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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枢试炼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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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露，金色的阳光洒满临川城，街道上人影稀疏，光影却为这受创的城池添了一丝生机。江霖独坐于书房，手中的茶盏氤氲出袅袅热气，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窗外阳光透过窗棂，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仿佛一尊沉思的雕像。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霖未曾抬头，便已知来者是谁。魏风推门而入，身影被晨光拉得修长，投射在墙上。
“坐吧。”江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魏风微微颔首，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江霖身上，眼底掠过一丝晦涩的情绪。他的视线顺着晨光流连于江霖的眉眼、鼻梁，再到微微抿紧的唇线，仿佛要将这副影像刻入心底。
沉默片刻，江霖缓缓开口：“义民联盟内部纷争不断，冯适虽被推为首领，却无实权。若不及时稳固，虎贲军和燕北铁骑必会趁虚而入。”
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深的忧虑。
魏风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轻叹一声：“冯适为人仁厚，却缺乏果断。若要稳固联盟，需有人在他身旁辅佐，引导各派系归于一致。”
江霖看向魏风，目光如炬，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你愿意归顺义民联盟，辅佐冯适吗？”
魏风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在衣袖下隐隐发白。他知道这句话不仅仅是试探，更是江霖的信任。
“好。”他低声应道，语气坚定。
江霖微微颔首，神情放松了几分，目光停留在魏风身上片刻，似乎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缓缓道：“我们并肩作战这些时日，彼此之间无需多言。”
魏风的心微微一震，江霖的信任让他心底的某些情感愈发沉重。他低下头掩饰住眸中的情绪，只觉胸口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紧紧束缚住一般。
就在这一刻，江霖突然怔住。
魏风的神态、微蹙的眉头，低着头的姿态, 邵云.....
这念头在江霖心头一闪而过，让他微微一愣。
魏风察觉到江霖的目光，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江霖敛去思绪，缓缓收回目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乎不愿深究这股突如其来的熟悉感。
窗外晨光愈盛，映照着两人深藏未言的心绪。
魏风回到义民联盟，整整一年半的时间里，他潜伏于各派系之间，暗中推进江霖的计划。
冯适虽然是义民联盟的首领，但他并没有独裁权力，真正的事务仍旧由联盟内部的各派系共同决策。而江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派系逐渐倒向归衡军，削弱他们的独立性，最终让义民联盟沦为一个傀儡政权。
这个任务，最适合魏风来执行。魏风对军政体系极为熟悉，更懂得如何瓦解内部团结，江霖将这部分交给他负责，而自己则退居幕后，避免引起怀疑。
义民联盟并没有真正的正规军，大部分是战时临时组建的民兵，他们缺乏训练，装备简陋，士气也极不稳定。
魏风建议成立护城军，让义民联盟的武装力量接受整编，并以训练、补给为由，由归衡军接管训练权。这样一来，义民联盟的军队实际上已经变成归衡军的一部分，只是换了一个名字。
他还制定战功评定制度，制度的设立冠以提升军心士气、奖励英勇将士的名义，让冯适及其他高层认为这是加强联盟稳定的手段。虽然制度名义上由义民联盟推行，但实际审核权和物资发放却掌握在魏风布置的亲信手中。他们在暗中倾向于忠于归衡军的人，比如优先给归衡军支持的士兵晋升、提供更好的装备，而对异己派系设置障碍，削弱他们的影响力。
义民联盟的高层本就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维持和平，有人想扩张势力，有人则只在乎自身利益。魏风利用这一点，派人制造矛盾，让他们彼此对立，削弱他们的决策能力。
他特别扶持了一些贪婪的人员，让他们沉迷于权势和金钱，然后掌握他们的把柄，使其成为归衡军的内线。魏风通过制造矛盾，让派系彼此猜忌，而他暗中扶持的势力则在关键时刻统一行动，使得冯适的意见形同虚设。这样，即便联盟仍然是共同决策制，但实际的主导权已经落入魏风手中。
在江霖的授意下，魏风建立了一支秘密谍报小组，专门收集义民联盟各成员的动态。任何异动都会在第一时间传递到江霖手中，确保他能随时干预局势。
这个机构表面上隶属于义民联盟的治安署，实则完全由归衡军控制。
魏风的布局渐渐显现成效，义民联盟的独立性不断被削弱，冯适在决策上越来越受到掣肘。联盟各派的博弈逐渐倾向魏风，他虽未露出真实立场，但关键时刻总能左右局势，而冯适的声音，正被淹没在混乱之中。
江霖没有直接插手，而是让魏风继续稳步推进。
“再给他点压力。”江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沉静。
魏风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漫不经心，却透着几分玩味：“冯适怕是还没意识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已经开始松动……不如让他看看，风雨将至的模样？”
江霖抬眸，晨光映在他的眼底，折射出一丝深意：“是时候让虎贲军和燕北铁骑动一动了。”
风起云涌，局势正朝着江霖预设的方向推进，而冯适，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随着时间推移，义民联盟在对外谈判、内部治理、军事管理等各方面都愈发依赖归衡军，渐渐丧失了独立性。最初，这种变化并不明显。联盟仍旧维持着往日的架构，冯适依然坐在盟主的位置上，官员们依旧召开会议，商讨城内事务。然而，真正推动城池运转的，早已不再是义民联盟。
百姓看到的，是归衡军在维持治安、分发粮食、稳定局势，而义民联盟的官员却只是发号施令，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
归衡军的兵士身披黑甲，巡逻在街道两侧，粮仓的守卫换成了他们，负责税收登记的也变成了他们，甚至连城门的进出记录都由他们管理。最初，义民联盟的官员对此提出异议，可他们很快发现，归衡军不仅效率更高，连百姓都更信服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
“如今城里井然有序，日子也比从前安稳多了。”
这是坊间百姓最常说的一句话。
冯适起初没有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归衡军接手城防，他可以理解；粮食分配权交由他们，他也无可奈何——毕竟，真正掌控粮草的从来都是归衡军。可等到他想要调动一支驻守在东街的队伍时，却被一句需经归衡军审核挡了回来。
冯适猛然惊觉，自己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了。
他召集幕僚，在书房内焦躁地踱步，声音低沉而急促：““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归衡军一点点把权力夺走？义民联盟到底是谁说了算！”
可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冯适猛地起身，目光扫过席间的众人，“难道你们也觉得，义民联盟迟早要让位给归衡军？”
幕僚们低垂着头，或是神色复杂，或是缄默无言。无人回应他的质问。
窗外的风微微一顿，门扉被推开，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踏入厅内。
“不一定。”魏风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从容，仿佛早已预见此刻的局面。
冯适抬眸，便见魏风缓步入座，神情淡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盟主，”魏风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抗归衡军，而是利用他们。”
冯适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归衡军现在听命于你，你让我如何利用他们？”
魏风不动声色，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面，似是漫不经心地道：“盟主未免言重了。我不过是在帮联盟寻找最稳妥的出路。”
“最稳妥的出路？”冯适嗤笑，“是让我拱手相让，然后成为归衡军的一枚棋子？”
魏风终于抬起眼，目光幽深，茶盏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盟主，眼下我们面对的问题不是谁吞并谁，而是谁能留在局面之上。”
冯适脸色微沉，指节收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