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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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寒风吹过，但带不走所有人脸上的惊愕。
“阿瑾？”只见那个被称呼为公孙将军的人缓缓伸出了有些许轻微颤抖的手放到司马相如的背上。
司马相如点头，热泪从眼角落下，声音带着哭腔：“是的，是阿瑾”
他抱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孙陈乐副将，是年少的时候救了他和他兄长的人，不仅救了他们，还传授他们武艺、射术、诗画以及只是，连字都是他赐给他们的。
虽然现在也依旧只是一名副将，但是在司马相如的心里，他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大将军。
公岁陈乐轻轻拍了拍他那略显单薄的后背，说：“瘦了，我的阿瑾瘦了，”说完，放开了他，“让我看看长大了多少。”
司马相如抬手把泪痕抹尽，笑着：“我长高了很多，身份也是，如今已经是这里的军师了。”
公岁陈乐点点头，笑着：“好，长大了。”
周围的人不愿意打扰他们。在那些经常镇守在这里的士兵清楚地知道，公岁陈乐并没有那么多可以说得上如此亲近话题的人。明明自己是一名副将，但是每当可以跟随姜熙回京的时候他总是要留在这里，哪也不去，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他们都为公孙陈乐感到高兴。
“公孙副将，你们曾是旧识？”姜熙还是第一次看见在清醒时候落泪的司马相如，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却没有失了理智拉开两人。
公岁陈乐笑着，说：“是，有十多年了吧？”
十多年，那确实是挺早的了。
姜熙拉过司马相如的手，揉了揉他的掌心，示意他要离开了，说：“这样啊，大家就先去各忙各的吧，我和军师有要事相商。”
“是。”公孙陈乐抱拳行礼，带着他们都里离开了，各司其职。
寒风吹起了司马相如的头发，散发着阵阵暗香，萦绕在姜熙鼻尖。
姜熙拉着他到自己的营帐去，把帐篷的门帘都关好。
姜熙把他抱在腿上坐着，低头靠着他的肩：“说说吧，我会认真听的。”
司马相如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让他能更加稳当地靠着自己，垂眸看着两人交缠的手：“在我十一岁那年，我和哥哥流亡到这边，我们是逃出来的，因为先人犯下大错，九族皆被流放，后来和族人冲散了，是公孙将军收留了我们。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差点就饿死了，没想到正好撞见了他骑马出来射杀大雁，捡了我们，授我们诗书、器乐、武术。后来，我十六岁了，从了军，哥哥入了文，我们便就分开了，”他轻柔地捏着姜熙的耳垂，“我们一直叫他将军，他觉得自己年纪也并不算长，不让我们叫他养父，他赐了我和哥哥字，我表字怀瑾，哥哥表字怀稷。再后来，发生了一次战争，那一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流血漂橹，我却活了下来，被敌军发现被抓去当了俘虏，他们在审问我的时候在我颈间开了一个小口子，不致命，在血流尽之前让我告诉他们将军的下一步计划......”
后面的内容司马相如似乎是不愿意再说下去一样，停顿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我没有说，我因为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把我扔到了城门外，将军及时带着援军赶来，我在四个大夫的全力救治之下活了下来，可也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手脚就全是麻的，这就是我怕冷的原因。”
姜熙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开窗让他吹风来着，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该死，从见到司马相如的第一眼开始就都是在伤害着他，姜熙搂紧司马相如：“对不起，我并不知情。”他的声音很微弱，带着忏悔的意味。
司马相如收回手，问：“没事，不知者无罪。你表字是什么？”紧紧依靠着姜熙，现在倒是觉得有一点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海之中闪过了某个画面，只觉得身体有一瞬间的冰冷。
姜熙身上和他不同，姜熙全身都散发着热气，靠着会非常舒服，还能听见有力的心跳声。
姜熙说：“永安，永远平安之意，你不知道吗？”
按道理来说，朝堂之上，每个人都会多少知道一些，除非藏得特别深。
司马相如一笑：“你那时候光会气我来着，谁打听你啊，我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是吗？”他轻轻闭上眼睛：“现在有点困了......”
“睡吧。”姜熙也心疼他，一路上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可能连觉都睡得没有像姜熙这样子常年在外的安稳些。
姜熙害怕自己抱着他睡会着凉，依依不舍地轻轻抱起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每个人都有过往，只是没想到姜熙居然错过了那么多。
姜熙身上的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匆匆忙忙出去了。刚回到这里来就要再去看看才行。
一匹匹骏马依旧在马棚里面吃草，饮着水。姜熙找到了属于他的马之后伸手摸了摸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脖子：“多吃一点，这些天都幸苦了。”
马儿嚼着自己的，丝毫没有在意他。
公孙陈乐找到了姜熙：“将军，我有话要说。”
“讲。”姜熙走到一旁拿起刷子给自己的马刷毛。
黑色骏马肌肉紧实，线条流畅，黑色的鬓毛发乌黑发亮，那双眼睛好像准备随时迎战一般散发着锐利光芒。
“您和阿瑾是什么关系？”公孙陈乐给姜熙提去一桶水放到姜熙腿边。
姜熙回过头看他，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下，笑了一声之后又移开眼睛：“嗯？你看出来了？”
公孙陈乐说：“看出来一点，却猜不透。”
“关系是不一般，我们已经是拜堂成亲的关系了。”姜熙语气平常，似乎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公岁陈乐抬眸，那光亮和他身上穿的盔甲一样明亮，像是烛火一般：“好的，属下知道了。”
“公孙副将，不要称属下，要称末将，你并不是普通士兵。”
公孙陈乐接受了，说：“是，末将知晓。”
“今晚的宴会你就帮我筹备一下，我想休息一会儿，时间到了就来找我。”姜熙见刷得差不多了就拍了拍马背放好刷子洗手离开。
公孙陈乐叹了口气离开，还不忘也拍了拍马背。
自己都已经三十有五了，确实不好再管他们的事情了，况且姜熙是少有能让自己钦佩的后辈，自然也不觉得会是一件坏事。
姜熙回到自己的住处，见司马相如还在安静睡着，笑着朝他走过去，换下了身上的盔甲和外衣就侧身躺了进去，闭上了眼。
姜熙在这里的时候睡眠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惊到他。司马相如醒了之后就看见了姜熙，伸出手想要摸摸他下巴刚冒出来的胡茬，还没碰到他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姜熙起身下床站着：“想吃东西了吗？”
司马相如掀开被子起身想穿鞋，姜熙半跪下想帮他穿却被他夺了去。
司马相如的声音很冷，没有任何情感起伏：“我自己来，不必劳烦你了。”说完，他两下功夫穿好了鞋就出去。
外面寒风萧瑟，司马相如不禁打了个寒颤，跟在身后的姜熙见状就解下自己的披风想给他披着。
司马相如躲开，没让他碰到半根头发：“将军，我们这样不好。”他拒绝了姜熙，自顾自地四处走着，走到哪姜熙跟到哪。
“阿瑾。”公孙陈乐正想着去找两人来着，没想到就在途中碰到了。
“将军。”司马相如在看见公孙陈乐的一瞬间，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公孙陈乐和司马相如并肩走着，有说有笑的，公孙陈乐注重礼节，让姜熙走在了前面。姜熙看不到他们在做些什么。
姜熙左思右想都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司马相如不开心了，他真的想破了脑袋。
几人来到设宴处，引来了一阵欢呼。
“好好好，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姜熙抛开问题什么都不想，接过了一碗酒，一口直接喝完了，然后一抹嘴，“大家都辛苦了，都放松放松。”
“好，谢将军。”
姜熙笑着想要找司马相如喝酒，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扫视了一圈才发现两人在喝酒。
“几年不见，越发出落好看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公孙陈乐摆脱了姜熙一下子就放开了。
“你这是形容女孩子的，但我如此普通的样貌可说不上颜如玉。”司马相如的双颊泛着微微红。
姜熙靠着司马相如坐下，司马相如又往反方向挪了挪：“我们这样不合适。”
公孙陈乐听见了这句话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收回了笑容，一言不发。
“喝呀，继续。”姜熙拿过司马相如手上的那一碗一口闷了，抹了把嘴又说：“过几天摄政王会来，我在这里提前说一声。”
公孙陈乐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姜熙放下手里的碗拉起司马相如的手腕：“我和军师有话要说，大家先玩。”
姜熙这次意识到了司马相如的脾气可不小。姜熙行进速度太快，司马相如在后面噎了口冷气，止不住地咳嗽着。
姜熙见没人了就弯腰把他扛在肩上。
回到住处的时候连带着里面的那扇门也关了起来，放下了司马相如，握着他有些冰冷的手：“我哪里弄得你生气了吗？”
“没有，你先放开，”司马相如抽出手，“我们可不能接触太多。”
听见了这句话，姜熙把今天做的全都想了一遍，最后想到了刚起床时因太敏感而躲开了他的手！现在想起来了，姜熙猛的拿起司马相如的双手放到脸上：“随便碰！怎么碰都行，你别生气了。”
司马相如抬眼，拧着他的脸：“刚起床那会儿还不是躲着我？”
姜熙笑着回：“我那是太敏感了，现在换地方了不是。”
司马相如放开了他，把手放下，抱着胸靠着门：“回头看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娶一个妾......”
“不要。”姜熙也不等他说完就拒绝了。
“娶个妾，生个孩子也挺好的，况且我也在身边，可以帮忙照顾着。”司马相如没有去看他，因为自己也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
“我不要。”姜熙抬起双手放到司马相如耳边撑着门，把他围在里面，垂下眼皮看着司马相如的脸，“我不要那样，娶妾是对你的不忠，我不要那样子，而且我身为一国之将领，全天下的孩子也都会是我们的孩子，又为什么要为这个所困？”他低头弯腰把脸埋在司马昭如的颈间，轻轻用嘴吸着他脖子上面的软肉。
司马相如的面色爆红，推拒着他，姜熙抬头用可怜宝贝的眼神看着他，睫毛上还带着淡淡的泪光，似乎刚才的那一番对话让他受了莫大的委屈，又用惨兮兮的话语说：“不让我碰吗？”
“碰！给你碰！”司马相如又想到了春宵还欠着就说：“那今晚过春宵吧。”
姜熙一下子就精神了，连笑容也更灿烂了。
姜熙跟抱小孩一样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俯身亲吻他的每一处。
司马相如觉得自己跟姜熙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成了像姜熙一样没脸没皮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