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散装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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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属于夏季的最后一场阴雨。
严承霖脱掉外套，坐在教室里拿出自己的周末作业，台上的班主任叽里呱啦的说着让学生去洒热血的演讲词，台下的同学要不昏昏欲睡，要不还在赶着最后的作业。
还有在旁边自以为没被老师发现在吃辣条的同桌。
同桌让严承霖把窗子打开透气，不然偷吃零食的味道太大。但因为是靠窗的座位，所以晚风从窗缝里带进了飘飘洒洒的雨滴，严承霖拿开还没解完的高数精选题目，看着被雨水浸染的复印纸，鬼使神差的拿手一抹。
“……”整道题目都被墨水浸染。
“……噗！”
严承霖面无表情地看向同桌徐目，而徐目则是狼吞虎咽着手里的零食，摇摇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咳咳！现在高二了，这学期都开学两周了……”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张国立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出声警告：“咱们三班有些同学还是很没规矩！你们马上就要步入大学乃至社会……”
结果一旁的徐目低下头笑得更加过分，肩膀的颤抖频率犹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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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教室走廊
“……额，那个，严哥，一会儿放学出去请你喝奶茶，别不给我抄作业呗。”徐目如肌无力一般黏着栏杆哀求。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闭嘴吧你。”站在一边的严承霖受不了徐目念经一般的魔音，低声笑骂着。两人刚才直接被班主任以扰乱课堂纪律赶出来罚站，这时隔壁二班靠后座的人都伸长脖子悄悄看。
毕竟隔壁三班那个数学常驻第一名的大帅哥学霸罚站可不常见。
二班后座的两个女生一边偷瞄着严承霖一边交头接耳，结果没一会儿走廊上就站了四个人沉默着抬头望天，沐月光赏夜雨。
雨越下越大了。
严承霖出神思考着没做完的题目，和自己又没带伞该怎么回家，风让雨滴吹进了走廊，他皱起眉别过头不想让雨点再刮到脸上。
而旁边的两个女生本来出来后就一直乖乖的安静站着，严承霖知道这两个女孩子的名字，因为班上的女生也经常和这两位活泼的女生一起玩。
两个女孩子站了一会儿，突然又开始自认为悄悄地说话。严承霖听他们从暑假干了什么聊到班里哪对小情侣又闹别扭分手。
但那个长得比较矮的女生突然激动地胡乱拍旁边女生的小臂，浅浅指着一个方向说：“卧槽，那是谁？”
因为实在动静太大严承霖都没忍住瞟了一眼过去，顺着女生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拐角有一个目测一米八往上、穿着冲锋衣版校服的男生走过来。
花楠高中的学生春夏男生统一穿着黑色西装领带配衬衫，女生则是小西装配收腰衬衫，下半身是黑色的长裤短裙任选，他们学校的校服因为太好看也成为了众多考生的意向学校，纷纷感叹楠高的学生不但成绩好一个个还能每天穿得又帅又美。
而面前这个男生则是穿着秋天才会穿的冲锋衣校服外套，里面穿着学校的素色白衣黑领口t恤，裤子则是学校不允许课业期间穿的私服，是一条黑色牛仔裤，鞋子是最近很多人都在穿的黑色高帮匡威。
鞋子的帆布因为下雨，鞋面一部分变成了更深的颜色。
他的校服看起来很新，人也是。
一旁的徐目也看见了，他感觉自己起码是这两年没有在学校里见过这个人，但总有一点说不起来的熟悉之感。
徐目下意识向男生的左胸前看去，因为他们学校的每个学生都会有学校发的刺有校徽的刺绣名牌，但那个男生的胸前却什么也没有。
那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抬起一直看着手机屏幕的头。
他的头发留得很长，甚至微微遮住了眉毛，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也许是因为生了一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
恰巧一阵夜风吹过，他的眉眼整个显露，五官的攻击性又霎时间溢了出来。
胆子挺大的，敢在走廊上玩手机。
在徐目心里这已经是个十足的小混混标配了。而那人本来脸上没有表情，在看到走廊里的人之后，竟是眯起眼睛笑着朝这边挥了挥手。
那个矮个子女生倒吸一口气，也克制地挥着手，旁边那个更高的女生则是扭过头懒得看朋友犯花痴。
男生微笑着从楼道走上来，将手机熄屏塞回裤兜里，保持着那个单手插兜的动作。忽而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严承霖和徐目，突然笑意更浓了。
“…………哈？？”徐目目瞪口呆。
本就看着这个新面孔一路稳稳地走上来，卖弄风骚，好不顺眼，这时还对着他和自己好哥们两个男生搞小表情。
严承霖淡淡地对视回去，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但又立马移开了目光。
“徐目！你在干什么东西！罚站都不认真赶紧滚回家去！”
偷偷出来视察的张国立怒吼着：“还有你！你是哪个班的？你这个头发留这么长干嘛？都能扎小辫了你知不知道！你杀马特啊！”
严承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默默憋笑。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名男生被吼了，也没半点不自在，竟是坦然地转过身解释：“老师，我是新来的转学生，请问一下招生办公室往哪里走呢？”
“啊……同学你往左边拐就是招生办了。”或许是男生的态度太过坦荡，张国立听了马上语气一转认真答道。
男生侧首，似是认真听完，随后咧开嘴绽放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好的，谢谢老师。”
直到男生转身潇洒离去，张国立才忽而反应过来：“不对啊，这臭小子不管是哪个班的这头发都不合规啊！”
张老师这个小老头子被忽悠到狠狠地一跺脚，两只手无处安放只好松了松自己的的领带，一旁的四个罚站的学生则是憋笑憋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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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临近放课，张国立终于肯放他和徐目进去。
在一片哀嚎中收完周末作业后，下课铃声也悠悠响起，整栋教学楼都恢复了生气，四处都是学生的谈笑声，同路的学生一起打着伞回家，还有学生急着出校门抢的士车不想淋雨。
也有的学生打了电话让家长来接自己的，当然还有一部分很宠爱孩子的父母早早就在校门口等着了。
雨反正是越下越大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严承霖一个人站在教学楼下望着校门口，而说着要请自己喝奶茶的徐目，在背着挎包说了一句“我要尿尿”后便连包带人消失了。
想了想也不会有人给自己送伞，严承霖又看着手机里躺着的联系人，并不是很想打电话，所以他抬起头没什么表情地走向雨中。
但在这时有人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腕。
“一起走吧？”
严承霖被人拉住手臂不由得脚步一顿，然后回头。
是晚自习罚站的时候在楼道间遇到的男生。男生这时正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严承霖又一次和他对视，这次是看见夜色中的微光落在他的眼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是感觉到了严承霖的打量，男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放开握着严承霖的手，解释道：“我住在桂苑。”，他想了想又说：“其实我昨天就看见过你，但你好像没有看见我。”
桂苑是严承霖家对街的另一个高档小区。
严承霖从回忆中抽离，听着教学楼前落地有声的雨转过身来：“我不记得了，不过谢谢。”，顿了顿看向男生翘起来的碎发，伸出手：“伞给我吧，我来打伞。”
男生却在他面前，做出了出乎意料地一个看起来有些难过的表情：“你都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他说完又轻笑：“我比你高一点哎，我来打伞吧？”
“……我比较喜欢打伞。”严承霖意识到自己皱了一下眉，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正色问着。“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这时才将从刚才起就背在身后的左手抬起来举到两人之间，在他的食指上挂着一把透明长雨伞，手指上不知道为什么也看起来亮晶晶的。
随后他将手指指向严承霖，手势像对严承霖开了一枪。
“夏、耀、阳。”
“夏天的夏，闪耀的耀，阳光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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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路
一家日式拉面馆内，严承霖看着对面双手捧着茶杯喝热茶的夏耀阳，才知道对方手上闪光的原来是他戴的戒指饰品，此时在店里的暖灯下闪着点点光芒。
夏耀阳眼睛半眯起来看向远处的吧台，像是很享受这杯暖暖的茶水。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路过这家拉面店，严承霖便提出要请夏耀阳吃晚饭。
因为他不想欠人情。
而夏耀阳也很无所谓，想着正好也省得自己回去还要做饭洗碗了。
“严承霖。”夏耀阳开口叫道。
严承霖接过店员送来的拉面，将面碗推向夏耀阳：“怎么了？”
“看来你不意外我知道你的名字啊。”夏耀阳歪着头问，“你真不记得我了？”
严承霖看他这样问，无言的往下看向自己校服上的名牌，但又作出认真回忆的样子，给出的答复还是不记得。
嗯，不记得。
“……行吧。”夏耀阳的脸冷了一瞬间，也不在意严承霖若有所思的眼神，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吃面。
这碗拉面由牛大骨汤配合着酱香味儿十足的羊肉高汤，再烧上几大块叉烧，与表面上洒上的碧绿葱花点缀，在突然降温的雨天来上这么一碗热乎乎的汤面，让人感到整个身体都温暖了起来。
严承霖则是点了一份乌冬面，汤底是鲫鱼汤，面上浇着海带和大片鱼板，还有新鲜剥好的大个虾仁，整份面都飘着浓郁的鲜香。
两人无言吃完了饭，到了结账时夏耀阳看着两碗拉面总账的价格有些许古怪地翘起一边眉毛，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走出店门严承霖才轻微低头看向一旁的夏耀阳问：“不好吃？”
合着是看到自己的表情了，夏耀阳思索了一下回答：“也没有，就是感觉不值这个价。”
一碗拉面两百块怎么不去抢。
严承霖看透夏耀阳在想什么：“我爸的卡，不刷白不刷。”
“……”这次轮到夏耀阳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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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走了几分钟便到了严承霖家楼下，并肩走到屋檐下后，严承霖便把伞还给夏耀阳。
夏耀阳接过雨伞，就感受到握把上残留的体温，略微有些微妙。
他手指摩挲着伞把，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
“今天谢谢你了。”
严承霖说完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拜拜。”
严承霖又说。
对面那人却不说话，就这样打着雨伞看着严承霖。
严承霖也就看回去，这次他看不到那人额前胡乱倒塌的碎发，只能看到透明雨伞，和点点雨珠落在伞的表面然后丝滑坠落。
远处马路上的车灯路过时，这些水珠便全部映射出耀眼的光辉，犹如繁星落尘，入梦散装星河。
但繁星却突然冰冷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
夏耀阳突然转了转伞把，乱七八糟甩了严承霖一脸水珠子。
“拜拜。”
严承霖被这么一出搞蒙了，刚想再说什么，夏耀阳却转身就走，还留下一句话。
“你的演技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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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妈，我到家啦。”
“你睡觉了吗？”
夏耀阳轻声关上门，走进屋里低声询问，直到他光着脚，踩着毛绒的地毯，尽管早已知道答案，但当自己缓慢走到主卧门前才接受家里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一声情绪不明的叹息过后，夏耀阳将书包扔到客厅的沙发上，雨伞挂在了门口的鞋柜旁，他拉下外衣拉链，随手拉上客厅的窗帘，直接进入了卫生间去沐浴。
但他打开花洒，却没有直接站进浴室，而是趴在一旁的马桶上，将刚才吃的拉面全部吐了出来。
油腻恶心的味道蔓延在他的鼻腔里。
夏耀阳吐完胡乱擦了擦嘴角的污渍，扒在马桶边上双眼通红又迷茫地呆看着浴室的一处。
他强忍着烦躁和一些自己也没有察觉的不安，闭上双眼扬起头来。
深呼吸三秒。
吐气。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他才安定下来。
过了好久他才想起来花洒还开着一样，站起身来去冲澡。
洗完澡出来就已经快十二点了，毕竟他到家时都十一点钟了。
夏耀阳照着浴室的镜子，将头发胡乱剪短，露出了乌黑的眉毛，左眼卧蚕的小痣静静地躺在眼下。他也懒得再吹头发，直接就往沙发上一躺。
他躺在沙发上，又看见那把被挂在门口的透明雨伞，伞尖正在认真地滴着水珠。
水滴在木质的地板上汇集。
莫名的他就起身跪坐在雨伞旁边，拿手指去接水珠，然后看着水珠滑落在地板上。
“……”
“不记得我了？”
夏耀阳自言自语，忽而嗤笑了一下。
他想起来今年暑假还在束州的时候，陪朋友去酒吧临时演出撑场子时遇到的怪人。
那不就是严承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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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楠市桂苑
天早早的就亮了，夏耀阳无言看着自己乱剪的一头鸡窝，只希望今天去见新同学不会遇到碎嘴子的奇葩。
不吃早饭会胃疼吧。他这样想着便烧开水煮了几个速冻馄饨。没一会儿感到些许头疼，夏耀阳胡乱吃完了这碗皮还夹生的馄饨，便打算去学校。
在路上打开手机一看，九十九加的消息，九十九条是以前在束州的朋友发的。往下一拉，还有一条是一个头像是一朵白铃兰的人发的，内容是这个月都不回来。
夏耀阳摩挲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想着该回复什么。不过这一磨蹭他发现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好像昨晚吃拉面，戴着拿筷子太费事，摘下来放那便忘记拿走了。
想到这里，夏耀阳随手发出了一句话，便走向了学校。
我的戒指丢了。
他这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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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的脚收一收。”
高二三班今天的值日生是高浅离，她一边扫着地，一边检查着谁还没到班。
严承霖昨晚意外的失眠了，没睡好，正趴在后门旁的课桌上补觉。上学期坐了一学期的靠窗，这学期所有人都对换了座位，严承霖便坐到了后门前。
看到他的同桌徐目没在座位上，于是高浅离便只好戳戳严承霖的手臂，问他徐目到了没。
高浅离只看到一个忧郁的后脑勺，和挥完手表示否定的就搭在后脖子上继续睡觉的手掌。
“……好吧。”
刚说完，后门就砰的一声被踹开，门板甚至撞到墙壁反弹了一下，高浅离被巨大的声音吓得骂了句卧槽。
这动静让严承霖的手掌压制怒火一般抓紧自己的后脖颈。
“唉！！高姐高姐！我刚上厕所去了，别记我迟到！！”
“门都要被你踹飞了！”高浅离拿着扫把作势要揍徐目，徐目则油滑的像个猴子一样让高浅离揍，并成功逗笑了高浅离不被记晚到。
徐目从教室末尾又乱七八糟的跑了回座位，一看旁边埋着头的严承霖，便低下头去桌子下看。
“……”一直睁着眼睛的严承霖猛地抬起头。
“……”徐目还弯着脖子，不知道从哪掏出个老干部保温杯子：“喝奶茶不？”
严承霖向杯子里看过去，里面的珍珠活像巨人观现场。
“呵呵呵……”徐目看严承霖一脸嫌恶的皱眉，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你昨晚是不是站在走廊那想，徐目这个傻逼又背叛我了。”
“明明说好了等我放水回来，可当我从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徐目又做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背叛我们！革命友谊的人！是你！”
严承霖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徐目发神经，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徐目被他盯得发慌，忍不住问：“你干什么。”
“……你上厕所里买的奶茶？”
“……”
徐目怒了。
“这是重点吗？！”
徐目吐槽完又四处看了两眼，然后把严承霖一把揽过来耳语：“你不觉得昨晚那哥们很眼熟吗。”说完又狐疑地看着严承霖：“你俩昨晚干啥去了？”
“回家，顺路，他有伞。”严承霖惜字如金。
“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呢。”徐目低声耳语。
严承霖头都懒得扭，直接一记眼刀，徐目马上触电一般弹开放开了揽着他的手：“靠，现在可以说了吧！”
“眼熟。”
“对吧对吧，你也觉得眼熟吧！你想起来他是谁没？”徐目一脸八卦，“靠！长这么漂亮，但我为啥脑子里对不上这号人呢……”
“漂亮？”严承霖状似随意的接话。
“对，就是漂亮啊，还是又帅又漂亮！靠，长的也太精彩了，感觉好多电影里的明星都没他好看……唉你回答我啊，真的眼熟但我真想不起来了。”
严承霖却故作高深的看着徐目抓耳挠腮，心里想着，你能对上这号人就怪了。
那人昨天的样子，连他看到都愣了一下。
“唉唉唉，没有说严哥你不帅啊，你俩不是同一个赛道的好吗。”徐目看严承霖这个表情突然狗腿。
严承霖还是不理他，徐目也无所谓继续自言自语下去。
“话说之前在学校里都没看到过他，是高一的吗？”徐目自己说完就否定了：“不对不对，这肯定是转学生了。”
花楠高中的高一高二部分的远远的，高一部是直接和学校的初中部分在了一起，共享西南两楼，高二则是和高三部在另外一栋东区楼。
所以那个男生再怎么不认路也不会跑到东楼来。
收完作业的高浅离在徐目前面的位置坐下，将自己微卷的披发用皮筋扎成一个好看的高马尾，她拨弄几下刘海，听他们聊天自然而然的问：“什么长这么漂亮，谁啊？有什么美女是我不知道的吗？”
和别的班按成绩下碟的座位编排不同，他们班是按照身高排序的方式分座位，而高浅离这个姑娘人如其姓长得很高，是班里唯一一个上了一米七五的女生，连有的男生都没她高。
而且她的性格也很好，偶尔会有脾气，但并不影响她的人缘，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乐意叫她一声姐。
“是男生啦，男生啦高姐，感觉是转学生唉，不知道是哪个班的，长得超级吊！卧槽，大帅比一个！”徐目表情夸张的对高浅离说。
高浅离也配合他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而掏出桌兜里的手机开始在校园大群里直接问话。
【潜力股：有转学生？？o.O?】
【潜力股：@全体成员别装了，知道你们都在玩手机好吗】
【贝贝宝ovo：赶作业呢高姐，不知道什么转学生啊QAQ】
【vstwinnerhhhh：@贝贝宝ovo 卧槽你写高二数学了吗同学 写了私信给我抄一下呗】
【贝贝宝ovo：没写没写啊啊啊，@潜力股不过我昨晚是在高二走廊外面看见一个新面孔，长得贼帅啊。】
一听到有帅哥群里潜水的人突然都冒了出来，消息刷了一长串，无非是问真假和哪个班的，还有到底多帅。
高浅离一阵无语，一个个都在这装死潜水，一听到帅哥全都冒出来了。
【潜力股：不知道哪个班的，你们班主任都没说过吗？】
【高一最帅的man：没说过啊，高一群也没看见有人提】
高浅离刚想吐槽这个高一最帅的man有没有脑子，都说了是在高二走廊看见过了，这时她的同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唉，老师来了，早自习是数学，快坐好。”
高浅离听了马上给手机藏书桌里，毕竟谁也不想被数学老师那个笑面虎一般的活阎王抓住机会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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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教师办公室内，三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吴冰正和旁边的一个少年做一些询问，而那个少年鬓发微乱，头发向后轻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锐利的眉眼。
正是刚转学过来的夏耀阳。
他原本的头发被自己胡乱剪到耳上，刘海则是随手用吹风向后吹去。
他的发丝很软，此时正随着窗外吹来的风温柔的抚过自己的眼前，夏耀阳眯起眼睛看着那根发丝。
不久前有个人也像这样抚摸过自己的发丝。
夏耀阳突然砰的一声将旁边的窗户关上。
“？”吴冰听见声响茫然的抬起头，“啊，很冷吗，最近是在降温了，注意保暖呀。”
“耀阳，你的资料我都看完了，书的话我已经帮你领了。”吴冰看向夏耀阳，心里默默感慨着现在的小孩长得都是一个比一个精致，刚才填写资料凑的近还能闻见少年身上的香水味。
为什么断定是香水，那是因为没有学生会用香味儿那么多层次的洗漱产品，吴冰本来想说一嘴学校里别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比较好，但她想了想这是学生自己的喜好，并且香味也没有大老远就能闻见的扰民感觉，便作罢。
“今天下雨，不用开朝会，你现在就可以去教室里了，我记得班里两排还有空位，我们班是按照身高排位置，刚好你长得也挺高的，直接去挑一个空位坐下吧。”
吴冰一边说着一边把书搬到桌子上，“如果眼睛有近视看不清的话下课后来找我，然后这是你的名牌，不要弄丢。”
说着吴冰拿出一个刺有“夏耀阳”三个字的长方形小布料放在所有课本的上面。
夏耀阳默默听着吴老师碎碎念，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早自习我记得是数学课，蒲见逸老师的……他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板，你还是等下课后再去比较好，然后这周六上午有期首考试，我看了你的情况，考多少不重要，你就当锻炼一下看看题然后……”
夏耀阳就这样瞪着眼睛听完了吴冰的嘱咐，终于结束时早自习已经过了一半，他来到教室外的走廊转角处拿出手机，只看早上他发出的消息没有得到正面回复，那人只告诉他别的话。
出门记得带药。
“……”
夏耀阳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他看向一旁楼梯扶手上淅沥沥的雨滴，心里说不上来的窝火，怀里抱着的教材被他无意识捏地发出声响，他整个人都突然紧绷起来。
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放松状态。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向教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散装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