笑,“如果告诉你,我打算趁着义民联盟与晋廷残军内乱,从中渔利,慢慢掌控这座城……你信吗?”
      魏风眯了眯眼,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若真如此,我倒可以给你些建议。”

      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破庙外,远处的战乱阴影逐渐逼近。而这座废墟中,一颗希望的种子,已悄然生根发芽。

      魏风靠在残破的佛像旁,目光沉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轻轻抬起眼,望着江霖,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想要趁乱崛起,必须先明白一个道理——乱世之中,力量决定一切。但比力量更重要的,是如何让别人相信你能带来秩序。”

      江霖轻笑:“所以,你的建议是?”

      魏风收回视线,伸手拨了拨篝火,火光映照在他线条冷峻的侧脸上。

      “第一,借刀杀人。”他缓缓道,“现在义民联盟和晋廷残军彼此猜忌,但还没有到彻底开战的地步。你要做的,不是去说服他们,而是让他们‘不得不开战’——让局势逼他们动手。”

      江霖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示意他继续。

      “第二,扶弱制衡。”魏风目光微冷,“晋廷残军表面上占优势,但他们的高层腐朽、军心不稳,战力远不如从前。义民联盟虽有民心,却缺乏真正的军事指挥,一旦战事爆发,他们很可能被残军碾压。你若想操控局势,就要让义民联盟撑住这场战争,不能让晋廷残军轻易取胜。”

      江霖微微眯眼,思索着魏风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要帮助义民联盟?”

      魏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你不需要真正帮助他们,而是给他们一点能胜利的错觉。”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以散播一些假消息,比如晋廷残军内部有人不满现状,想要倒戈;或者,让义民联盟误以为晋廷残军的粮草即将耗尽,这样他们会更敢于出手。”

      江霖摩挲着树枝跳动柴火,若有所思:“……制造一场看似公平的战争?”

      魏风点头,继续说道:“第三,剪除变数。”他语气加重,“晋廷残军里有一人——韩绍,他是残军中的主战派,手握部分精锐,作战经验丰富。如果这场战争爆发,他很可能会带队冲锋,极有可能粉碎义民联盟的反抗。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你再多的谋略也无济于事。所以,你必须在战争开始前,解决掉这个变数。”

      江霖微微一笑:“怎么解决?刺杀?”

      魏风摇头:“刺杀太冒险,且容易被人察觉,不如用更巧妙的方式,比如让他背上私通外敌的罪名,逼迫晋廷残军自己清理门户。”

      江霖轻轻弹了弹刀刃,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味:“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计划。”

      魏风看着江霖,观此人此前出手时的果决, 现在展露的想法, 沉声道:“你的想法和手段都很不错,但在真正掌控局势之前,你还缺少一样东西。”

      江霖挑眉:“什么?”

      魏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却锋利:“足够忠诚的部下。”

      江霖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你愿意做我的部下? 你才从晋廷残军被驱逐,就直接献计坑害昔日同僚, 让我如何信你?” 江霖可不觉得就凭自己能够压得住如此狠心的人。

      魏风闻言,神色未变,依旧神态自若地拨弄着火堆,火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晦暗不明。半晌,他低声笑了一下,缓缓开口:“你以为我是在背叛昔日同僚?不,我只是看清了局势。”

      他抬头直视江霖,目光冷静而锋锐:“你该明白,晋廷残军早已不是那个结束乱世的军队。”

      江霖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等待他的解释。

      魏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我曾在晋廷残军中为他们谋划战局,劝他们趁胜扩张,劝他们整顿军纪,劝他们别再沉湎于过去那早已崩塌的晋廷。可他们呢?那些将领只想着如何在这座城里苟延残喘,如何固守粮仓不让百姓靠近,如何在主帅面前争权夺利……他们不是想赢,而是想拖。”

      魏风顿了顿,语气微冷:“我当初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腐朽,所以才会被他们赶走。韩绍和我一样都是主战派,然而他却一直死守这摇摇欲坠的旧体系, 他还抱着旧时代的幻想,认为只要一场大胜,就能让晋廷残军重新崛起。但他根本不明白,就算他们打赢了义民联盟,也不过是再苟延残喘几个月罢了。”

      江霖敲了敲刀刃,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

      魏风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韩绍必须死,否则他会拖慢这个世界的新秩序。”

      江霖闻言,微微一笑:“新秩序?听起来,你对未来倒是比我更有野心。”

      魏风看着他,嘴角轻轻勾起,语气平静却暗藏深意:“我没有野心,我只是知道该跟着谁走。”

      江霖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忠诚从来不是建立在虚无的信誓旦旦上,而是建立在利益与未来之上。他投靠自己,不是因为感谢救命之恩,而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能带这个世界走出乱世的人。

      然而我真的是这个人吗? 我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江霖明白,自己对这个时代没有共情,有的只是贪念自己的生命。甚至这个世界在江霖看来,都是虚妄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自己杀了一个人的事实。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场游戏,一场必须要赢, 以自己性命为代价的游戏。

      火光摇曳,魏风轻轻弹了弹沾在手指上的灰烬,笑着说道:“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要权,我助你夺;你要天下,我替你谋。但若有朝一日,你的行为让我觉得比晋廷残军还腐朽无能……那我便会亲手杀了你。”

      江霖闻言,怔了一瞬,旋即低低笑了起来:“有趣……好吧,魏风,我信你, 不过可惜你注定会失败,我的命,谁也拿不走。”

      破庙之中,两人目光交汇,仿佛在这乱世之中,定下了一场无声的盟约。

      随着魏风的加入,江霖终于有了真正构建势力的基础。

      他们广收流亡者、旧兵、江湖游侠,甚至是被遗弃的孤儿,以“归衡”之名,为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提供庇护。

      在外界看来,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在江霖的调度下,他们正以不可察觉的速度壮大。

      与此同时,在江霖与魏风的暗中操控下,晋廷残军正一点点被蚕食。韩绍之死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主战派瞬间土崩瓦解,余下的保守派犹如失去了脊梁的老兽,苟延残喘,却无力回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天枢试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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