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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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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内没有窗户，中间摆着一张由废金属拼成的桌子和破旧的沙发，靠墙堆着些箱子，几把枪管大咧咧地摆在最上面。
林栖贴着霍天祺坐下，眼神四处打量。里屋的门就是一块不遮光的由多截布拼起来的布料，不知道是故意这样设计的，还是就是这么节俭。部分布料透光，大门开着，里屋还算亮堂，公鸭嗓把大门关上，现在唯一的光源就是桌子上这顶摇摇欲坠的吊灯。
昏暗的，算是封闭的空间，堆积的杂物，不知好坏的老板。
霍天祺适应良好，倒是林栖有点紧张这种氛围。霍天祺的大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无声地安抚。
公鸭嗓进来，摘了口罩，毫不在意地拿起一桌上的水瓶吨吨灌下。
“说吧，这次什么货色？”公鸭嗓手一抹，背往后一靠，手架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霍天祺掏出一张卡牌背面朝上，推到对面。
这是什么地下交易现场？林栖无声吐槽，莫名放松了几分。
公鸭嗓拿起来眯起眼睛一瞧，眉梢高高扬起，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
“四级卡，真舍得卖给我？”他抬起眼最后再确认一遍，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马上从沙发底下拖出一个大木盒子，又从盒子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子，将卡牌放进去，落锁，又推回去。
得到卡牌后，公鸭嗓肉眼可见的心情舒畅，阔气说：“你开个价，我绝对不会亏你的。”
霍天祺比了个数字八，公鸭嗓没急着高兴，反倒坐得端正，“还有呢？”
“一艘没有登记的小型飞船，旧点没关系，动力系统和紧急装置必须完好。”
公鸭嗓一口老血闷在心头。
“老兄，我们都合作多少次了，你也不能坑我啊。”公鸭嗓面露难色，“你给的卡，我一个外行都看得出来，精细度比市面上的四级卡差得远呢，攻击力肯定也不咋地。就这您还想要一艘飞船呢？哎呀看在你卖我的情分上，我给您加个零，八千万通用币，行不？”
霍天祺摇头，坚决道：“四级卡有市无价，我给的条件不算高。”
不算高？您都直接要飞船了还不算高？公鸭嗓不敢直接把话说出来，只能在心底暗暗扎小人。
霍天祺拉着林栖起身，“既然您给不了，那我找别家谈谈。”说着朝他伸出手要回卡牌。
“别啊，我……”公鸭嗓到手的货哪有还回去的道理，无奈只能应下，“行了行了，”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卡丢给霍天祺，“密码跟上次的一样。至于飞船，三天后这个时间你再来我这里。”
倒是比霍天祺想象的要爽快，看来这个人门道确实很多。
大事告成，两人准备撤退，临走前被叫住。
“等等，虽然你敲诈了我一把。但是我腾元元大度，卖你个好。”腾元元打开腕表，点出一个网站投影。
是一个黑红背景的网址，挂着林栖和霍天祺两人的大头像，看着装是两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旁边挂着赏金，提供背景线索一千通用币，抓捕十万通用币。
“赏金榜，你应该认识，这条帖子是前几天挂出来的。”
腾元元认出他们也不奇怪，能卖第一学院全息记录卡的人，多少有点门路。不过这时候林栖对这个社会规则认识得还比较浅显，以为是自己才让他们暴露的，心下几分懊恼。
早知道就不吵着跟来了。
霍天祺面不改色，点头谢过就带着林栖从后门离开了。
路上，他们把蒙面的衣物摘下。林栖牵着霍天祺的手，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吵着要来的。”
霍天祺惊讶，抱起他，不得不说这几天霍天祺的手臂线条练得很漂亮。
“怎么了？”
林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逗得霍天祺笑出声，笑够了才给他重整关于在道上混的人必须得精的观念。
“真正要隐藏自己，光靠一身夜行衣可没用。”
两人晚餐打算吃面，就去了之前那家。老板娘还记得他们，见到林栖就喜笑颜开，把小脸蛋都要捏红了才去后厨准备菜。
老板娘一走，林栖笑僵的脸才垮下来。
他还是很不适应陌生女性对他的脸上下其手啊啊啊啊啊啊！
霍天祺没有心，甚至还打开了摄像，在林栖扑上来的前一秒把自己的腕表死死护住。
这次林栖总算如愿以偿吃到了铺满辣椒的面条，尽管霍天祺看着非常想把他碗里的辣椒都挑出来。
“海鲜面也很好吃的，我跟你换一碗吧。”
林栖十分护食地把自己的面碗圈住，“不行，我就要吃这一个。”
霍天祺无奈，“这很辣的，你能受得了吗？”
“当然可以！”林栖以前备考时可是啃着生辣椒提神的，这区区辣面不在话下。
林栖捞起一把面就往嘴里塞，刚嚼一两口就意识到不对，他的吃辣能力好像跟身高一起缩水了。
但是不行，刚夸下海口怎么能就此退缩！
霍天祺强忍着笑给他倒了一杯白水，推过去。
林栖倔强摇头。
殊不知自己脸已经涨红得可以与猴屁股相比，头顶都竖起几根毛。
“咕咚”一声将面咽下肚，仿佛一团火顺着喉咙下去了，直烧胃，林栖控制不住把舌头拉出来晾晾。
此时旁桌来了客人，偌大的店铺只有林栖他们一桌坐着人，那人不偏不倚就坐到他们旁边位置。
老板娘迎上去，“帅哥，要吃什么？”
来客扫了眼菜单，道：“跟他的一样。”手指的是林栖。
老板娘应下，转身给林栖塞了把糖才走。
林栖迅速拆开一颗放入口腔含着，看着眼前红通通的辣面，迟迟不敢下手。老板娘做的面很有味道，呛人的辣味被甜味压住，让人还想再仔细尝尝，但他着实被第一口冲天的辣意吓怕了。
“吃不下就别吃了，再给你点一碗不辣的。”霍天祺善解人意道。
林栖把辣椒挑出来，哼哼唧唧很不情愿地认输。
脑袋冷静下来，林栖才注意到有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自己身上。
那个坐在他们旁边的客人，身形矮小，一身杂色工装，戴着顶灰色的鸭舌帽，低着头在腕表弹出的屏幕上敲敲打打，看不出神色。
也许是感觉错了。林栖收回目光。
不多时，老板娘给隔壁端上一碗红油辣面，还给林栖也上了一份小碗的海鲜面。林栖原来的那碗辣面被霍天祺拿去解决，但在林栖再三央求下还是给他留下了两口没有辣椒的，算是解解馋。
旁桌鸭舌帽对这碗面的地狱程度一无所知，跟林栖刚开始一样一大口塞进嘴里。不过他比林栖更放得开一点，下一秒就把所有面都呕了出来，然后捂着嘴跑向老板娘。
林栖默默捧着碗往里头坐点，总感觉那指甲缝里流出的哈喇子会飞到他这。
霍天祺把脸从面碗中拔出来，看着对方慌张的背影，神色莫名。
老板娘很好心地送了对方一瓶牛奶，“怎么样，还行不行的伐？”
鸭舌帽刚从卫生间出来，脸上还滴着水珠，他恶狠狠地夺过牛奶，大喊：“你故意的是不是！下那么多辣椒想害死我吗？”
老板娘莫名其妙，“哦哟，这是你自己点的面哇，我跟你讲过了很辣的，是你自己非要点的哇！”
鸭舌帽可不管那么多，他心底已经认定是对方的错，直接伸手推了对方一把。
老板娘哪能由着他撒野，提高嗓门，一手叉腰一手对鸭舌帽指指点点，气势上丝毫不输。
两人间剑拔弩张，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林栖觉得鸭舌帽实在不可理喻，就要冲过去加入战场，被霍天祺死死按在座位上。
“把你的面吃完，等下没力气干仗。”霍天祺冷静道。
林栖愤愤转头，见他还在淡定地吃面，不满说：“你怎么这么淡定！那边都要打起来了！”老板娘是个好人，他不想让她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这样对待。
霍天祺没说话，顺便挑起一筷子面塞住林栖的嘴。
林栖不理解，但他大多时候都乖乖听霍天祺的话，所以这时候也乖乖待在座位上，只是吃一口就扭头看一眼战况。
兴许是他们吵闹的动静太大了，门口还有人探头探脑。
鸭舌帽和老板娘之间的战争已经上升到互掐阶段。老板娘身姿庞大很占优势，鸭舌帽眼见肉搏拼不过开始使用现场工具，抡起一张椅子就砸过去。
幸好老板娘躲得快，否则此刻已经见血了。
“嗨呀你个小瘪三！”老板娘也动真格的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抓鸭舌帽。
鸭舌帽矮小的身姿此刻助他躲过，没几步就窜到林栖桌边，但还是给老板娘逮住了，拳头高高举起。
鸭舌帽情急之下瞟到桌上的面，拿起来不管不顾地就泼出去，但是他根竹竿似的细手腕撑不住满满的一碗面，准头歪了十万八千里。
老板娘看他拿起面也有些慌，作为生产商她可太知道这东西的威力了，连忙往旁边躲。可她忘了身边还有林栖，她这一躲完完全全就将林栖暴露出来了，甚至因为有她挡着视野，林栖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因此当迎头一片红白混合物时，林栖完全是懵的。
“滋——”
林栖眨眨眼，红油在他眼前十厘米外顺着水流屏障划下，冷热相撞还冒着水汽。
是第一次见面时霍天祺使用的那张卡牌。
“哎怎么还打孩子呢！”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见这一幕也坐不住了，嚷嚷着走进来看着是要给鸭舌帽讲道理。
顶头几个大汉走得飞快，对鸭舌帽横眉竖眼的。
鸭舌帽好像也有些懵住了，赶紧对着林栖双手合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小兄弟。”
林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成了话题中心，霍天祺就越过桌子揪住他的衣领，短促一句：“走！”
“哎你们跑什么啊？”刚赶过来的大汉们也懵了，鸭舌帽率先反应过来，拔腿追上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面馆，将桌椅撞得七扭八歪。老板娘贴在墙壁上，看着这一幕也不敢说话，冷汗直滴。
