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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突现狼狗狗 ...


  •   一声闷响,苏之之后脑被砸一痛,眼前发黑身子一软,最后倒在了青桃怀里。

      青桃颤抖着手,从苏之之紧握的掌心里抠出那枚玉佩,塞给渔夫:“老伯,快开船!”

      渔夫接过玉佩,眯着眼看了看成色,这才开始解开缆绳准备发船。

      青桃费力地把昏迷的苏之之抱上船,小船晃晃悠悠地离了岸。

      “姑娘,你们到底什么来头?”渔夫一边撑船,一边狐疑地打量她们,“老汉可不接来路不明的人。”

      青桃害怕事情败露,心跳如鼓,脸上却强装镇定:“老伯,我们姐妹是去探亲的,没想到回程遇上强盗,这才一路逃到这儿……”

      渔夫将信将疑,但看她神色诚恳,又低头摩挲了下手中的玉佩,终于不再多问。竹篙一点,小船顺流而下,轻快地滑向河心。

      渔夫的船技极好,竹竿往水里一荡,再加上顺流,小船一下子就能蹿出去好几丈远。

      渐渐地,岸上的就马蹄声听不见了,只剩流水潺潺。

      青桃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扶正苏之之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姑娘,这玉极好。”渔夫忽然开口,“老汉一定把你们送到家。去哪儿啊?”

      青桃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昏迷中的苏之之,她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睫毛微微颤动,像是随时会醒来。

      她抬头望向茫茫水面,轻声道:“滑吧……家在很远的地方。”

      “一直滑下去吧。”

      小船悠悠,载着两个无依的姑娘,驶向雾霭深处,顺溜而下。

      ……

      苏之之是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入目是灰蒙蒙的天,远处雪山连绵,冷风卷着草屑从河面掠过,掀起一圈圈的波纹。岸边芦苇摇曳,几只不知名的水鸟低低掠过水面,发出清越的鸣叫。

      这是哪里?

      她撑起身子,脑袋昏沉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火灼一样,她好像病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身下的小船轻轻摇晃,船底搁浅在浅滩上,发出细微的水声。

      “小姐!您醒了!”青桃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苏之之转头,看见青桃正抱着一捆干草匆匆跑来。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河岸、马蹄声、玉佩……

      苏之之猛地摸向胸口,那里空空如也:“我的玉佩呢?!”她的声音质问。

      青桃脚步一顿,低下头:“小姐,当时情况紧急,奴婢……”

      “你给了那渔夫?!”苏之之的声音陡然拔高,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却因高热腿软,险些栽进河里。青桃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谁准你动我的东西?!”苏之之双眼通红,“那是我娘……” 话未说完,一阵眩晕袭来。她踉跄着扶住船沿,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天寒但春至,广袤的草原向天际延伸,碧绿的草尖已经冒芽,加上远处的巍峨延绵的高雪山,美的就像是一幅画。

      “这是……北狄?”苏之之怔住了。

      青桃小心翼翼道:“小姐,咱们换了两天的船,昨夜才到这儿。奴婢……奴婢也把钗子当了,才雇到这条小船,一路才到这里。”

      苏之之缓缓转头,盯着青桃:“你……”她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扬手一挥。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青桃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苏之之声音发抖,“谁准你擅作主张?谁准你卖我的东西?谁准你!?”

      青桃奴性深刻骨髓,快速直挺挺跪了下去,额头抵在冰冷的河滩上:“奴婢该死!可当时追兵就在岸边,小姐又昏着……”

      “住嘴!”苏之之喝道。

      最后苏之之不再理会她,独自下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脚下柔软的草甸却像针毡一般,每一步都扎得她生疼。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对青桃,那丫头为了救她,一路上尽是护着,吃了不少苦,但她心里那股无名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小姐!您慢些走!”青桃在后面追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您等等我。您的脚伤还没好……”

      “用不着你管!”苏之之头也不回,硬撑着往前走。眩晕感一阵阵袭来,眼前的草原开始模糊成一片晃动的绿色。她咬紧牙关,手掐着自己胳膊,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晒着,远处的地平线在热浪中扭曲。

      终于,苏之之撑不住了,她踉跄着扑向一棵孤零零的老树干,瘫坐在树下。

      青桃赶紧追上来,从包袱里掏出水囊递过去,小心翼翼的说:“小姐,喝些水吧。”

      “滚开!”苏之之一把打翻水囊,清水洒在草泥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青桃默默捡起水囊,擦了擦沾上的泥土,又去解包袱里的干粮。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原边上传来。

      苏之之听到野兽的喉间嘶吼,浑身一僵。她快速转头,只见十几米开外,三只什么东西向她们这边的方向跑来。

      是狼!

      苏之之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几只灰狼瘦得肋骨分明,嘴角垂着涎水,正缓缓向她们逼近。最前面的那只突然龇牙,发出一声低吼。

      “啊!!小、小姐……”青桃嘶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却死死攥住了苏之之的衣袖。

      苏之之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抓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枯枝早已腐朽,一碰就断成两截。

      三只狼很快就跑过来,头狼猛地扑了上来!

      “啊——”青桃尖叫一声,被狠狠扑倒在地。另一只狼一口咬住她的小腿,拖着她往草坡上拽!鲜血瞬间浸透了她的裤管,在草地上拖出一道恐怖的血痕。

      “小姐!救我!救我……”青桃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她的头被拖的途中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上,昏死过去。

      苏之之浑身发抖,手里的半截木棍“啪嗒”掉在地上。

      跑!

      这个念头占据了她全部思维。她挣扎着爬起来,可还没迈出一步,最后那只狼已经拦在了她面前。

      狼嘴里的腥臭味扑面而来,苏之之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突然想起小时候听乳母说过,狼咬死的人,连全尸都留不下。

      狼纵身一跃,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贯穿了狼的咽喉!

      灰狼哀嚎一声,重重摔在苏之之脚边。又是几声箭响,另外两只狼也应声倒地。

      苏之之这才逃过一劫,她呆呆地抬头,之见不远处的高坡上,一个少年骑在马上,手中的长弓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逆光看去,恍若神祇下世。

      苏之之双腿发软,勉强撑着树干站起来。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还回荡着青桃凄厉的呼救声。

      马蹄声渐近,那少年翻身下马,靴子踩在草地上发出声音。他走过来先是低头看猎物,用脚尖拨了拨死狼的脑袋,确认断气后,朝身后挥了挥手。

      几个同样骑马的族人立刻上前,利落地将狼尸拖上马背。

      苏之之怔怔地看着他,初步判断他是一个异族人。

      少年身形高大,比中原高壮男子还要高出半个头,宽肩窄腰,一身深褐色的皮袄衬得他肩背线条更加凌厉。他的眉眼轮廓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泛着野性自由的光。

      他走近几步,看了看她的穿着,明显是个中原人的装束。最后他的视线回到她脸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呢苏之之,只见她皮肤苍白如雪,双唇不点而赤,一双眼睛潋滟生波,天赐的一副好皮囊。

      他用生硬的汉话问道:“你,没事?”

      苏之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最后问:“……你是谁?”

      “云降初。”

      苏之之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就在这时,后方一个族人突然惊呼:“少狼主!这里有个被咬死的!”汉话说的不好听,听上去怪怪的。

      这让苏之之猛地回头,她踉跄着朝声音的方向跑去,十几步外,青桃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小腿血肉模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青桃!”苏之之扑过去,颤抖着抱起她,她原本以为青桃只是被磕晕过去,可现在……

      “……怎么了?醒醒!你醒醒啊!”她哭喊着摇晃青桃,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她脸上,“我不怪你了……我也不生气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云降初带着族人围了过来。有人小声嘀咕:“是不是我们狩猎把狼群赶过来,才……”

      苏之之跪在血泊中哭喊,颤抖的手抚上青桃惨白的脸。

      青桃的眼睛还半睁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像往常一样,轻声唤她“小姐”。可她的胸口已经不再起伏,被狼撕咬过的脖颈血肉模糊,温热的血浸透了苏之之的裙摆。

      “青桃……”她哽咽着,她伸出指尖放到她的鼻尖下,没气了,她突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苏之之听见了他们的嘀咕,立马站起来死盯着云降初。

      “啪!”

      苏之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泪水糊了满脸,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却仍死死盯着他:“是你们……是你们把狼赶过来的!”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听见了!你们追猎狼群,才害得它们发狂咬人!”

      云降初猛地偏过头,黑发凌乱地遮住了眼睛。四周瞬间安静得可怕,族人看着被打的少主,顿时不敢出声,周围好像连风声都凝滞了。

      他缓缓转回来,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琥珀色的眸子暗沉得吓人。右脸上清晰的掌痕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跟被激怒的狼王一般骇人。

      “你找死?”他一把扣住苏之之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汉话生硬,却字字带血,“我救你,你打我?”

      苏之之疼得脸色发白,却倔强地仰着头:“是你们把狼群赶过来的!我听见了!”她声音抖得厉害,“是你们害了她!”

      云降初突然冷笑一声,猛地松开她。

      苏之之踉跄着后退摔倒,跌坐在血泊里。

      “对,是我们赶的狼。”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轻蔑,“所以呢?你要给她报仇?”他忽然抽出腰间弯刀,唰地插在她面前,“来啊。”

      刀身映出苏之之惨白的脸,她盯着那把近在咫尺的利刃,浑身发抖。

      云降初俯身,带着压迫感逼近:“不敢?”他嗤笑,“你们中原人,就会哭。”

      苏之之抹掉眼泪,她突然抓起一把混着血的泥土朝他脸上扬去!嘴上大骂:“混蛋!”

      云降初偏头避开大半,却还是被泥灰蹭到额角。他眼神瞬间阴鸷,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

      “少狼主!”身后的族人急忙劝阻,“大汗说过不能杀汉人!”

      云降初的手指骤然收紧,苏之之纤细的脖颈在他掌心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她苍白的脸渐渐涨红,嘴唇泛青,却仍用那双含泪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冷笑,手上力道又重三分。

      苏之之眼前发黑,手指无力地抓挠着他的手腕,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几道血痕。就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一个年长些的族人急忙上前:“少主!这中原女子若是死了,大汗问起来不好交代!”

      云降初眼神一厉,却在听到“大汗”二字时松了手劲,他烦躁地松开手,把人一甩。

      苏之之像断线的木偶般软倒,本就受寒发热,在被这么一折腾顿时就躺了下去。她额头重重磕在石头上,鲜血顿时蜿蜒而下,可她已经昏死过去,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麻烦。”云降初甩了甩沾到她泪水的手,转身就走。

      “少狼主,这……”族人看着地上气息微弱的少女。

      “想带就带。”他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反正活不过今晚。”

      族人面面相觑,最终把苏之之抱起来横搭在马背上驮着,和那些被捕牲畜一样的待遇,她散乱的黑发垂落,随着马匹走动在晃来晃去。

      云降初骑马走在最前面,他余光瞥见族人的手来回翻看着苏之之,因为美貌,这些个人一个个都盯着这女子。

      云降初突然暴躁地调转马头,提醒道:“别动中原人!”他一把拽过缰绳,将苏之之一把提起来拽到自己马背上。她软绵绵地趴着,额头伤口还在渗血,半张脸都沾着血。

      “娇气!”他皱眉,有些嫌弃的表情。

      马队一路穿过茫茫草原,不知过了多久,苏之之在颠簸中无意识地呻吟,她眼前模糊,肚子被马背顶的难受,回头看了一眼后背上的人,顿时无力的骂:“……凶手……”

      云降初低头,见她难受的喘气,他本对这女子的皮囊生得一副好感,却被这人一巴掌硬生生的扇没了。

      苏之之浑身难受,开始挣扎起来,蹭的后面的云降初一股邪火窜了上来,他立马出声:“别动!”

      苏之之可不听,还动的愈发厉害,嘴里喃喃着:“……放我下去……混蛋……”她四肢无力的乱拍,马都差点受惊。

      云降初一把又将她按在马背上,他忽然拧过她的下巴:“安分一点!小心你先死在我的马背上。”

      苏之之没了力气,她只是痛苦地蹙眉,滚烫的呼吸拂过他虎口。

      云降初像被烫到般松手,骂了句:“中原女人就是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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