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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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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祺走到一张操作台前，从兜里掏出几张卡牌，一一插入卡槽中。“滴”一声，五张卡牌的全景就被扫描放大。
一级卡牌[铁索连环]，画面不是想象中寒光毕露的缝纫铁链，而是道道都带着历史的痕迹，有些甚至长了青苔，背景纵深，不知有多少。这样的铁链打在身上应该要去打破伤风吧……
二级卡牌[盈香]，画中的植物林栖从未见过，由藤蔓缠绕而成的树干，密密麻麻开满了浅粉色的花朵，艳丽得过分，林栖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恶寒。
三级卡牌[造浪]。
四级卡牌[水中火]，一片水波里倒映着熊熊大火，火焰的形状都被扭曲几分。林栖被迷了眼，手不自觉地伸向卡面，手指头似乎碰到灼烧才缩回去，眼神清醒。不敢再多看一眼。
五级卡牌[土墙]，就是一堵黄泥做的烂墙，看上去随时都要倒塌。但是这可是五级卡牌，林栖不敢小觑。
这五张卡牌牌面上都围着独特的花纹，没升一级就多一道，林栖猜测这是用来区分卡牌级别的。
“每位制卡师到最后都会形成自己的特色，有自己最擅长做的类型的卡牌。比如中心学院的校长擅长的就是风系卡牌，遇到他的卡要小心，即使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下一秒就可以把你的脖子割断。”
林栖瞪大眼睛，害怕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你老师我呢，擅长制作的是五行系列的卡牌。虽然世人普遍奉行的是贵精不贵多，但是没办法，你老师我就是如此优秀，会的又多又精。”霍天祺还风骚地甩了下自己并不存在的刘海。
“你还小，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我就给你简单讲一下制作卡牌的目的。”霍天祺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按动，眼前出现一张图片。
看着像是一团一团的乌云，放大看才看清是数张狰狞的面孔，明黄色的眼睛饱含怒火。
林栖攥紧霍天祺的衣角。
“这是最常见的暗兽，也是人类的死敌。任何高科技武器都对它无效，有些甚至能助长它们的威力。唯有卡牌的力量能消灭它们。”霍天祺按下一个按键，图片自动播放。
暗兽涌动，如浪潮般冲击人类的防线，黑红交织，寒光凌冽。一名战士被击倒在地，他颤巍着手从心口处掏出一张保存完好草纸，鲜血浸透草纸，战士的目光变得涣散。
草纸的边缘泛起金光。
一声啼鸣划过漫长的黑夜，身带七彩羽翼的神鸟以不可阻挡之势将暗兽潮冲个稀烂。
暗兽退去，人类迎来曙光。
神鸟的身躯一缩再缩，它的喙轻点那名战士的额头，最终化为草纸上一个灰寂的图像。
草纸即是卡牌的前身，那名战士，明承钧，是人类第一位高级驭卡师。
林栖狠狠眨几下眼睛，将眼泪憋回去。
“在正式开始学习如何制作卡牌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制作卡牌的原料是什么。”霍天祺打个响指，旁边的柜子应声而开。
分别放着几沓空白卡牌，几屉碗装的糊状的东西。
林栖径直过去拿起一碗灰褐色的物质，散发着草木清香。
“我要用这个东西在卡牌上作画？”林栖面露难色。
“唔，也可以这么说吧。”霍天祺拿过林栖手中的碗，拿近仔细端详了一番，“嗯，这家的彩墨品质还不错。”
彩墨？你说这暗淡的糊成一团的东西是彩墨？林栖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彩墨是由彩灵草或彩矿制成的，不同品质制成的彩墨品质也不一样，这也间接决定了卡牌的品阶。”
可林栖还是无法想象这摊东西怎么制成那样精美的卡牌，霍天祺便给他演示了一番。
他将一张空白卡牌，一碗彩墨和一个空碗置于桌面，闭上双眼，周身气质一变，衣角无风自动，林栖都不自觉屏气凝神。
片刻，霍天祺双目睁开，原本淡绿色的瞳孔此刻如含万千星辰那般璀璨，明明并没有变化。霍天祺双手手心向上微抬，空白卡牌和彩墨随之腾空升起，那原本看着有点恶心的彩墨里居然藏着点点像星光一样的东西，彩墨穿过卡牌，星光留在卡面上，其余的物质变为黑色落于空碗之中。
那些留在卡面上的星光渐渐与卡面融为一体，显出各种颜色。随着卡面的逐渐填充，林栖紧盯着卡面，神都要被吸了进去。
他脚下的不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松软的泥土，明亮的灯光离他远去，他置于黑暗之中，唯有那株正在破土的萌芽在发着亮光。
他看着那株萌芽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垂下的嫩绿枝叶轻轻抚摸过他的头顶。
他看着它枝繁叶茂，又看着它硕果盈盈，然后果坠叶落。
在要被硕大的果实砸死的一刹那，林栖眨了眨眼，又回到现实。
卡面上正是林栖看到的结满果实的巨树，整颗树都向下倾斜，给人的感觉不是丰收的喜悦，而是秋风的萧瑟。
霍天祺正在描绘最后的花纹。
林栖看着第三道花纹隐隐现现，霍天祺额上汗珠滚落，卡面终究只停留在两道花纹上。
霍天祺瞳孔恢复正常，拿起这张新做的卡牌。“材料限制了我的发挥，只是一张二级卡牌，给你了。”
林栖道谢接过，摸着还有些温热的卡牌，心中激荡。如果说之前第一次见到[造浪]的时候，他只是一时的幻想，经过刚刚的一切，他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种建造卡牌的感觉。即使刚刚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林栖小心地将卡牌放进自己的内兜，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渴望，“我要怎么做？”
霍天祺让林栖走到他的身前，背对着他。
“闭眼，放空。想象你现在在一片草地上，草刚刚没过你的脚腕，四处还散落着灰色的小石头。现在天黑了，你能看到天上有很多繁星闪烁。”霍天祺的声音温柔沉静，覆在他眼皮上的手如一块温玉，林栖似乎已经站在他所说地方的正中央。
“天上的星星眨眼睛，脚边的草儿也折射它的光辉。也许是星星掉在上面了，现在，需要你把它送回去。”
林栖下意识想要去触碰草上的光点，光点在他碰到的前一刻飞走了。林栖有些着急，在草地间跑了起来，光点围绕在他身旁，却始终不肯让他触碰。
“它们不喜欢我。”林栖闷闷道。
“怎么会？我们再试一次。不必用手去抓，它们自己会汇聚到你的手心。”
林栖抿唇，双手抬起，心中默念：快来吧快来吧。
许久，林栖胳膊都酸了，那些光点都只是凑近看看然后又溜掉。
在林栖又一次要失望的时候，一粒小光点轻轻地落在他的手心，像是心上轻轻地飘下一根羽毛。林栖身体忽然就充盈了力量，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光点落在他的手心上。
林栖慢慢将手举起，光点自动飘向星空，像是一条银河。
“林栖，睁眼。”霍天祺提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的手。
林栖眼睫颤动，半会儿才缓缓睁开。他的姿势也是双手微微举起，彩墨如霍天祺制作卡牌那样穿过空白的卡牌，只是那些光点并没有变成颜色，在牌面上团成一团，光芒渐盛。
“假装你的手上正拿着画笔，光点就是你的笔触，现在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林栖思考了一会儿，右手才试探着行动。看到卡牌逐渐染上他心目中所想的色彩时，一直提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接着便是肆无忌惮的涂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栖还在忘我的作画。亲身制造卡牌和作为旁观者很不一样，林栖感觉自己只是在一个画布上作画，完全没有看霍天祺制卡时的感受。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手中的画笔无法让他停止下来思考。
待到画完最后一笔，林栖陡地失力往后一倒，被霍天祺稳稳接住。
其实刚刚画到一半的时候，霍天祺就应该提醒林栖结束的。但是霍天祺观察着林栖的神色，再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决定还是让他继续画下去。这种有灵感全身心投入去制卡的状态可不多见，对于制卡师来说也是难得的锻炼。
林栖眼睛陷入一种半失明的状态，他只能看到一米内模糊的光影。林栖一瞬间心慌，紧紧抓住霍天祺的手以汲取一点安全感，并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口渴得难受。
霍天祺搂着林栖，等他自己缓过来。
林栖埋在霍天祺怀里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说：“我不会瞎了吧？”还隐隐能听到哭腔。
霍天祺拍背安抚的手顿住，“什么意思，你看不见了？”他捧起林栖的脸，仔细看着林栖的瞳孔。
林栖听到霍天祺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心情一个没绷住，眼角划下几滴泪珠，抽搭道：“只能看见一点轮廓……”
仔细检查几次没有什么问题后，霍天祺说：“应该是初次制卡的后遗症，一些制卡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但各不相同，你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不要焦虑，睡一觉就好了。”他听出林栖嗓音沙哑，又开了一瓶水喂他喝。
林栖得到无大碍的恢复后才安下心来，猛猛喝掉一整瓶水。喝完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嘴，又活蹦乱跳起来，要霍天祺看他的卡怎么样。
他原本还想效仿霍天祺在卡面上画上花纹的，还没来得及就倒下了。他对自己的画技还是有信心的，不然前世也不会排单排满，只是对于制卡的效果他十分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