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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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玻璃幕墙映着渐沉的暮色，咖啡店对街的‘清空’古物店像块沉在深海的老怀表。这位穿着风衣的大少爷，鞋跟磕在实木地板上的声响，指节叩击发出闷响，惊动了悬在门楣的风铃。
元空青正俯身擦拭一座破碎的青铜星晷。“稀客啊。”他直起身，工作台顶部的仿古丝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凌大少爷总不会专程来买赝品的？”玻璃展柜里陈列的星际商朝青铜爵泛起幽蓝，液态金属在爵身裂缝中流动着。
“嗯？要查什么直说吧，您看这满屋老物件都在替您着急呢。”
凌柯的皮靴碾过地面飘落的修复颗粒，“蓝海城最近太平得很？”他走到展柜面前，盯着柜后的长发男人。
“让我想想...”元空青转身从恒温酒柜取出一瓶波尔多，倒入杯中，杯壁瞬间凝出霜花，“上周张家小公子非要给仿生人侍应生灌记忆清除剂，结果被电得差点脑机接口报废？”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那侍应生的虹膜编码带军部标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些。”凌柯的视线转移到在满墙破碎的青铜器上，绿光浮现在碎片间。
“顾客送修的铜瓷罢了。”元空青晃动的酒液里浮着细碎冰晶，“前天刚收的。怎么，凌大少爷感兴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杯脚，将盛满紫黑色液体的酒杯沿着胡桃木柜面缓缓滑动。水晶杯底与木纹摩擦出细微声响，如同某种隐秘的邀约，直到停在凌柯身前。“还是说，少爷也想要清理碎片？”
酒液在暖黄壁灯下泛着光泽，氤氲的酒香裹挟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是要将人引入迷雾之中。“蓝海城的单子，是谁？”凌柯将酒杯凑近鼻尖，垂眸轻嗅，似是在品味这酒香。
“小少爷这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摆弄这些老物件的生意人，哪敢掺和这些事情。”元空青推辞道，“不过，小少爷难得赏脸，不如让这杯，换个你绝对感兴趣的消息如何，”说罢，他往后倚在酒柜旁。“嗯？”
就在凌柯将酒杯缓缓凑近唇边时，元空青伸手扣住杯身，他扣住杯身的力道让凌柯的指尖再难向前半分。“得了吧，我的凌大少爷，这杯酒可没那么好喝。”
元空青银边眼镜滑下鼻梁半寸，露出镜片后微眯的眼尾，“先回去再查查吧，要是还摸不着头绪，再来找我。”话尾未落，酒杯在最终稳稳落在元空青身前。
凌柯终于按捺不住前倾身子，声音透出几分急切：“青叔，”言语未必，元青空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杯内的酒液泛起涟漪：“记住，别想走捷径。”
风铃发出鸣响，被打开的门又关了起来，破碎的青铜器突然渗出暗绿色液体，鼎身纹上眼睛在缓慢转动，注视着离开的背影。
“这不还是个孩子嘛。”
……
风铃余韵尚未散尽，凌柯推开走出店门，橱窗折射的夕照忽然跃上眉睫，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刺目的光线，却在指缝间望见了咖啡店外的苏子林。身着米色围裙的少年正踮脚整理悬垂的宣传版，蓬松的栗色短发被风撩起，露出后颈一截莹润的肌肤，侧脸的弧度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当小林转身时，澄澈的杏眼与幽深的目光相撞。光穿过他手中透明的玻璃，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像是为这幅画面缀上了跳动的星光。凌柯的心跳漏了半拍，耳畔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呼吸声，风铃的叮当声都变得遥远模糊。
“小林，调整完，来试这个新拼配！" 咖啡师的声音混着磨豆机的声音飘出来，“来了，来了。”小林搬着椅子回到了店内。“都怪老板小气，机器人坏掉也不去拿去修理，真是辛苦了小林。”
直到咖啡师转身去开冰柜，小林端起瓷杯轻啜，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影，凌柯才惊觉自己的呼吸早已与橱窗玻璃上的雾气同步，在微凉的玻璃表面画出一道又一道模糊的弧线。
……
车内，视频链接中
“蓝海城的管理者是魏家。”越南星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混着背景里文件翻动的窸窣，“对于这件事情，老大已经向魏家表示过了，魏家说没收到风声，派了代理人来对接 ——”，凌柯的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方向盘，防滑纹路在掌心压出红痕，直到听见 “36-21 包间” 时，指节骤然捏紧。
“私人领地不归会所清洁系统管。”越南星继续说着，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声，“由于是私人楼层，楼道和包间内没有摄像系统。”
凌柯喉结滚动，声音急躁：“私人领地属于谁？魏家派来的人叫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片刻后，越南星的声音压得很低，“代理人叫李煜宸，好像是个新人，集团里并没有这个人的记录，只知道是魏家现任家主亲自点上来的人。” 越南星停顿了一下，“至于领地归属者，魏家那边表示要到现场再说明。”
“行，我马上回去。”凌柯捏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挂断视频的瞬间，车载中控屏亮起界面，车载系统启动。
“蓝海城距离 12 公里，最佳路线规避三个拥堵点，预计 15 分钟抵达，已切入自动巡航模式。”
凌柯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一道淡蓝轨迹，冷光映得指节泛出青灰。现场勘察报告的文件在屏幕上展开时，车载香薰机正喷出第二缕气息，文件第7页的字在车灯下微微发虚，他的拇指腹反复碾过“36-21”的编号，记录的事件戳像根细针扎进视网膜：蓝海城近期未发生案件，后勤系统无报警记录。
无记录，那么之前将追捕陈旭的人支配走的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包间的所属人，魏家，还有那个交易者都在这个事件里扮演什么身份？被清洁过的包间又是谁做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