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危机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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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熙说给桃夭做床，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些旧木头，路白也跟着他一起。
桃之醒了之后用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看着司马相如，张开还没长齐牙齿的小嘴说着：“娘......娘......”连着叫了好几声，司马相如就被叫醒了。
“怎么了？饿了？”司马相如抱起他让他站着，给他拿过放在床位的衣服穿好。
“饿饿。”桃之挥舞着手朝司马相如笑着，干净的眼眸倒映着他和他身后的晨光，交接、单纯、明亮。
司马相如伸手拍了拍桃夭的小脸：“桃夭，该起床了。”
桃夭揉着眼睛坐起来，司马相如已经抱着桃之去到炭火边喝温水了。
司马相如对桃夭说：“自己把衣服穿好，等下我们去吃饭。”
桃夭把衣服都穿好之后又穿上鞋子来到司马相如身边讨水喝。
刘属正好把吃的都带来了：“大人，我给你们送来了。”
司马相如笑应：“好，都一起吃了吧。”
司马相如在要给他们三人讲课时倒是犯了愁。小的三岁，大的都十五六岁了，不知从何教起，果断心一横教了他们三字经中的前十句，又去教桃夭如何写字，桃之太小，能安静坐着算不错了。
学习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学的了半个时辰，司马相如就让刘属带着两个小孩出去玩会儿，自己收拾好之后才走出去找他们。
“娘......娘......”桃之见司马相如来了就朝他跑去，咧着嘴，伸着手，步子看着都还有些跑不稳。
司马相如不知道是在叫自己，听清之后就惊慌地接住桃之捂着他的嘴说：“这可不能乱喊。”
“这哪里是乱喊，他以为你是我们的娘你就是我们的娘，就算这次捂住了，那么下次呢？”桃夭在桃树上坐着。
司马相如循声看去，吓了一跳：“你怎么爬那么高的，会摔倒的，快下来。”他伸出手作势要接住她。
“娘，你可要接住我。”桃夭说完一笑，作势要跳下来。
快要接住的那一刻，有一阵微风从颊边拂过，姜熙接住了桃夭。
“你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这么高跳下来会有多沉你知道吗？他身子那么单薄，半个你都接不住。”姜熙把桃夭放下来一顿数落，气愤地双手叉腰。
姜熙的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头顶上面的火直往天上冲。
实在不敢想象要是晚来一步会怎么样。
桃夭没抬头看他，低头踢着脚边的沙子。
“好了，我没事，你也别那么凶。”司马相如拍拍姜熙的肩。
姜熙脾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声音也小了，说：“下次不准再这样了，知道了吗？”
桃夭会：“噢。”
司马相如去到桃夭面前，给她检查了一遍才放心，从袖子里摸出几颗糖，放了两颗在她手心，又去给了桃之两颗，又给了刘属两颗，剩下的都给了姜熙。
司马相如看着桃夭和桃之：“你们今天学习刻苦，这个就是奖励，但以后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
“桃夭，你跟我来。”姜熙扔了一颗糖进嘴里咬碎。
桃夭心里一惊：“干嘛。”
“前些日子出生的小马可以跑了，我带你去练马。”姜熙说完转身就走。
“那路白大人呢？桃夭跑过去。”
“给你造房子造床，快点吧。”姜熙把双手放到脑后走着。
今天的阳光很是暖和，金灿灿的亮光包裹大地。
“刘属，你去附近看看路白，看有什么能帮他的。”司马相如再次弯腰抱起桃之。
桃之脚底有很多泥土，司马相如倒是一点也不嫌弃，温柔地拍打他的后背把他带到里面。
司马相如还要缝衣服，现在也没空和桃之玩，桃之也不哭，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
好半天，桃之表情有些许痛苦：“娘......娘......”司马相如停下看着他：“怎么了？”桃之又说：“尿......尿......”
司马相如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抱起他朝屋后的茅厕而去。
司马相如看着桃之尿尿的时候才想起来桃夭是女孩子，在军营里面做什么都会不方便，看来这个也要与姜熙好好商讨一下了。
“确实，女孩子是很不方便，难不成我们把她当成男孩子养？”姜熙和司马相如相拥着。
司马相如闭上眼睛：“嗯，这是最安全的办法。”身边的桃之动了一下，司马相如忙起身去看。
姜熙拉他回来，轻吻了一下他的鼻梁：“不要那么敏感，桃夭已经出去睡了，他不会着凉的。”
“桃夭一个人睡才会着凉，我先去看看。”说完司马相如就要起身，姜熙摁住他：“我去吧，你快睡。”给他盖好被子就披了件衣服出去了
姜熙来到桃夭的房间。这是一个偏小的单人营帐，姜熙和路白用了两天时间建成，那张床路白给她精心打磨和雕琢，给她雕了一团梅花，那认真上过颜色的梅花明艳动人。
他过去给桃夭盖好被子，桃夭睁开了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问：“将军，我以后就会是男孩子了吗？”
姜熙坐在床边，给她掖好被子，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肚子：“这是对你最好保护。这里鱼龙混杂，女孩更危险一些，等你及笄之年再让你做决定，看你是想留在军队还是想跟着相如回京城去做一个大小姐，都由你来决定。睡吧，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然后快快长大。”他的大手轻柔地一下又一下拍着，语气平缓温和。
桃夭的双目早已蓄满泪水，点了点头就闭着眼睛乖乖睡觉。
姜熙在这里陪了很久才轻叹了口气离开，出去时吹熄了桌上燃着的烛火。
天气在一天天回暖，过不了多久就到期待许久的春天。
骏马疾驰，扬起一片尘土，金色的阳光下每一个人都散发着蓬勃生机。
桃夭骑着姜熙送给他的马在马场练着骑射，已经进行了许久，姜熙却没有喊停，他看着这个一发未中的靶心皱着眉头。桃夭咬牙坚持着，哪怕一次次拉弓让自己的手都酸痛不已。
姜熙还奇怪，桃夭经过了半个月的训练应该也可以射中靶子，站射都百发百中，怎么骑射连靶子都碰不到。
“先停一下，”姜熙喊停，“我们先回去。”
桃夭停下 ，翻身下马，用袖子擦了一把要糊住眼睛的汗水，朝姜熙身边跑过去。
“姜熙大将军，”韩千雪身后跟着公孙陈乐，他手里握着一支弓，“你每天都来训练这小孩？”
姜熙停下：“是的，先前就听说殿下的射术是一绝，改日可否帮我练练她？已经两日了，骑射还是一发未中。”
韩千雪笑笑，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在阳光下温柔又可人，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可以，我近来也无事可做，别改日了，就今日下午，你让他睡了觉之后来找我，我都有时间。”
“好，就这么说定了，也麻烦您了。”姜熙听到他答应就笑的特别开怀，他转身和桃夭说：“今后多数时间你就跟着这位大人练，等再长高一些，我就让路白亲自教你剑术和枪法。”
“好，”桃夭听见路白的名字眼睛都亮，忙对韩千雪鞠躬：“请大人多多指教。”
姜熙带着桃夭去找司马相如。
其实姜熙还挺害怕一件事情的。桃之和桃夭都叫司马相如娘，而大一些的桃夭却更喜欢路白，面对自己更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要是叫了路白爹怎么办？姜熙愁啊，但是又不能逼迫两个孩子叫自己爹吧？
回到这里已经很久了，不知不觉间和这里的人都熟络了起来，司马相如看着门外的桃树感叹。桃树也开始长出一些花苞了。
“过七日之后，皇上会来慰问将士，到时候你就有机会见到你的旧友们了，要是想回去的话也是可以请命的。”姜熙吃饱过后帮司马相如按揉脑袋，最近这些天他一直说头疼，姜熙也就每一天都帮他揉。
已进入春天，屋里也不烧炭火了，门窗时时开着透气，平日阳光也多，屋里都十分明亮。
“嗯，我知道了，”司马相如拿下他的手，“你去忙吧，我带着桃之去午睡，有时间记得重新给桃夭取个名。”他起身出去找桃之，总觉得头重脚轻，但也只是以为有些累就没有管，拉着朝他跑过来的桃之去午睡。
盖上被子没多久就沉沉睡过去了。
姜熙今天事情有些多，临近晚上也没有结束。
“唔，娘......娘......烫......”桃之来到姜熙身边拉着他衣摆，眼睛一直在流泪。
“将军，这个小孩一直说要找你，我就把他带过来了。”在边上带桃之来的人说。
姜熙把桃之抱起来，用手抹干他的眼泪：“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姜熙说：“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桃之吸吸鼻子，含糊不清艰难地说：“娘......烫。”
姜熙心里生出不妙，连忙抱着他返回自己的营帐。
姜熙来到床边伸手去摸司马相如的额头，果然变得烫手，他把桃之扔给后来才珊珊赶到的刘属：“今晚你照顾好他，等下带他吃饭，”姜熙转身，停顿了一会儿，“路白，找个大夫来。”
姜熙端了盆温水来，大夫正好赶到给司马相如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